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君三少曾經兩三次發高燒昏迷不醒,被送去急救,這種病,病發起來,竟那麼危險,危及性命。
她心臟顫抖不已,如果再發病,這一次,他也會像那時那樣,陷入高燒中昏迷不醒嗎?
可這裡是荒山野嶺,怎麼辦?別說醫生,就連一點有效的藥都沒有。
葉鹿越想越恐懼。
“你是怎麼感染這種病菌的……”她問,見他躲避的神色,卻一震,猛然想起一件事,“不對,是那次吧,那次我們做遊輪出海玩,你半夜自己一個人做快艇回來,然後就墜海了,送進了醫院。”
葉鹿臉色慘白,她記得當時,他在醫院裡,一連幾天高燒不退,病危通知書都下來了。
她那時候守在他牀邊,都要瘋了。
後來,據說請來了巖渢在歐洲的資深老師,醫學界有名博士,做了一個手術後,他終於醒過來了。
她那時以爲,那樣就好了,徹底好了。
卻沒想到,那時候,恐怕纔是他病的開端。
“是因爲我,都是因爲我,你才受傷墜海,纔會得這種可怕的病。”她整個人都懵了,自責萬分,感到痛苦難受。
那夜,本來在遊輪上他們一家人玩得開開心心的,他爲討她歡心,不惜暗中策劃了很多讓她開心的事情。她也忘記了和他的矛盾,特別是那個浪漫的煙花盛宴後。
他們在房間裡擁吻,情難自禁,幾乎水到渠成。
可是在最後,她卻想起他和白思嘉的事情,那時她還誤會着他和白思嘉上過牀,所以心中突然無比憤怒傷心,口不擇言的羞辱他,說他髒,睡過那麼多女人,別碰她,讓他滾!
他的自尊心被她踩在地上,傷心憤怒的離開。
三更半夜就坐着快艇回去,卻觸了礁,墮入海中。
她真沒想到,他的病,他的痛苦,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見她那麼悲痛自責,君三少無奈嘆了口氣,摟住她,本來隱晦的將病因隨便敷衍了過去,就是省得她自責,但還是被她猜到了。
“不是你的錯,這種事情就算沒有你,我也未必不會遇到,人生誰能沒意外。如果你自責的話,那你就讓我多了一份壓力了,也自責起來!”
將一切說了出來,君三少心頭大石終於放下來了。
他意志堅定,不懼生死,能接受自己的病,甚至接受那可能發生的結果。
他唯一不能放下的,就只有她和孩子,心心念念,不能不牽掛。
所以,他現在只希望的是,她也能平靜接受一切,堅強的活着,就算沒有他,也能活得好好。
葉鹿靠在他懷中,壓抑的哭了很久,就算她知道現在的狀況,不該哭,悲傷也解決不了任何事,可陡然知道這樣的噩耗,依然無法不痛苦。
她哭了很久,才擡起頭,眼底懷着最後一絲希望:“有辦法可以治療嗎?你找到了醫生嗎?”
這種比起絕症,更沒有任何病例,沒有任何藥物的病,還能治療嗎?
君三少背脊微微一僵,看到她眼底殘留的光芒,那麼絕望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