154米 惡有惡報,平心戒燥!
“乖!”
輕輕拍着佔色的後背,權少皇的聲音很低,幾乎聽不出來任何異樣。要說此時誰最能感受到她的心思,非他莫屬。世界上最心痛孩子的人,莫過於父母。因此,他們兩個人兒,對十三的痛惜之心都一樣。
時光,仿若靜寂了下來。
窗戶處的紗質簾子在輕輕地搖曳,客廳裡璀璨奪目的燈光在面前的名貴茶几面兒上,反射出了一種讓人心生壓抑的光芒。
不疾不徐地安撫着懷裡的女人,權四爺臉色淡得好像沒有受到影響。
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一座完全壓抑在平靜狀態下的火山,一旦爆發了,將會多麼可怕的燃燒。
“小幺……”在一邊兒抽泣了好半天的俞亦珍,六神無主地輕喚了一聲兒,打破了客廳裡反常的寂靜,“這事兒都是媽不好……魯有德他,他,再混蛋……可他是魯芒的親爹!”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說出這一個請求的理由了。
正俯在權少皇胸前爲了十三而黯然神傷的佔色,聞言蹙了蹙眉頭,慢慢地側過臉去,目光落在俞亦珍滿頭的白髮上面,聲音淺而堅定。
“媽!這事兒你不要管,跟你沒有關係。”
“小幺……我……”俞亦珍聲音癒合弱了,面色煞白。
冷眸微閃,權少皇見佔色的表情已經不像剛纔那麼激動了,扶她坐好就寒着臉直起了身來,拉了下她手腕上那一串瑩潤的玉十八子,柔聲說。
“數數它,可以平心戒燥!”
“嗯!”
佔色點頭,沒有反對。
雖然,她覺得現在更需要平心戒燥的是他。
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權少皇目光掃過來,看了一下佔子書和俞亦珍,臉上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爸,媽,我出去一下,讓小幺帶着你們先休息。”
佔子書點了點頭,沒有就此刻發表任何意見。俞亦珍卻像是感應到了強烈的不安,嘴裡哀哀地輕喚了一聲兒,身體顫抖着,老淚縱橫。
“姑爺……你能不能……小幺……魯有德他……”
很明顯,她已經語無倫次了。
臉上除了焦灼不安,嚇得嘴皮兒都白了!
權少皇斂住眉頭,沒有再多說一句,只淡淡看她一眼,就大步出了客廳。佔色目光隨着他挺拔筆直的背影挪動着,直到他身影消失,她纔回過頭來,抿緊嘴巴,握住了俞亦珍冰涼的雙手,出口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疼痛的沙啞。
“媽,善良是好事兒,可一旦善良成了被人欺壓的原因,那就是愚昧了。這些年,你還沒有被他給欺負夠嗎?我爸留下來的錢,還有你說的那個京都大善人留給咱們母女的錢,哪一樣兒不是被他給賭光了?你拿他當魯芒的爹,他有想過你嗎?”
一聽這話,俞亦珍的淚水掉得更厲害了。
“小幺……嗚……媽老了……”
俞亦珍是一個十分傳統的女人,一輩子都“受”過來了,更何況現在她年紀不小了,身體也不太好,長輩在魯有德淫威下生活,中心意思就圍繞了他一個人,心思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樣。在她的心裡,魯有德再可惡再壞,他都是魯芒的親爹。他要真出了什麼事兒,等自己身體有個閃失的時候,20歲的魯芒該怎麼辦?
可她人嘴笨,一激動更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說服佔色。
她只能哭。一直哭。
佔色的眼圈兒赤紅,可她很冷靜——是很冷的靜,靜得面目冷若冰棱。
對於魯有德這個人,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如果不是事關小十三,她想,爲了俞亦珍和魯芒,僅僅就他加諸在自個兒身上那些個傷害,已經過去了,她也就作罷了。可現在,她是一個母親,一個會護犢子的母親,她不可能允許一個傷害了她孩子的人逍遙法外。
“小幺……”魯有珍聲音啞了,“你去和姑爺說說,就饒他一條狗命吧?”
一雙眼睛冷冷地鎖定了俞亦珍的臉,佔色的眸底,閃過一抹冷芒。
“媽!不是我們說饒了他就饒了他。咱們頭頂上,還有法律的!”
她此刻的表情很嚴肅,冷得和平時在俞亦珍面前的柔和孝順簡直判若兩人。讓俞亦珍看了,囁嚅着脣,竟有些害怕。無奈之下,她又調過頭去看佔子書,想向他求助。可佔子書只是雙手合十,闔着眼睛,宛如老僧入定。
他不會管這事兒了!
