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月兒回來了?剛到麼?路上可幸苦?哎,清玄,你愣着幹什麼,師姐遠道而來,你不去給師姐準備晚餐接風洗塵,卻在這裡發什麼呆啊。”
鄭東流身爲青城山莊內務長老,自然是極其精於人情世故的,如今又在青龍商行打磨了大半年的時間,早已蛻變爲閱歷豐厚,老奸巨猾的商人了。所以他察言觀色,豈能看不出小月兒滿心窩火的樣子。但是他的討好,明顯沒有獲得小月兒的好感,反而被月兒咬牙切齒的搶白了一頓:“鄭老頭!只是半年的時間沒見,你怎麼和秦風一個德行了?老奸巨猾,油腔滑調,虛情假意……哼,滿身都是缺點,我懶得理你們了!”
鄭東流一愣,可小月兒對他的評價,卻沒對他造成半點影響。只見此老摸着黝黑的山羊鬍須,眯着眼睛,洋洋得意的晃腦道:“哦,和秦風相比,我可是差太遠了,就你說的這些優點,我鄭老頭就算再學一百年,也不及秦風萬分之一啊。哈哈哈!”
小月兒氣得銀牙緊咬,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小腰一扭,別有風味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後她臉色漲紅的喝道:“優點,這些對你們來說,也都是優點嗎?真沒想到你和秦風樣厚臉皮,懶得理你了!秦風呢,讓他那個臭流氓出來見我!”
臭流氓?鄭東流嘴角一抽,不懷好意的在小月兒那已經相當迷人的身體上看了一眼,牙癢癢的暗罵道:“難怪小月兒對那小子如此怨氣。沒想到那小子居然如此無恥,連師父的遺孤他也不放過?一口一個臭流氓的,那小子肯定做了對不起月兒的事情。”
想到這裡,鄭東流對秦風有了些不忿的情緒,所以沒好氣的道:“臭流氓在哪裡,我怎麼知道,他根本就沒回來過。”
“沒回來?!”小月兒驚呼一聲,臉色猛然煞白了下去,渾身無力的蜷縮在椅子當中,被強行壓下去的心痛再次襲來,尊嚴被踐踏的感覺,使得她眼中露出死灰一般的光澤。
她把整個安北城都翻遍了,青龍商行是她找到秦風的唯一希望,可他居然沒來
過。想到自己假裝醉酒的時候,秦風說要撇下她去青樓,她自然是所有的青樓都找過,可那個讓人想要割一千刀傢伙,居然沒有在青樓。
鄭東流神色震驚的望着小月兒,身爲修士,在道行比小月兒高,精神力比她強大的情況下,自然能感受到此女心中的痛楚和絕望。而這種情況,居然是拜秦風所賜嗎?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也就在此時,流着眼淚的小月兒,忽然極其平淡的嘆息道:“那死鬼,真的沒來過?”
鄭東流點了點頭,憐憫的望着小月兒嘆息道:“沒有……”
小月兒忽然站起身來,冷冷的笑道:“等他回來,你便告訴他,就說小月兒可以爲他去死,但不能被他羞辱,所以小月幾將永遠不會見他了。”
鄭東流一把拉住小月兒,驚訝的問道:“侄女,你這是做什麼,既然他也來到了安北城,師叔我自然是能幫你找到他的。”
小月兒冷冷的搖頭道:“不用了,我不需要再看到他。”
說完,她身子一震,猛然飛出大廳。鄭東流居然沒有攔住她,所以不安的喊道:“侄女,可不可以告訴我秦風最後出沒的地方?”
冷靜非凡的鄭東流,自然知道,要想消除月兒心中的怨氣,只有找到秦風。解鈴還需繫鈴人。
“青樓!”
冷淡的聲音,似乎不帶一丁點的感情,遠遠的飄過來。
鄭東流大袖一揮,對着門外咆哮道:“暗中跟着月兒,保護好她!”
