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來,你只能撒謊,卓董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你說的話他都能看透,撒謊對他是沒用的。 ”曲子桓把一切都看得透透的。
卓凌晚終於壓下了滿身的不滿,變得無奈。曲子桓的話,一點兒都沒錯。只是,越是這樣,越讓她煩亂:“你應該知道,我不想欠你的。”她乾脆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曲子桓轉頭看她,淡漠的眸光裡有看不透的東西,最後,他低了頭:“你從來沒有欠我什麼,倒是我,曾經傷害過你,補償一下是應該的。”
卓凌晚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終究什麼也說不出來。曲子桓雖然傷害過她,其實也保護過她,他從來不需要補償她。只是,他的到來的確可以幫她緩解父母的情緒,也更有說服力,她無法否認,只能默認他的存在。
“回去吧。”她最後只道,轉身走了出去。
曲子桓點點頭,兩人像來時一樣,一前一後。
到客廳裡,眼見着余文致端了一盤又一盤的菜上來擺在桌上,着實豐盛。看到二人,一張臉笑得如春花盛開:“你們兩個人有什麼體己的話在家裡不能說?要躲到小園子裡去?”
余文致並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她說這些主要是給廳裡看報紙的卓成商聽的,傳達的是他們已經徹底合好的消息。
卓成商放下報紙,看着二人,滿意地點頭:“這樣就好。取消離婚的事,也要儘快辦了,今後,兩人要好好地過。”
卓凌晚不能回答,滿面煩憂,一張臉沉了下去。曲子桓若有似無地嗯了一聲,算是迴應,應完這話,他轉頭看了一眼卓凌晚,眸子裡有某種無法猜透的情緒。
吃過晚飯後,兩個人照樣被卓成商夫婦留了下來。曲子桓和卓成商進了書房討論公事,余文致在客廳裡追劇,卓凌晚一個人悄悄地上了樓。
鬱靳弈一直沒有信息過來,她始終不放心。
把房門關緊後,她迫不及待地撥了鬱靳弈的電話。那頭,好一會兒才被人接起,明明通了,那頭的人卻不說話。
“睡了嗎?”她輕聲問,帶着討好的意味,也知道鬱靳弈應該還生着氣。
那頭好一會兒才重重地“嗯”了一聲,很不想和她說話的樣子。
“今天,謝謝你。”她真心地道謝。
那頭乾脆沒有反應。
若不是有呼吸聲傳來,她還真以爲他掛機了。鬱靳弈平常和工作時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狀態。在工作時,他果敢利落,成熟穩重,到了生活上,卻經常會發些小孩子脾氣,尤其在她面前。
卓凌晚並不泄氣,和他閒話家常:“吃飯了嗎?一個人吃的嗎?在公寓還是在家啊。”
那頭依然不應聲,真是個彆扭的傢伙。
她只能試着開解白天的事情:“我知道你生氣了,但洛礄他們家和我們家有生意往來,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難看。還有,你也看到了,我爸很在意我變性的事,我不想……讓他丟臉。這幾年,我已經給他們蒙了太多的羞……鬱靳弈,可不可以不要再生氣了,你生氣,我也會難過的。”
說完這些,她不再出聲,胸口卻已泛起酸來。鬱靳弈的生氣,以及卓成商的息事寧人,都讓她難過。
“在哪裡?爲什麼還不回來?”那頭,終於響起了鬱靳弈的聲音。雖然是質問,但表示他已經原諒她了。她的所有話都不及最後那一句帶着撒嬌又委屈的話來得管用。
聽到他的迴應,卓凌晚繃緊的心又鬆了一絲,但到意識到他的問題時,又擰緊了眉頭:“那個……我今晚在我媽家,不能回去了。”
“還有誰?”他很不爽地追問。
這徹底將卓凌晚爲難住。
“曲子桓也去了?”鬱靳弈緊逼不捨,竟猜了出來。
她只能艱難地點頭:“嗯。”
“又準備跟他一個房睡?”
“那個……”她該怎麼說啊。
“卓凌晚,你要敢跟他一個房睡,信不信我馬上過來把你接走?”那頭的鬱靳弈已咬了牙,像個被人搶走了蘋果的孩子,發聲威脅。
卓凌晚只覺得頭一陣陣地發痛,不得不聲聲祈求:“你知道的,我們都是分牀睡的,不會發生什麼的,你這樣闖進來,我爸媽會被嚇壞的。到時出了事,我……我就只有以死謝罪了。”
大概被她最後的話說服,鬱靳弈沒再堅持要過來搶人,卻還是不肯罷休:“你是我的女人,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同一間房!”他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同呼吸都不可以,更何況同一間房。
卓凌晚只能講理:“我也沒辦法啊。你放心,下次我儘可能地不回家,絕對必免這種事發生。”
鬱靳弈根本不會相信:“你有那個本事?有那個本事的話就不會跟我說要和曲子桓同一間房睡了!”