捂着哭泣的嘴,俞亦珍身體輕輕顫抖着,一雙眼睛滿是無助和迷茫。
佔色環着她的肩膀,有一句沒一句地安慰着她,心裡卻在想着權少皇那邊兒的事兒,也不知道他從魯有德那裡能打聽出什麼來,更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理魯有德。
心神不寧。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着,晚風輕輕地吹過錦山墅。
權少皇過去的時候,魯有德和魯芒父女倆正在錦山墅的附樓裡下五子棋。
見到他進了屋,魯芒目光亮了亮,喊了聲兒姐夫,很快又垂下頭去了。魯有德今晚心裡有鬼,趕緊笑容滿臉地站起來迎了上去,壓下滿肚子的委屈和恐懼,諂媚地笑着招呼他。
“姑爺來了?你媽她人咧?眼看這天兒也不早了,還得麻煩姑爺找人送咱們一程!”
靜靜地盯着他,權少皇一動不動。
一個人呵呵地笑了幾下,魯有德見他不吭氣兒,終於屏緊了呼吸。
“姑爺,出啥事兒了?!”
瞥向旁邊的兩名警衛,權少皇冷冷說,“帶到地下室去。”
“是,老大!”兩名戰士守了魯有德一晚上就等着這個時候,聞言整齊地答應着,二話不說,一隻手拎了槍,一隻手拎住他的手臂就拖。
“老實點兒,跟我們走!”
身體落入鋼筋般的人手裡,魯有德雙眸一瞪,心肝俱裂。
“嘎,嘎哈呢……你,你們要咋地?”
見權少皇要拿他老爹,魯芒也嚇得站了起來,目露驚恐。
“姐夫,你這是做什麼啊?”
“你爸涉嫌一宗拐賣兒童案,現在需要接受調查。”權少皇冷冷地開口,說完不再看向魯芒,直接吩咐人把她送到她媽那邊兒去。
要說魯有德也是一個人精,“拐賣兒童”幾個字兒一入耳,如遭雷轟,面色頓時一白,剛纔還在可勁兒掙扎的身體,頓時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就萎了下去。
“不,不關我的事兒……”
“走!”一個戰士,拿槍坨子砸了下他的腦袋。
顫抖着雙腿,見勢不妙,他索性放開了嗓子,歇斯底里大吼起來。
“俞亦珍!你個不要臉的老孃們兒,偷野漢子還敢出賣老子。你不得好死……俞亦珍……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去……魯芒……你給老子看好了啊……你爹今天就是被你媽給害的……你都給我記好嘍……”
一個大老爺們兒撒潑的樣子,着實有些難看。
權少皇皺眉,冷冷吐出兩個字。
“堵嘴!”
被人堵了嘴巴的魯有德,很快就被拎到了地下室裡。嘴裡的堵塞物拿走了,可隔音效果太好,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整個人都軟在了地上,一下子像蒼老了十歲似的,前陣子一直挺直的腰桿子是再也直不起來了,一把鼻泣一把淚地向權少皇求着饒。事實上,人還沒怎麼着他,他卻表現得像被人給生生割了幾塊肉似的悲慘。
事情敗露,他不敢想象後果,除了顫抖和裝瘋賣傻,不會再幹別的了。
這間地下室裡,其實沒有他以爲的那麼恐怖,除了一些練功使用的武器,什麼額外的東西都沒有。即沒有傳說中的刑具,也沒有什麼能令人心生害怕的設施,只是一屋的空蕩,空空蕩蕩,空蕩得讓他覺得陰森……
權少皇就坐在空蕩蕩的大空間裡,那張唯一的大皮椅上。
聽着魯有德吶喊、吼叫、求饒、哭泣、賭咒發誓……他卻始終沒有迴應。直到姓魯的說累了,只剩下了喘氣兒的份兒了,他才用一種低沉得幾乎可以絞殺人腦的聲音淡淡說。
“魯有德,我問你幾句話。”
“是是是……你問你問……”
魯有德哭得十分狼狽,不要說問話,讓他叫人祖宗都成。
後背緊緊抵靠在大皮椅上,權四爺涼涼地盯住他臉,聲冷若冰。
“誰讓你乾的?”
“嘎,嘎哈,啥,啥事兒?”
還他媽裝傻?
權四爺目光一冷,冷刺兒似的掃向他。
他沒有說話,可接收到他眸底掃射過來的兇戾與森冷,魯有德顫抖着雙腿,竟然‘啪嗒’一聲兒就跪了下來,舉起雙手像個求饒的漢奸。
“俺,俺說,俺都說……是,是小人那個,那個時候好賭。在依蘭的賭場裡……輸得快要當褲頭了,還借了老闆很多水錢……那老闆不知道咋知道,俺閨女生了個兒子,就對俺說,說他有一個朋友,兩口子沒得生養……要領養一個……俺,想着小幺那,那情況……姑爺,俺真心是爲了她好啊,真心的,熱乎乎的真心啦……你想,一個小姑娘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咋養孩子啊……”
眉頭狠斂,權少皇冷冷一笑,突然撐在扶手上站了起來。
一步,又一步,他慢條斯理地走向了魯有德。
“真的?”