幾個弟子立刻隨着月兒之後,極快的離去。
當大廳重新安靜之後,鄭東流臉色難堪的坐了下去,可眨眼之後,屁股想是被釘子刺到一般,他猛地從椅子上彈跳起來,震驚的喝道:“青樓?難不成那小子居然連我的關門弟子也不放過?”鄭東流所說的關門弟子,自然就是上官媛媛了,自從來到紅塵當中,他已經發誓不再收弟子了,而上官媛媛將是他最後一名弟子。而她那堪稱詭異的修煉天賦,也的確有資格成爲鄭東流的關門弟子。
甚至,以鄭老識人無數的毒辣眼光來看,上官媛媛的修煉天賦,乃是青城山莊百年來,僅次於秦風的一個人!所以對上官媛媛,他基本上是費盡了苦修的去指點。
並且由於上官媛嬡是青龍老闆這一重身份,鄭東流也沒少廢苦心。他一直暗中注視着上官媛媛的一切,堅決不讓任何男子去破壞女徒弟清修的道心,所以只要是有什麼人敢暗中打上官媛媛的主意,都被鄭老以老辣的手段給擺平了的。
讓他想不到的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自己的徒弟居然被秦風惦記上了,看小月兒爭風吃醋,要死要活的樣子,秦風的行爲肯定很過分,過分的令人髮指。鄭老怒哼一聲,便向和友軒而去,自己的徒弟多好啊,豈能被秦風毀了清修的道心?
不過他更想不到的是,上官媛媛雖然隱藏頗深,平日裡就像是帶刺的玫瑰,好看摸不得,高傲冷豔的如同出污泥而不染的青蓮,但她冷淡的外表之下,早已沸騰着一汪春水,不過那春水只爲秦風流淌罷了。
就比如此刻,媛媛飽含溫情的和秦風說起了他離開之後,安北城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過這些事情多半都是圍繞着鄭東流展開的,所以鄭東流自然是成爲了她話題中的重點。
比如說鄭老頭以奸詐的手段,買光街市上的所有貨物,進行野心勃勃的囤積,最終安北城所有的商家。都要仰仗青龍商行的鼻息而存活。
比如說鄭東流以雷霆手段,開拓只有在南方出現的市場,大大壟斷了南北商人的生意。
還比如說,鄭東流爲了保護上官媛媛,暗中用盡一切手段,擺平了那些如蒼蠅一般圍着她轉悠的男子。
“小姐,鄭老闆求見。”正在此時,香閨門外,想起一個侍女驚慌的稟報聲。
“啊!他,他怎麼來了?”上官媛媛從穿上猛然跳起,手足無措的開始穿衣。
鄭老闆?男人麼?秦風沒好氣的扯着嗓子對門外:“什麼狗屁的鄭老闆,讓他快些滾蛋,今天和友軒的老闆不見人。”
“你,你作死啊。那是我師父……”上官媛媛沒好氣的白了秦風一眼。秦風咕咚一聲吞了口水,猛然的從牀上跳起來穿衣。
這老傢伙,要是知道被他一直呵護的徒弟被小爺我收了,鐵定是要被氣死了啊,哈哈哈,雖然我秦風覺得這樣的事情沒什麼,可那中規中矩的老道士卻是很難忍受的,在他們眼中,人要知禮義廉恥吧!
上官媛媛俏臉上帶着一抹總是壓制不住的嫣紅,桃眼翻着迷離溫暖的光彩,嬌俏的嘴角那微微的笑意也盪漾着深深的春意。
身爲老東西的鄭東流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這種情況是身爲婦人的女孩兒,纔會流露出來的模樣。並且是初爲人婦,被心儀之人寵幸之後,纔會有的幸福姿態。所以他嘴角一抽,老臉冰寒的繃着,一句話也懶得多說了。
“師父,請喝茶。”上官媛媛不安的笑了笑可那不安中依然帶着妖媚之氣,鄭東流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女人真是一灘禍水啊,怕是我管不住她的流向了。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淡淡的道:“秦風那小子,可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