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龍騎兵,並不是騎龍的兵,那個叫龍騎士,比如某個姓尹的人蔘贏家。
通常情況下,龍騎兵的特點是騎馬機動,下馬參戰,配屬的戰馬主要當做運載工具來使用,作用和獨立團的車輛差不多,都是爲了提高機動力而設置的
。
無論在任何時代、任何國家,高機動力通常都意味着精銳部隊,毫無疑問龍騎兵部隊在南俄手裡要算是一支王牌。
吳畏此時並不知道毛達泉已經和南方的皇家擲彈兵交過手了,在那場遭遇戰當中,獨立團付出了少量的傷亡,幾乎全殲了擲彈兵們斷後的部隊,算是佔了老大一個便宜。
只是當時戰況過於混亂,毛達泉誘敵任務失敗後,又有些心慌意亂,所以根本沒有想到過要判斷一下對手的身份。
國防軍和俄軍交手的次數不多,金水河大戰的時候,雙方其實都沒有動用主力,結果共和國打出了二十八師這樣的強軍,北俄則獲得了起家的班底。
但是這些都無助於吳畏來判斷南俄方面精銳部隊的戰鬥力,他需要對自己可能的對手有一個準確的判斷。
此時的吳畏已經不是金水河畔那個心無旁騖的愣頭青了,官越大年紀越長,想的東西自然也就越多,換句話說也就越怕失敗。如果知道前面有堵牆,吳畏此時肯定是調頭就走,而不是撞到牆上再琢磨要不要回頭。
對於他來說,就算此時丟掉烏拉爾山西麓,他仍然可以帶着葉卡捷琳娜在西伯利亞平原上打游擊,雖然那樣對南俄的牽制效果很差,亞歷山大四世只要學葉卡捷琳娜守住烏拉爾山,就可以坐看葉卡捷琳娜自生自滅了。但是總算聊勝於無,比把自己搭進去要強得多。
所以對於即將展開的這一戰,吳畏採取了非常謹慎的態度,親自趕到前方觀戰。畢竟這關係到獨立團接下來的行動方向。
吳畏到達沃爾霍夫河畔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黑沉沉的河水沿着河牀向着下游滾滾流去,發出巨大的吼聲。對岸則靜悄悄的毫無聲息,也看不到有人在活動。
獨立團的高級指揮員們當然知道吳畏爲什麼對這一戰如此重視,所以劉東明和歐陽興祥此時都陪在吳畏的身邊,只有李炎芝再次很苦逼的被留下跟隨主力慢慢移動。
站在沃爾霍夫河的岸邊,吳畏看着奔騰的河水,皺眉說道:“有什麼想法?”
“沒橋我們不可能過去
。”劉東明老老實實的說道。
伏龍芝還在後方忙着主持工農運動,此時作爲俄軍軍官的代表,陪在吳畏身邊的是一位名叫安東的騎兵將領。他姓鄧尼金,不是軍校生,而是謝苗的手下,配屬給吳畏的這個騎兵營就由他率領。
鄧尼金本來是南俄方面的騎兵將領,曾經深入烏拉爾山追擊葉卡捷琳娜,要不是吳畏突然橫空出現,鄧尼金和葉卡捷琳娜的命運都將截然不同。
在斯韋爾德洛夫斯克戰役當中,鄧尼金被謝苗俘虜。後來就轉投到了謝苗手下。
和北軍大多數將領一樣,他的年紀不大,但是戰鬥經驗很豐富,所以謝苗纔會放心的把自己的騎兵營交給他。不過讓吳畏稍微有點擔心的是,鄧尼金自己雖然打過很多仗,但是他的騎兵營從建立之初就一直在葉塞尼河邊上等着傳說中的日軍第三師團打狙擊,並沒有什麼像樣的戰鬥可打,戰鬥力很難評估。
鄧尼金不會中文,自然聽不懂劉東明的話,不過他是騎兵將領,考慮問題的方式和劉東明差不多。看着寬闊的沃爾霍夫河,他向吳畏說道:“我們可以沿河向南,從諾夫哥羅德過河。”
吳畏嗯了一聲。諾夫哥羅德算是俄國境內有數的大城市,橫跨沃爾霍夫河,在那裡肯定能找到渡河的辦法。但是據他所知,那裡駐紮着一個步兵團,如果再加上從西線派出來阻截自己的部隊,從那裡過河肯定要打一場硬仗,偏偏硬碰硬一直是吳畏想要竭力避免的。
他看了一眼站在歐陽興祥旁邊的姚文建,問道:“你怎麼想?”