“真,真的。”
就在魯有德點頭如搗蔥般諂媚的時候,權少皇突然飛起一個窩心腳,直接揣在了他的心窩子上,出口的聲音無比暴戾。
“你他媽還敢撒謊,不要命了!”
直飛到兩米開外,魯有德顫歪歪抖動着身體,面孔扭曲着,雙目驚愕地盯着他,嘴脣滲出血來,卻不敢喊痛。
“你,你咋地會,會知道?”
冷笑一下,權少皇轉身又坐回了大皮椅上,狠狠地盯着魯有德,手卻捂着了胸前。他真的沒有想到,那一段時間他賭氣似的心灰意冷和不聞不問,竟然會造成了老婆孩子遭受到了這樣的災難,甚至差點兒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一時間,心尖抽痛。
魯有德問他爲什麼知道?
其實,在抓到龍把頭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只不過,有些事情的脈絡,還不太清晰,事實與龍把頭交代的也有些出入。所以,他今兒纔會讓人把俞亦珍一家人叫來。目的很簡單,讓佔子書震撼俞亦珍,再讓俞亦珍親口說出來,最後審問魯有德,得到事實的真相。
手指撐了下額頭,見魯有德嚇得呆住了,他沉了聲音。
“還不交代,是等着我告訴你?”
狠狠地抹了一把臉,魯有德回過神兒來了,苦着臉瞅着他,巴巴地求饒着,再也不敢再撒謊了。
“是是,俺都交,交代。俺常玩的那個地下賭場是,是青龍幫罩着的……你,你知道的,俺,俺惹不起那些人。當時,他們要俺做的事兒,其實是,是,是……”
好幾個‘是’噎在嘴裡,他說不出來了。
權少皇勃然大怒,“說!”
咽一下口水,魯有德頭頂冷汗直冒,說話越發結巴起來。
“他們是讓俺殺,殺掉那個孩子,不要留下禍根……但是俺,俺一時貪,貪財……告訴他們說孩,孩子被我丟到茅坑裡淹,淹死了,他們嫌,嫌茅坑臭,捅了兩下掩着鼻子就相信了。然後,俺又偷偷聯繫了人,人販子……把,把那小孩兒給賣,賣了!”
“賣了多少錢?”權少皇啞然出聲。
不僅魯有德,他的話就連旁邊的兩名警衛都錯愕了。
冷笑一下,權少皇心痛如刀銼,“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兒子在你眼裡值幾個錢?”
弱弱地伸出五個指頭,魯有德做了一個“五”的手勢。
“五,五萬……”
權四爺笑了,一雙幽冷如狼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魯有德的臉上,似針似芒,更似一把冷酷到了極致的尖刀。
“魯有德。”
“……四,四爺!”這廝到這會兒,再不敢叫姑爺了。
“你喜歡吃什麼菜?”看着他恐懼的雙眼,權少皇字字句句,咬得十分清晰。
“啊……!?”魯有德腦子一懵,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考節奏,更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了什麼藥,準備怎麼處置他,只拿一雙驚恐而茫然的眼睛盯着他,呆頭呆腦地搖了搖腦袋,“俺剛,剛纔吃得很飽。不,不餓。”
“回答問題。”權少皇一眨不眨地盯住他,“我喜歡聽實話。”
魯有德一張滷豆腐皮兒似的臉上,一陣青來一陣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他是一個小人,卻並非一個有骨氣的強人。除了賭博之外,他這一輩子幹得最缺德的事兒就是賣掉了小幺剛生出來的那個孩子,他又何嘗經歷過這樣可怕的陣仗?
哆嗦着身體,他說話一句比一句結巴。
“吃,吃啥都好……都,都好。”
“回答!”
身體一抖,魯有德小聲說,“我喜歡吃羊腰,補,補腎,壯,壯陽……”
“喜歡吃魚嗎?”權少皇突然笑問。
魯有德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喜歡吃羊腰,牛肉也行……”
冷冷盯着他,權少皇似乎很不滿意,“我是問你,喜歡吃魚嗎?”
魯有德嚇得心臟一縮,不敢再頂撞他了,重重地點頭。
“喜歡,我喜歡吃魚。”
“鱷魚喜歡吃嗎?”
什麼,鱷魚?
