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鬱可燃和上官非池一起下樓,傭人忙道:“小姐,少爺和凰先生已經在餐廳等候多時了,我給您和上官先生加兩副刀叉。”
鬱可燃猶如走在懸崖上,雙腿如同灌了鉛,走的異常艱難。終於到了餐廳。只見夜卡和凰北玥相對而坐,侃侃而談,他們都是休閒的家居服,聊的很開心。
凰北玥還是那樣淡然俊逸的樣子,眸子如同星光下波濤洶涌的大海,脣角保持着一絲恆溫的弧度,很好地掩飾了他所有的心理。“我事務繁忙,不可能在米蘭待多久,過兩天一定要回去的……”
看到鬱可燃,他聲音戛然而止。
夜卡道:“姐姐。”
凰北玥看到鬱可燃,神情纏綿溫柔,不過看到鬱可燃身後跟着的男人時,目光略微沉了沉:“他怎麼在這裡?”
“難道你不知道他在這裡?”鬱可燃拉住上官非池的胳膊,和他坐在夜卡旁邊。這樣他們三個坐一邊,凰北玥一個人坐桌子另外一邊,有點以衆凌寡的意思。不過凰北玥氣勢強大,沒有一點侷促之感。
夜卡慌忙對凰北玥抱歉一笑:“北玥哥,我叫你來是想跟你談談冰島石油資源的事情,我剛買下了一塊油田……”
“啪!”凰北玥把刀叉放下,冷漠地睇了一眼夜卡:“讓我來談資源是假,讓我看你姐姐和別的男人快樂,是真吧?”
夜卡慌忙道:“不管怎樣,北玥哥你已經看到了,你看該拿我姐怎麼辦吧?!”
把這個問題甩給他,他比他聰明強大,應該知道怎麼辦。
快點把上官非池這個眼睛裡含着不純目的男人趕出去吧。永遠地從姐姐身邊趕走。
鬱可燃本以爲凰北玥知道上官非池在這裡,故意來拆散她,很生氣,現在看來他是被弟弟騙過來,才偶遇到她和上官非池在一起的吧。
不過不管他爲什麼來米蘭的,現在都被他看到了,結果都一樣。
凰北玥心底很惱火,不過表面依舊雲淡風輕的,他沒想到會碰到鬱可燃和上官非池手拉手在一起,這男人不是已經走了麼?他不是去探尋他的身世了麼?他能向鬱可燃證明他是真的上官非池麼?
“小燃……”他終於平穩下心緒,問道:“你最近過的快樂麼?”
鬱可燃道:“當然很快樂。因爲……”她看了一眼上官非池,神情幸福:“非池想起我了。”
想起她來了?凰北玥驀地看向上官非池,上官非池正拿刀叉切牛排,動作自然優雅,沒看他一眼。
什麼叫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凰北玥今天才領悟地透徹。
“他是真是假還沒有定論,你那麼早下決定未免太過冒失。”凰北玥淡淡道:“讓我帶他走吧。藏寶圖還在他手裡,我還可以查查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什麼?他要抓走上官非池?
鬱可燃立刻冷冷道:“他是真是假跟你沒關係。只要我相信他就夠了。你憑什麼抓他?只是因爲你使得他家破人亡,他就要被你逼迫,被你嚴刑拷打麼?你還想問他要藏寶圖?那本來是你從我媽手裡騙走的東西,應該我來要,而不是你。”
“鬱可燃,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對他嚴刑拷打?”凰北玥也怒了,“你就對他維護成這個樣子?以至於你可以肆意地對我冷笑,對我質問?”
從來沒人敢用這種態度對他說話,尤其是今天的他,更是權力中心的人物。所有人都忌憚他。
鬱可燃擔心真的撕破臉對大家都不好,便軟了軟語氣:“你說過要給我幸福的。”
“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有能力給你幸福。”
“可是你有妻有子。”
他挑眉:“妻子不是真愛,兒子的媽卻是你。”
聽到凰北玥提到兒子,上官非池冷哼了一聲。
鬱可燃還是柔柔的:“可是,非池想起來我了,你讓我對非池怎麼辦?”
凰北玥當上官非池不存在,一字一字說:“甩了他。”
擦!鬱可燃真的怒了。他未免太霸道了吧。
“可是北玥,我等了他十年。忘掉一個刻骨銘心的愛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我要捏死他,真的很容易。”撂下最後一句話,他摔下刀叉,起身走到客廳裡。
夜卡比較有眼色:“姐,我去勸勸北玥哥。”
鬱可燃怒道:“夜卡,既然是你把他招來的,也由你把他送回去。如果送不回去,姐姐就永遠都不原諒你。”
夜卡怒了:“我讓北玥哥來,就是不想讓這個傢伙騙你利用你。你都不知道他的眼裡含有多少不純的目的。”他冷冷看着上官非池:“姐,他哪裡有北玥哥愛你?”
“夠了。”鬱可燃狂怒,凰北玥竟然說捏死上官非池很容易?
他竟然用非池的性命威脅她。
夜卡沒辦法,只能離開餐廳去客廳勸凰北玥。
……
“怎麼辦?”看到夜卡和凰北玥前後離去,鬱可燃神色憔悴。
上官非池不由伸手,覆住了她的手背:“我們兩個都是意大利戶籍,他即便在遠東地區再有權,也不能拿你我怎麼辦。”
上官的話提醒了她。對,她現在是意大利人身份,凰北玥再惱怒,也不能拿她怎麼辦。
可是如果她真的讓他傷透了心,她也於心不忍。
“不要優柔寡斷了。”上官非池拍了拍她肩膀:“小燃,勇敢一點。即便他找人暗殺我,我寧願死,都要跟你在一起。”
上官非池的話,讓鬱可燃分外感動。
她必須要學會勇敢。
“恩,好,我找機會跟他說清楚。”
“現在不就是個機會?他就算怒極了,在黑手黨和教皇的地盤上也不敢作怪。你現在就跟他說清楚。”
“好。”鬱可燃努力呼吸一口氣,走到客廳。
凰北玥坐在沙發上,目光冷冷落在她身上。她走到他面前,語氣堅定,一字一字道:“跟我來,我們談談。”
凰北玥不想跟鬱可燃談什麼了,他害怕聽到她拒絕的話。
剛纔看到上官非池和她手挽手,他冷靜自持的心理完全崩塌了。
比當年第一次看到她和上官非池在一起,還要崩潰。
十年了,她逃了他十年的愛,卻把愛賦予了一個十年來從來不曾存在過的男人。
而且,這個男人回到她身邊的目的是什麼,她恐怕還沒搞清楚。
她被記憶裡的悔恨和遺憾衝昏了頭腦,自動把這種遺憾和對上官非池的歉意當做了愛。
她,實在不懂的什麼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