“我覺得這河不算寬,帶輕裝備能過去。”姚文建作爲搜索部隊已經到河邊來過一次,甚至還讓人下河測量過水深,自然另有一番判斷。
劉東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姚文建不愧“炮灰連長”的稱號,明知道河對面有南俄重兵防備,居然還敢提這種建議,敵前攜帶輕武器渡河,就算不被發現,過河之後總要作戰,那就和作死也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吳畏對姚文建的提議倒是很欣賞。他自己是十五軍出身,作戰理念偏向於出奇不意,所以從列兵一路走來,都是這個路子,手下的軍官也大多富於冒險精神
。
在這些人裡面,劉東明要算一個例外,他本來是炮兵出身,到吳畏的手下時就已經是上尉連長,而且文化水平不低,善於思考,有自己的一套軍事理念。後來帶獨立團後,裝備的又都是重型武器,指揮風格自然偏向於穩紮穩打,希望用優勢火力來吃掉對方。
這種想法說不上不對,美國人打二戰的時候基本就是這個套路。但是前提必須是總體火力優於對方。
現在這個世界上要論同級建制的部隊,火力輸出能力超過獨立團的或者就只有炮兵部隊了,但是這玩意又不能自己頂到第一線上去,所以完全可以說,在同建制的可以獨立作戰的部隊當中,獨立團的火力世界最強。
但是獨立團再能打也只有六個連,南俄方面可以輕易用大量的兵力來淹沒他們,在這種比例嚴重失衡的兵力對比下,單純討論火力輸出能力是毫無意義的。
所以吳畏並沒有徵求劉東明的意見,而是向姚文建問道:“能帶你的連隊過河嗎?”
姚文建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又遲疑着說道:“不過彈藥是個問題。”
武裝洇渡的時候,單兵負重是個難題,特別是在沃爾霍夫河這種水流湍急的河流裡洇渡,體力會消耗很大。
吳畏看着河面想了一下,揮手說道:“我有個主意……”
吳畏的主意很簡單,沃爾霍夫河在他們面前的這一段僅有三十幾米的寬度,雖然水流湍急,但是仍然可以讓水性好的士兵攜帶繩索游過去,然後就可以沿着繩索慢慢往過運人了。
俄國人估計想不到會有人在漆黑的夜晚裡洇渡沃爾霍夫河,所以先游過去的四個戰士並沒有遇到敵人,很快就把帶過去的繩子綁緊了。
粘了水的麻繩很重,所以姚文建並沒有把繩子拴到岸邊的樹幹上,而是挖了深深的坑,打下了木樁。
看到繩子慢慢從水裡升起來,終於停止不動。他轉向向吳畏和劉東明看去。
吳畏向他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劉東明忍不住叮囑道:“不要硬拼。”
換一個人估計劉東明要擔心的就是渡河後消極避戰了
。可是面對炮灰連長,劉東明就得擔心姚文建看到有價值的目標直接衝上去,姚文建當初硬磕白虎團的時候,爲了拖住敵軍,明明中了埋伏都不跑,也不能指望他到了俄國就突然開竅起來。
姚文建對劉東明的囑咐不怎麼放在心上,對他來說,有仗打就行,別的都是浮雲,向兩位上司敬了個禮,轉身就跑了。
一陣涼風吹來,吳畏打了個哆嗦,皺眉說道:“恐怕要下雨。”
劉東明也很擔心這件事,不過老天爺辦事,他們也沒本事幹涉,只能聽天由命。
吳畏看着姚文建跑到河邊指揮渡河,向劉東明說道:“咱們也走吧。”
按照計劃,獨立團的主力會向諾夫哥羅德前進,在那裡吸引南軍主力,然後視姚文建的戰績決定是不是要渡過沃爾霍夫河。
姚文建連渡河的時候沒有什麼發生什麼意外,整個過程很順利。獨立團迪化整編後,每連的定員是八十到九十人,姚文建連作爲搜索隊,定員是最多的一檔,這一路上沒有戰鬥,除了有兩個病號隨主力行動外,,算是齊裝滿員。
因爲是臨時決定,所以雖然趕製了兩個木筏,但是數量不足,只能用來運輸彈花,大多數士兵只能洇渡,大家使用了任何能夠找到的東西來增加浮力。
雖然這樣,穿過三十多米寬的湍急河水也讓不少戰士精疲力竭,第一批上岸的姚文建在整個過程當最擔心的就是面前突然出現敵軍,他的士兵這個時候可沒有多少戰鬥力。
花了兩個小時後,姚文建的連隊總算全部渡過河去。夜色中不能生火,全身溼透的戰士們在夜風中瑟瑟發抖。於是姚文建決定不休整直接向縱深前進,讓士兵們在運動中抵禦寒冷。
獨立團的士兵們曾經在大冬天追擊首都師叛軍,對於這種程度的艱苦條件並沒有什麼怨言,很快就展開了戰鬥隊形,然後在不足一公里的地方發現了一支正在休息的南俄騎兵小隊。
直到這個時候,姚文建才發現自己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要是渡河地點再往南一點,就得在敵前渡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