魯有德一頭霧水地跪在那兒,又嚇又驚,整個兒像抽了靈魂似的,盯住他不敢再吭聲兒,只會傻傻地順着點頭。不料,他卻看見權四爺笑眯眯地轉過頭去,和顏悅色地對他的兩個警衛命令。
“把他帶到後院的鱷魚池,讓他吃個飽。”
腦子像被炸藥給‘轟’開了,魯有德一臉震驚地瞪大了雙眼,遲疑了一下,就雙手着地爬了過來,哀哀地請求。
“不,不要啊。四爺四爺,你老人家就饒了我吧……饒了我這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滾你媽的!”
權少皇一腳踹翻了他。
還他媽下次,他還能有幾個兒子讓他再來一次?
看着這個當年禍害他老婆兒子的男人,權四爺心裡如同翻江倒海,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踢了人也就輕輕擺了下手,就讓兩個警衛拖着他下去了。
等人剛到門邊兒,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聲音冷冷地笑。
“魯有德,你說,人要沒了手腳,還能活下來嗎?”
嗚……
哭嚷着,只能見嘩啦啦一陣水流聲,一股子騷氣就直衝鼻端。
他狠戾的話,讓那個被人拎着的魯有德褲襠溼了,止不住的尿隨着褲腿兒就流了下來……
嚇尿了?
冷笑下,權少皇補充,“堵上嘴,免得聲音擾民。”
主樓裡,一陣燈火通明。
幾個人都沒有去睡,還在客廳裡等着他。
他剛剛進去,俞亦珍就激動得‘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可愣愣地看了他好半天兒,一句話卻像梗在喉嚨裡,問得結巴而不流暢。
“姑爺,他,他怎麼樣了?”
淡淡看了她一眼,權少皇皺着眉頭。
“放心,死不了!”
說罷,不等她們再多說什麼,他轉身朝樓上走去了。
然而他自認爲很溫和的話,還是打擊到了俞亦珍,只見她兩條腿晃了晃,面色一白,忽然捂着胸口就大口喘着氣兒,翻着白眼兒倒在了沙發上。
“媽——!”佔色擔憂地喊了聲兒,趕緊掐着她的人中。
不料,上樓去的權四爺,不到一分鐘就帶着冷血下來了。冷血手裡拎着醫療箱,樣子也沒有半分吃驚。很明顯,他們早都已經做好了急救準備。
在冷血給俞亦珍看病的過程裡,佔色顧及到自個兒老爸是個吃齋唸佛的僧人,只能把權少皇給拉到了旁邊的偏廳裡,才仔細地詢問了他剛纔的情況。聽說了吃鱷魚的那個段兒,她嘴角抽搐了下。
“你讓他吃魚,還是讓魚吃他?”
權少皇瞄她眼,淡淡地開口,“那是人工伺養過的揚子鱷。”
人工飼養的揚子鱷,一般吃不動人。不過,對於受了驚嚇丟到池子裡的陌生人魯有德,它們肯定也會主動攻擊,身上受點兒傷掛點彩肯定是會有的。當然,如果運氣不好,傷得太重了,那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苦笑了下,佔色踮着腳,輕撣了下他肩膀上的衣服。
“你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揚了揚脣,權少皇目光冷冷地與佔色對視。
“當然……不!”
等俞亦珍醒轉了過來,權少皇和佔子書就神神秘秘地去了書房,只留下佔色和魯芒在那裡開解她。再次醒過來的俞亦珍也不再求情了,只是抽泣着抹眼淚兒,瞧着愁死個人。等終於把她安撫着睡了過去,已經晚上十二點了。
老實說,聽着她壓抑的啜泣聲兒,佔色心裡也不太好受。
可這些事兒,既然做了就得有人承擔責任,任誰也改不了結果。
魯有德他罪有應得!
不過,她還是比較贊同權少皇的意見,好好地收拾幾天,最終還讓他接受法律公平公正的制裁。這樣兒,也算給了俞亦珍一個交代,不是他們做小輩地要如何對付他,而是他應該受到什麼樣兒的司法處理,與人無憂。
從衛浴間裡出來,權少皇見她披着頭髮在那發愣,輕笑着逗她。
“怎麼了?愁着怎麼給爺發福利?”
“去!”佔色搓了一把臉,嘟着嘴巴,“都洗乾淨了?”
看到她不情不願的樣子,權四爺不禁哈哈大笑,捏一下她的臉,先戴上了高帽子,“夫人向來最守信諾,你這委屈勁兒,給誰看呢?”
拍開他的手,佔色笑開了。
“廢話!”
“行了,春宵苦短,別浪費時間了。”輕輕笑一聲,權四爺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個兒身上,就勢躺了下去,舒服地嘆了一聲兒。
然而,好半晌兒她都沒有動靜。權四爺低頭瞧去,只見她臉兒紅紅的縮在懷裡,樣子好像真是爲了許下那個承諾在躊躇。嘴角抽了下,他不由笑得更得勁兒了,把她往懷裡一裹,一晚上的陰霾都被他爽朗的笑聲給衝沒了。
“趕緊的,開始了!”
