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緊卓凌晚的大腿,把小腦袋倚在她的腿側去看撒莉娜,示意她就是怪阿姨。
撒莉娜那張精緻完美的臉終於有些掛不住,折了幾折。片刻,又恢復了正常,瞭然般點頭:“原來如此。”看卓凌晚的眼神,又不一樣起來。
“你放心吧,我們這些早就定好了結婚對像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叛逆,結婚之前難免交些朋友,我能理解。”她再次變回原本優雅的樣子,“大度”地迴應。
卓凌晚轉頭去找鬱靳弈,玉嫂這纔開口:“霍先生剛剛有急事出去了,好像是爲了公司的事。”
藉着公司的事把鬱靳弈遣走,然後入住這麼一位優雅美麗的準新娘?卓凌晚突然明白過來,笑了起來。
撒莉娜沒想到她聽了自己的話還笑得出來,兩道細眉提了起來:“卓小姐因爲什麼而開心?”
卓凌晚大方地迴應:“剛剛撒小姐已經介紹了自己,那麼,我也想把自己再介紹一下,我是鬱靳弈準備結婚的對像。”
撒莉娜的表情一時難看至極:“卓小姐說這種話爲時尚早了吧,您要知道,在我們這種家庭,自己是不能自主婚姻的。卓小姐再有手段也只能征服鬱靳弈,卻撼不動家長們的決琮。終究,在他們看來,利益纔是最重要的。如果卓小姐硬是不肯撒手,日後能得到的也只有見不得光的情婦的身份,這又是何苦呢?”
“撒小姐倒是挺知道爲我作想的,但是您自己這邊,您想過嗎?你們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就是勉強湊合也是貌合神離,同牀異夢。撒小姐也是年輕人,難道要的就是這樣的婚姻嗎?相信撒小姐和我一樣,也是希望得到寵愛和丈夫的關心的。可是以利益相結合的婚姻,會有嗎?撒小姐或許會認爲,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但您覺得自己有多少時間去煨暖一顆不在您心上的心?一輩子嗎?如果一輩子都煨不暖呢?撒小姐豈不是守了活寡?”卓凌晚的話比撒莉娜的真誠了很多。
終究經歷了一次婚姻,她懂得的道理也多得多。
撒莉娜的臉部表情終於完全坍塌,還未等鬱靳弈回來就落荒而逃。
玉嫂這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氣:“我還以爲卓小姐會受打擊呢,還真怕您一轉身就離開。現在看您這樣,玉嫂我就放心了。”
卓凌晚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輕輕搖頭:“我不會再把離開掛在嘴上了。”她願意留下這個孩子,就是下定決心要和鬱靳弈一起走下去。磨難纔剛剛開始,她怎麼可能退卻。
玉嫂驚訝地發現,現在的卓凌晚比之以前更有底氣也更勇敢,再不是那個動不動就會被嚇跑的膽小鬼。
“七月,我們回去吧。”卓凌晚牽着七月的手進入屋子裡,眉眼淡得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晚上,鬱靳弈回來時,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坐在房間裡,他們的周圍滿擺了布料,七月的一雙小手壓着一份設計圖,看一眼設計圖又去看一下對面的卓凌晚,眼裡閃出的全是驚奇。
而卓凌晚則正沿着一些早先劃好的線在剪切,那些線條上隱隱有成衣的影子。
“哇,這樣就可以做出衣服來嗎?”七月看着卓凌晚刀法靈利地把布剪開,覺得神奇極了,拱起了個小屁股,差點沒把小腦袋壓到布料上去。說話時,口水興奮地飛濺。
卓凌晚輕輕含首:“能啊,剪好後再結過加工,就能變成衣服。”
“哦,太好了,我有新衣服穿了。”他的小腿一彈,蹦得老高。兩隻手依然撐着地板,像只青蛙。
鬱靳弈擔心他這樣會不知輕重地傷到卓凌晚,這才急走幾步過去,將他拎起:“該睡覺了。”
“不嘛,我想看媽媽做衣服。”七月的眼睛圓鼓鼓的,哪裡有一點兒睡意。
若由着他這麼等下去,卓凌晚今晚就別想睡覺了。鬱靳弈不得不拿出了做老爸的威嚴來:“如果不睡覺,就沒有新衣服可以穿!”
七月扁起了嘴巴,想要故伎重施,用眼淚征服卓凌晚。鬱靳弈瞪起了一雙眼,重重地朝他壓過去。扁起的嘴巴又慢慢地拉平,小身子卻往卓凌晚那邊靠,還想尋求保護:“媽咪,我睡不着,要你陪。”
卓凌晚拍拍身上的布屑,還真一副要去陪的架式。鬱靳弈已繃起了臉,率先將他拎出去:“男人是不需要人陪的,玉嫂,帶他去睡覺!”