她的確沒有那個本事。被鬱靳弈戳破的感覺很不好,她無力地咬上了脣瓣。
“好了,等着我!”那頭也懶得再等她的回答,說了這一句,掛斷了電話。
卓凌晚這才急着“喂喂”地出聲,她沒搞明白鬱靳弈所謂的“等着我”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要幹什麼?
三十分鐘後,鬱靳弈給了她答案。
卓凌晚再次接到了他的電話,他簡單地甩過來了兩個字:“出來。”
“出來?哪兒?”她給他弄得一怔一怔的。
“樓下!”鬱靳弈的回答把她嚇得差點跳起來。她連忙甩了電話跑下樓,客廳裡安安靜靜的,依然只有余文致一人在看電視。看到她詐詐乎乎地跑出來,余文致兩道細眉撩了起來,顯露出不滿:“怎麼回事?跑得這麼急急忙忙的?”
卓凌晚沒有看到鬱靳弈,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意識到,他所說的樓下可能是外面。她極快地收拾了臉上驚詫的表情,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道:“有點東西可能掉在外面了,我去找一下。”
余文致轉回了臉,精緻的面容再次對上了電視,沉浸在了電視劇那虛幻的世界裡。卓凌晚這才擡步,朝門口走去。
推開門,走到院子裡,再走數分鐘,方纔到鐵門口。她站在鐵門上往外張望,那裡並沒有停車,亦沒有人。鬱靳弈,不會是騙她的吧。
在她準備轉身的時候,遠處拐角裡突然閃了兩次車燈,很顯然,他等在那裡。她復擡腳,朝那裡跑去。
跑近,纔看到,昏暗的路燈下停着一輛車,正是鬱靳弈常開的那張揚的邁巴赫。黑色的車身幾乎與黑夜融爲一體,若不是車身折射出貴氣的回光,她幾乎看不出來。
貼着車身,有一道人影。高而挺拔,僅管是傾斜的姿勢,還是好看得勝過名模。只那麼隨意一個動作,足以吸引眼球。
卓凌晚跑得有些急,胸部略略起伏,停在他對面,看了好一會兒纔出聲:“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
鬱靳弈看到她,將正把玩的手機放進了袋中,幾步走過來,一伸手將她的臂握住,在她沒反應過來前,劈頭蓋臉就是一吻。
“呀……”她低聲呼,略略掙扎。他的臂膀力氣極大,狠狠地將她困在懷裡,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她的身子被他掐緊,她的脣再也沒辦法避開他的,只能被動地接着着他幾乎掠奪的親近。
她聽到他的呼息漸漸粗重,而自己的身體早已發軟,如果不是他的臂支撐着,怕早就滑下。直到她體內的空氣全部吸盡,他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並不滿足地抹了抹脣。
“你瘋了!要是讓他們看到……”卓凌晚方纔後知知覺,急着將他推開。
他酷酷地扯着脣角:“現在才怕人看到,不是太晚了?”
“我早就提醒你了,是你自己不放。”她紅了臉爭辯。
他扯起了脣:“我是爲了誰纔沒有直接衝進去搶人的?”
“呃……”卓凌晚終是不能再說話。鬱靳弈霸道起來就是個魔,他能做到這一步的確足夠忍讓了,她可不敢激起他的火氣,讓他真的進屋裡跟家人交待關係。
“好吧。”她最後只能妥協地點頭。
而下一刻,身子早已一輕,落在了鬱靳弈的懷裡。他順手扯開了車門,將她丟了進去。
“喂,你幹什麼,我今晚不能走。”她再次急了起來,對着他低喊。
他的身子一沉,壓在了她身上:“既然走不了,就在這裡。”
“在這裡幹……什麼?”
鬱靳弈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在這裡幹什麼。他果決地伸手探向……
“啊”卓凌晚給他的大膽嚇得心肺都要跳出來了,忙去拉他的手,“不行,不能在這裡,晚上這裡會有巡邏的人,會看到的。”
“有車膜,外面看不到。”
“也不行,總之,不安全。”
“我把車開到裡面一點,裡面更隱蔽。”他終於起身,去拉車門。即使再霸道,她的心情還是要照顧的。
卓凌晚又是一急,扯上了他的衣角:“不要。”
“要在這裡?”鬱靳弈鬆開手,回頭挑着眉看她
卓凌晚連忙搖頭:“家裡有人看到我出來,太久不回去,他們會出來找的。”
鬱靳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總之,今晚你不能和他一間房。出來,還是我進去,隨你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