燈光下,佔色擡頭看着他。
臉蛋兒上紅撲撲的像染了胭脂,呼吸亂而急促,一雙長長的睫毛胡亂跳動,明顯心緒不寧,尤其那鼻尖兒上,還有一層細汗。
輕拂着她的頭髮,權四爺口乾舌燥。
“你很熱?”
“不!”趕緊否認,佔色潤了一下嘴,“我在醞釀情緒。”
似笑非笑地凝視着她,權四爺沒有說話,只是藉着燈光觀察着他的女人。六年時間過去了,她確實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活潑的可愛少女了。可,她的容貌變化卻不大,言談舉止之間,更添了只有歲月和生活才能淬鍊出來的女人味兒。
喟嘆一下,他擁緊了她,吻落在她眼皮上。
“佔小幺,都過去了,不要不開心。”
佔色愣了一下,擡起手來,就着他眸底裡跳躍的光芒,指尖撫上了他眉心上因多年的血海深仇而染上的歲月痕跡。
“四哥,你和我爸倆怎麼談的?關於唐心柔。”
揚了揚脣角,權四爺啄上了她的嘴,細細品嚐了一下,淡笑。
“佔小幺,不要轉移話題,爺的福利呢?!”
微微一怔,佔色輕哼,嗔怨地瞪他,“誰先轉移話題的?又賴我!”
“對對對,是我不對!”特妻奴的順着笑完,權四爺略略擡了擡身體,就懶洋洋地翻轉過身來,腦袋慵懶地靠在枕頭上,催促她的語氣裡,帶着一種難耐的沙啞。
“現在……可以上了!寶貝兒!”
噗!
把他搞笑的舉動看在眼裡,佔色憋不住笑了。
不過確實,此刻良辰美景,她又早答應了他的,有這個工夫再去談那些個煞風景的事兒,實在太不人道了。心裡略略鬆了一下,一想到答應他的‘福利’,她頭皮麻了麻,耳朵根兒就紅了。
“你閉上眼!”
狐狸眼半眯着,權四爺漫不經心地看着她,語帶戲謔,“用關燈嗎?”
佔色嘟了一下嘴,歪着頭笑,“這個建議不錯。”
不再吭聲兒,權四爺非常配合地伸出手來。很快,屋子裡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窗外依稀有幾抹月光透進來,銀輝般灑在兩個人身上。好一會兒,他見女人還低垂着腦袋,半傻不癲地半坐在那裡,不由低笑一聲兒,啞着嗓子喊。
“佔小幺,爺都等餓了!磨蹭什麼?”
看他一眼,佔色往後退了退,彎下了腰。
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響聲兒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麼話,在寂靜的黑暗裡,只有男人低低壓抑的喘聲和低呤聲兒,還有某種口沫相交時纔會發出的水漬聲兒。
“嗯……”
“你,不要動!”
“味道好麼?”
“纔怪!”佔色不假思索地嗤他,卻因嘴有異物使得聲音含含糊糊。
“那就別做了。”他探手下去,擡起女人的頭來,撈着她趴到自個兒身上,‘啪嗒’一下就開了燈兒。燈光下,他微眯着眼,挑着脣角看着嘴上帶着一抹晶瑩色澤的小女人,俊臉上有着一抹孩子氣的無賴。
“回頭爺給你帶點片兒,觀摩學習一下。”
佔色的眉眼,狠狠跳了一下。實際上,兩個人相處這麼久,多親密的動作都做過了,她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害羞。只不過,一來他大男人喜歡她害羞,她就適當地羞一下。二來麼,這麼用嘴服務他確實也是第一次,她覺得樣子確實不太雅觀,纔會顯得有點兒彆扭。
然而被他這麼一損,她就不服氣了。
“說啥呢,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看過?那玩意兒還稀罕麼?”
眉頭挑了下,權四爺認真望住她,“什麼時候看的,我怎麼不知道?”
“不告訴你。”佔色傲嬌了,一雙眸子帶笑嗔他。
被她這麼似嬌似怒的小眼神兒一瞅,權四爺眉眼更深,抱着她呼吸加重。
“小樣兒,看過了技術還這麼差?”
臉色一變,佔色伸手死勁兒揪他的肉,“技術什麼的,你怎麼比較的?嗯?”
低低的輕笑一聲兒,權四爺自然知道她在故意曲解自個兒的話。眉梢促狹地挑開,他脣角拉成一抹風流的弧線,眼睛斜斜一彎。
“當然……有女人給爺做過!”
抿着脣,佔色默不作聲地看他。
向來摸不準她的數路,權四爺得瑟的剛說完,見她黑了臉,立馬就有點兒後悔,趕緊地拉了她的手來,用掌心煨着,一隻又摟了她的腰,一雙黑眸裡笑開得佈滿了溫暖。
“媳婦兒,爺跟你開玩笑呢,你就信了?”