而後,無情地關上了門頁。
卓凌晚站起來時,他已經做完了這一系列事情,早忘了自己剛剛教育兒子的一番話,走過來將她環住:“陪我睡。”
卓凌晚有些哭笑不得,看着他一張帶了孩子氣的臉,什麼話都不能說了。
鬱靳弈十分滿意於卓凌晚的聽話,指在她的身上磨索,發現她又豐盈了不少。“今天過得怎麼樣?”他輕問。
卓凌晚扯開了脣角,點頭:“還不錯。”她沒有把見到鬱靳責和撒莉娜的事說出來,那些人,那些話,已經無法撼動她,所以不需要讓他知道。
“那就好。”他低語,脣已在亂動,等到卓凌晚意識到他的動機時,脣已被鎖緊……
孕後的卓凌晚身體容易乏,才一次就睡了過去。鬱靳弈雖未滿足,但卻不敢再造次,只能爲她蓋好被子。睡不着,乾脆側身撐起一邊身子去看她的臉。
她的臉比前些日子有肉了一些,水嫩水嫩的,相當有彈性,很惹人,真想去咬上吃一口。她的脣輕輕拉開,即使睡覺都帶着淡淡的笑意,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也極好。
身體有些發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旋身坐起準備去衝個涼。手機,卻在牀頭櫃上嗡嗡地響了起來。雖然調了震動,還是有可能吵到卓凌晚,他極快拾起,接通後才往外走。
“喂?”
“莉娜是怎麼回事?”那頭,傳來的是鬱隆義的聲音。
鬱靳弈不是很明白:“莉娜是誰?怎麼了?”
“她不是你趕回來的嗎?鬱靳弈,你真要執迷不悟到底嗎?那個女人有什麼好?能給你什麼幫助?你真正需要的,是莉娜這樣的女人做妻子,你要想清楚!我再給你幾天時間考慮,希望訂婚的事由你來提出!”
鬱隆義說完這幾句,也不再多話,直接掛了電話。鬱靳弈直到此時都沒有弄明白,撒莉娜是怎麼回事。
他轉身下了樓,正好碰上玉嫂。
“今天家裡發生了什麼事?”他問。
玉嫂遲疑了一下才開口:“撒小姐過來過,還和卓小姐碰上了。結果,卓小姐說了幾句話,把她勸走了。”
“卓小姐說了幾句話?”鬱靳弈的眉眼裡有些微的不相信。這個小女人不是向來碰到點兒事就後退的嗎?
“是啊,是啊。”一提起卓凌晚說過的話,玉嫂一時滔滔不決,原原本本地複述了出來。
鬱靳弈的眉毛彎了彎,臉上顯露了無限的滿意。他的膽小的女人,終於長成了勇敢的戰士,知道爲了自己的未來出力了。
他,很滿意,相當滿意!
卓凌晚一覺醒來,看到鬱靳弈側着身子在看自己,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鬱靳弈也不說話,拉開她的手直接對着她的脣壓了下去……
卓凌晚經過幾天的努力,終於把小衣服全都做好。七月興奮得一會兒穿一件,拉着卓凌晚滿街跑,見到一個人就喊:“這是我媽媽給我做的衣服。”得瑟得不行,弄得滿街的人都回頭看他們。
卓凌晚着實有天份,每一件落在七月身上的衣服就像一層貼身的皮,不論怎麼看都好看。再加上七月一頭卷卷的頭髮,一雙大大的眼睛,一張可愛的小臉,簡直跟個小明星似的。
卓凌晚看得嘴都抿了起來,兩隻眼睛彎彎的,滿是笑意。
“媽媽,我們去那邊!”一條街走完了,七月似乎還不夠,指着前面道。前面,是一所規模看起來很大,也很考究的幼兒園。
沒等卓凌晚說話,他已經拉着人用力朝前傾身體,往那邊邁步。卓凌晚不得不被動地跟了過去。
幼兒園正值放學時間,從裡面走出來不少衣着華麗鮮亮的孩子。七月在每一個孩子面前掀動自己的衣服,賣力展示:“看到了嗎?這是我媽媽給我做的衣服。”
他的付出得到了應有的回報,凡是走過去的,不論大人小孩,都露出羨慕驚奇的眼光,甚至有人問他的媽媽是誰。他忙不迭地把卓凌晚拉過去,大大聲地喊:“這就是我媽媽!”弄得卓凌晚頗有些不好意思。
幼兒園門口,遲遲不知何時出來,站在那裡冷冷地看着這邊。片刻,她走了過來,無比冰冷地開口:“這是爺爺給我修的幼兒園,你現在馬上給我滾!”配合着語氣,她伸出一個手指頭來,做出滾的手勢,高傲得像個目中無人的公主。
七月的大嘴巴張了張,臉上顯出些受傷的表情。顯然,這提醒了他不被鬱隆義接受的事實。不過馬上,他又恢復了表情,撩起了自己的衣服:“這是我媽媽給我做的!你的幼兒園裡得住許多小朋友,我媽媽做的衣服只有我一個可以穿!”
都是小孩子心性,無非是想得到一點平衡感。不想卻觸了遲遲的痛穴,她伸手用力來拽七月的衣服,眼睛紅得可怕!七月沒防她會這樣,被扯得打了一個趔趄,最後趴在了地上。
“你這個野種,該死!”遲遲毫不容情地伸腳,把自己的小皮鞋踢向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