信了纔有鬼!
佔色當然沒有信。
只不過,好不容易逮住了權四爺的小尾巴,她不掰扯下,豈不太對不起自己了?
“怎麼不信,你要沒比較,能知道這麼清楚?”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不就是剛纔……你牙齒刮痛我了麼?”
愣了下,佔色的臉,直接紅到了耳根子。小聲兒罵了句討厭就乖乖地軟在了他的懷裡,不再吭聲兒了。權四爺壓根兒就不知道她剛纔沒生氣,見狀長吁了一口氣,心情頓時大好,一雙毛手在她身上各種游來游去,覺得感覺好得不行,到哪兒哪兒都讓他舒服。而且,懷了孩子之後,她長了點兒肉,觸手更是軟軟的、滑滑的、讓他簡直愛不釋手。
“佔小幺,你能再胖點兒麼?”
男人總是不懂女人的心,好端端一句恭維女人的話,被權四爺這麼一說完全就變了味兒。吭哧吭哧地哼哼着,佔色狠狠瞪他,不爽地輕哼。
“嫌我胖,就閃開點!”
“哈哈,誰嫌你胖了?”權四爺不明覺厲,趕緊地軟聲哄她,“寶貝兒,爺這是在表揚你呢,懂不?肉多而不膩,上手就……”
接下去,幾句騷包話他說得沒半點兒不好意思,卻把個佔小幺同學弄得羞惱不堪。可等人落在了他的手裡,身體早就在他一陣忙活下,意亂情迷得沒有了招架之力。除了啾啾唧唧地由着他折騰,還能咋樣兒?
瞧着天兒不早,權四爺也不多耽誤時間,低頭在她花兒般水細的臉蛋兒上啃了口,很快,就將她翻過去背對自個兒,一條腿往裡一擠。
“籲……佔小幺……”
佔色心裡一暖,那一處更是軟乎乎的說出來到底是舒服還是難受。微眯着眼兒,她的心臟就像隨了他的韻腳和節奏,一跳一跳之下完全由不得她自個兒掌控。
“你……你小心點兒!”
權四爺選了這個姿勢就是爲了保護她,根本就不容易進去,打打擦邊球舒服一下也就罷了。可即便如此,他也實在是稀罕這個女人得久了,磨着噌着,竟也能搞出一腦門兒的細汗來,下頭麻溜兒的鬧騰得歡了,他一下叼了她的耳朵。
“放鬆點!”
乖乖地任由他搓圓捏扁着,佔色的順從讓他更加來了興致。這種異於正常夫妻生活的滋味兒裡,也多添了幾分趣味兒,直到見女人呼呼喘了閉着眼兒縮在懷裡,小身板兒一顫一顫的發起抖來,他才半闔上灼紅的眼睛,來了那麼一回。
事畢,兩個人摟着又溫存地說了一會兒夫妻小話,將近段日子的打算聊了一會兒,男人才抱着她去衛浴間裡清洗乾淨了,順帶回頭打掃戰場。
緩緩閉上眼睛,她偎着他。
一牀春意,歲月如歌。
翌日,天氣晴好。
權少皇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就離開了。
而魯芒那姑娘一大早起來,不吃早飯就吵鬧着要找她爹,可左右也尋不着魯有德,她又開始鬧脾氣了,死活要回家去,不管佔色怎麼勸都沒有用。被她這麼一鬧,俞亦珍本來就不大好的情緒幾乎崩潰。
她慣着這個女兒時間長了,習慣了。
於是,凡事也就依了她。
左右勸不下來,佔色只能安排了司機先送她倆回去。
而魯有德,在昨晚上的鱷魚宴後,帶着血淋淋的傷口又在茅坑裡泡了幾個小時,今兒天不亮就被人帶離了錦山墅,至於後續,應該就是按權少皇說的,一切會走法律程序,算是給俞亦珍的面子。
佔子書是跟着權少皇一起離開的。
佔色知道權少皇帶着他去,肯定是爲了應付唐心柔。
昨晚上他告訴她,今天上午,M國代表團要在國賓館招開一個新聞發佈會,而這個會議的內容,或者就與唐心柔來華有關。這件事情,處在佔色的角度來說,幾分無奈又有幾分尷尬。因此,她不想過問太多,更不想太過操心而影響了孕期心情,從而影響到胎兒的發育。
她相信,權少皇會處理得很好。
人都走了,該離開的離開了,該做事的做事去了,在家裡呆着無聊的人,也就只剩下她與艾二小姐兩個人了。
兩個女人合計了一下,就準備去醫院瞧瞧孫青。
昨天晚上爲了家裡的事兒,佔色也沒有來得及再電話過去詢問她的情況。對於這個革命夥伴兒,自從見識過她的真工夫之後,佔色對她的好感度又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去醫院的路上,艾倫一路問,她就一路繪聲繪色地描述昨兒的驚險與刺激,唬得艾倫一愣一愣的,好久都回不過神兒來。最後一拍大腿,好像說要棄了畫筆從孫青學武,惹得佔色一陣陣大笑。
在孫青的病房那層的走廊上,佔色見到了孫青的老媽。
老太太手裡拎着一個食盒,眼神兒好像不太好,一間間地數着門牌號兒在找。
之前,佔色見過她兩次,愣了下,就笑着走近招呼。
“阿姨!您來了?”
孫青老媽眼睛一亮,很快就認出她來了。知道她也是來看孫青的,老太太十分開心,跟着她就一道兒往孫青的病房去。其實左右也不過十來步,但等三個人走近了,才發現病房門不僅是掩上的,而且還從裡面反鎖了。
皺了一下眉,孫媽爆脾氣來了,使勁兒敲了敲。
“孫青,開門開門!”
“……”
“臭丫頭,開門兒!”
又敲了幾下,好半晌兒,才聽得孫青聲音慌亂地‘哎’了一聲兒。
“來了來了,等一下。”
聽出來她的聲音有點兒不對,佔色眉心跳了跳,朝孫媽笑笑。
“阿姨甭急,她腳不方便不是?”
一聽這話,孫媽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奇怪地說,“這孩子,有事兒不會摁鈴叫護士嗎?大白天兒的,一個人鎖門做什麼?有事兒都招呼不到人。”
“呵呵……”
輕笑一下,佔色微眯着眼,覺得自個兒這笑容有點猥瑣。
不過,孫媽和艾倫,指定聽不出來。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左右,孫青才挪着受傷的腳兒,一瘸一拐地打開了病房門兒,一張面頰紅得像富士山的大蘋果,清亮的眼神兒閃躲得略顯慌亂,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爲丫被人捉姦在牀了。
探頭進去,孫媽詫異了。
“你一個人?”
“嗯。”孫青乖乖答。
佔色彎了彎脣,左右看了看,沒有見到“姦夫”,不由有些奇怪。
無情昨天晚上不是就在醫院麼?而且,聽剛纔孫媽的口氣,好像她是今兒早上才接到孫青的電話趕過來的,事先她壓根兒就不知情。如果無情不在,孫青一個人在裡面,鎖什麼房門兒?
她遮掩個什麼勁兒?
佔色笑着和了稀泥,同艾倫一道將孫青給扶到牀頭上靠好才坐下來,將自個兒帶過的食物一一拿出來擺好了在牀頭櫃上。而百折不撓的孫媽,還在絮絮叨叨地打破沙鍋問到底。
“你個臭丫頭,你傻不傻啊,腿不能方便,還鎖門兒幹啥?”
臉色僵硬了一下,孫青耷拉下眼皮兒,“上廁所。”
瞥過去望了一下廁所,佔色實在忍不住調侃她了,“那衛生間不有門兒麼?你啊,上廁所也該按鈴叫護士幫忙的,一個人也不怕弄到了傷口。”
不要怪她不厚道,而是孫青表情太過好玩了,不逗她實在暴殄天物!
飛快地摁了一下傷口處,孫青吃痛地‘嘶’了一聲兒,待順利的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後,就在幾個人關心的詢問裡,將話題岔到了她媽的那邊兒。
“媽,你咋這麼快就過來了?”
悶聲悶氣地罵了她一句,孫媽不客氣地拿手指戳她腦門兒。
“你個死丫頭,還嫌你媽來得太早了,你要幹嘛?想一個人死在這兒都沒有人來管。你說說你啊,都多大歲數的人,還會被開水燙到,氣死我了!本來就沒有人要,要是破了相,可咋辦?”
被開水燙這個,是孫青爲了給老媽交差找的藉口。
當然,任誰也不可能告訴她那麼兇險的事情。
孫青嘴角抽搐了一下,挪開眼睛,今兒的表情忒不對勁兒。
“你今天不打麻將了?上午不都是麻將時間?我以爲你下午纔會來。”
“什麼,你什麼意思?”孫媽將盛好的一碗瘦肉粥放到她的手裡,就沒頭沒腦地訓了過去,“你把你媽當成啥人兒了?哦,我女兒住院了,我還跑去打麻將,我還是人麼?”
孫青窘了下,回敬:“我上回那什麼腰折了,你不照樣打麻將?”
狠狠瞪了她一眼,孫媽無所謂的撇了撇嘴。
“今兒你爸替我去了!”
“咳!”孫青差點兒嗆着。
孫媽見狀趕緊坐過去,替她拍着後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就陳阿姨她們那幾個女人?贏了你媽不少錢了。你爸說了,今兒一定要替我報仇,把我輸了的錢都給我贏回來!”
呼嚕嚕喝着粥,孫青又勸,“行了,爸那個臭手,你還是自己去吧。”
“那不行,我得照顧你,我可是你媽。”
“去吧去吧,打麻將去!我沒事兒!”
聽着不對勁兒,孫媽急了,“誒我說你個臭丫頭,啥意思?我剛來就要攆我走?”
“……不是。”主要你來得不是時候。
孫青噎了一下,心裡腹誹着,端着碗卻沒有敢說出心裡話來,眼風掃了掃,只能嘆息着埋頭喝粥,不敢再催她老媽了。
佔色一直抿着嘴看她,臉上似笑非笑。而艾倫卻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阿姨,孫姑娘,你們娘倆可真有意思……不如傷好了一起打麻將?”
“我看行!”
“這死丫頭最不省心了!”
吧啦吧啦,噼裡啪啦,病房裡四人都是女人,一臺戲接上又上一臺戲,大家圍繞着孫青的傷聊着聊着,就聊到海遠去了。孫媽心裡挺高興,不顧孫青的擠眉弄眼,一件一件如數家珍地把她小時候的糗事兒給“報料”了出來,笑得幾個人哈哈不停。
然而。
佔色卻發現,不管說什麼,孫青那一雙眼睛就沒有定住的時候,不停地遊離游去,明裡暗裡就在催她老媽早點兒回去。可偏偏孫媽心痛女兒,硬是不依地杵在那兒,說着又扯到了孫青的感情上。
“小青,前幾天兒,我又遇見你柳阿姨。他說易哲跟那個叫小晴的女人徹底掰了。那個女人的孩子沒有保住,滑胎了……作孽哦,聽說都六個多月了呢……”
孫媽並不知道何易哲的事兒,孫青只是‘嗯’了下,並不多言。
喟嘆了一聲兒,孫媽大概又想到了她和何易哲他母親的閨蜜情感,撩着她試探着問,“小青啊,你要對易哲還有那份心思……反正他現在也單身着,不如,咱改天約了他們來家吃個飯?”
眉頭狠皺了起來,孫青擡起頭,面有不慍。
“媽!”
“叫我幹嘛?我問你呢?”
知道她媽的性子,孫青只嘆,“得了吧,你閨女就真嫁不出去了,也不能再找他!好馬不吃回頭草,懂不懂?”
“去去去,少跟我扯!”孫媽脾氣有點兒火爆,看得出來,孫青是在她的長期震壓下長大的,她媽一怒,她就噤了聲兒,只能默默聽他媽叨叨。
“這幾年你哪次不是這麼忽悠我的?一天天說,快了快了,結果一拖下來,我看你都快要三十出頭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女人一過了三十,再生養孩子就麻煩了,大齡了。我警告你啊,你要再這麼磨蹭下去,好的小夥子可都被人挑走了……”
“媽!”孫青頭痛,想制止她。
可孫媽一說起孫青的婚事兒,話就給決了堤的水似的。
“甭喊我媽,反正今年春節之前不管咋樣兒,你都得給我找個對象回來,要不然就不要再認我這個媽了。你看看你的樣子!年齡不大,一天就像等着養老了似的,也不知道打扮打扮,你媽像你這個年齡,整天打扮得跟朵花兒似的。”
這比喻,把佔色和艾倫樂得不行。
孫青也是又好氣又好笑,索性把粥碗放開,也吃不下了。
“行行行,今年我一定完成任務行了吧?”
聽了這話,孫媽總算滿意了,哼哼着瞥她一眼,又轉過頭來看着佔色:“我說佔老師,我老太太拜託你了,你那兒要是有好的小夥子,千萬不要忘了我們家孫青啊,我跟你說,我這姑娘除了腦子不好使,其他啥都好……”
“媽!”孫青在旁邊喊。
忍俊不禁,佔色笑着點頭,“阿姨你就放心吧,我指定給留意着。”
“好好好……”
孫媽高興的應承着,又準備數落女兒,卻聽到病房的窗簾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陣尖銳的手機鈴聲。那鈴聲高唱着“向天再借五百年”,以來勢洶洶的勁頭,直接吸引了四個女人的注意力。
錯愕地轉頭,艾倫奇怪地盯着那處。
佔色挑了下眉頭,但笑不語。
雙手扯着頭髮,孫青窘迫得恨不得去鑽地縫兒。
“誰,誰在哪兒?”
孫媽覺出了不對勁兒,喊了一聲兒,直接過去一把扯開了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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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無情公子爲啥躲在窗簾後頭……?
丫見不得人了麼?哈哈!
妹紙們月票太給力了,二錦滿地打滾感動得稀里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