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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噬情 10

碧血噬情 10

時光如水,靜靜流逝。彷彿只一轉眼,慕白進入碧心宮中,便已渡過了九個春秋。

“噹噹噹……”沉重的鐘聲在碧心宮的大殿上回響。

諾大的碧心宮內,衆人皆是紛紛停住了手中的事務,側頭傾聽。

鐘聲兩響,一長一短,這是碧心宮中招集堂主、副堂主及以上當職者的命令。衆人不由紛紛面露驚疑之色,相互探詢,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碧心宮已有十來年不曾同時招集全宮的實權者齊聚了。

寬敞的議事大殿裡,各堂堂主、副堂主匆匆忙忙地趕了來,相互問候了一番,按照職業高底,在兩側的排椅上坐了。自有大殿內四周的黑衣宮衆,隨即送上茶水來。

殿門處忽地一暗,一個紫衣男人出現在門口,陰沉深晦的目光在十名正、副堂主身上轉了一圈,邁着八字步,慢慢地走了進來。

“參見顏少宮主!”十名正、副堂主站起身來,拱手躬身,恭敬地行禮。

顏銘青微微擺了擺衣袖,緩步走到左首第一把椅子處,心事重重地坐了下來。九年了,自己的人始終未曾找到機會潛入碧落殿裡,反倒是時不時的傳出,宮主如何如何寵愛那個年幼的小徒弟來,鬧得一些手下人心惶惶,貌合神離。果然是老薑最辣,自己苦心經營數十年,宮主只不過放出了一點風聲,還未動手,便已動搖了自己的根基!

衆人方纔坐下,殿門外又走進三人,兩名六十左右的老者,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

“參見左、右護法!”十名正、副堂主連忙又站了出來,依然是躬身行禮,神色語氣,卻是親熱了幾許。

顏銘青直如未覺,端坐在左首上方。可恨那號稱天下第一的無解奇毒的子母奪魂散,竟也沒能要走他的性命!他的內力,究竟有多高……

“顏少宮主。”那左、右護法行了過來,看着顏銘青,微笑着點頭,輕聲招呼。

“左、右護法。”顏銘青擡頭一望,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迴應,算作招呼。

“離傷,還不給顏少宮主見禮?”左護法回頭,看了身後的青衣青年一眼。

“離傷見過顏少宮主。”離傷連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顏銘青打起了精神,上下打量着離傷,讚歎着道:“聽聞左護法收了一徒,便是這離傷了。果然不錯!”

兩位護法對視一笑,帶着身後的離傷一道,轉去右首前兩張椅子坐了下來,離傷卻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左護法身後。

大殿之中,一時沉默了下來。

顏銘青眼光流轉,在左、右護法以及他們身後的離傷身上一掃,略帶不屑地轉了開去。不過是順口虛應,這兩位護法還當真了不成?果然是隻會埋首武學,不問宮務的左、右‘護法’啊!

左、右護法卻在此時,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顏銘青,相互看看,苦笑一下,目光轉開。

顏銘青四處瞧了瞧,笑道:“我碧心宮地處隱秘,左、右護法,五堂堂主,各執其事,卻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竟教宮主今日鳴鐘招集。”

右護法如若未聞,微閉着雙眼,似在養神。

左護法雙眼發直,呆滯了一會,似想到了什麼,探手自懷中摸出一本藥經來,徑自一本正經的看了起來。

顏銘青不由心中暗恨,左、右護法地位超然,遠在五堂正、副堂主與少宮主之上,何況這二人仗着自己的輩份,向來是倚老賣老,從未將自己這位少宮主放在眼裡!

十名正、副堂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不敢學那左、右護法一般,將顏少宮主涼在一旁。

正在不知所措之際,卻聽外堂堂主,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應聲說道:“回顏少宮主的話,近年來,外堂弟子一直防守碧心宮四周,皆未發現什麼異常現象,應該不是有外敵入侵。”

顏銘青微笑着向那外堂堂主點了點頭,銳利的目光落到其餘四名堂主身上。眼見武堂、執堂、內堂三位堂主皺眉不語,顏銘青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向着刑堂堂主一使眼色。

“顏少宮主,刑堂最近也無什重大要犯,宮內應該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刑堂堂主會意開口。

顏銘青深冷地目光掃向三位堂主。

武堂堂主冷笑着道:“武堂不過是爲其餘四堂培養弟子之處,可不管別的事情!”

顏銘青點點頭,目光停在了執堂堂主的身上。

“顏少宮主,執堂最近無事,宮內沒有觸犯宮規者。”執堂堂主實在熬不下去,只得開口說道。

“顏少宮主,”內堂堂主一看,躲不過去,也不等顏銘青盯上自己,便自開口說道:“宮內一切正常,若想知道宮主爲何招集我等,待到宮主到來,自見分曉,何用猜來猜去?”

內堂堂主這話,可不客氣。顏銘青卻半點也沒生氣,反倒一臉贊同的笑容,說道:“內堂主這話雖是在理,卻不是我等該做之事,我等身爲碧心宮的人,自然要爲碧心宮盡心盡力,若有什麼事情,只要我等能事先處理,也是爲碧心宮盡了一份心力,怎能等到宮主來說再做?”

內堂堂主明智地閉了嘴,不再言語。

顏銘青視線在大殿內快速一轉,說道:“碧心宮全部事務皆在五堂,既然五堂無事,宮主卻又爲什突然招集我等聚集來此?可有人知曉?”

顏銘青眼看着十名正、副堂主皆是一片茫然,忍不住脣角泛起了一絲冷笑,說道:“也沒人知道倒底是何事麼?這鳴鐘招集,原是用於碧心宮中發生了關呼全宮的大事才能用得,既然宮內宮外皆無大事,宮主難道只是有些什麼事情想要招某位堂主商議,卻不小心敲錯了鍾訊?或者宮主是有什麼事想要宣佈?”

顏銘青嘆了口氣,狀似不經意般地說道:“宮主年紀大了,一會不論是什麼事,大家都擔待着點罷……”

此話一出,大殿裡頓時一片寂靜!在場衆人能坐到今天的位置,皆不是蠢笨之人,敲錯了鍾訊?宮主年紀大了?這豈不是在說宮主老糊塗了,已不適合再擔任宮主之位了?!

看起來快要睡着了的右護法眼皮一擡,嘲諷的看了顏銘青一眼,旋又閉上了眼睛。

左護法似乎沉醉於藥書之中,全無反應。

離傷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自己不存在。

五名副堂主相互看看,小心地低下了頭,裝着沒有聽見。

五名堂主卻是驚駭地望了一眼顏銘青,不錯,蕭老宮主已是八十有三,如今,更是常年呆在碧落殿內,極少外出。顏‘少宮主’今年,也是三十八、九了,似乎,已不能再叫‘少宮主’了……

不能叫‘少宮主’,又能叫他什麼?四十左右的年紀,壯年將過,中年已至!看來顏‘少宮主’的耐心已經等得了盡頭,碧心宮宮主的位置,怕是要震盪一番了!

十名正、副堂主心思各異,更有人開始盤算了起來,能撇清關係自然是好的,但站錯了位置,卻是件可怕的事情,不但權位難保,更有性命之憂啊!

正在此時,殿門外一聲高呼:“宮主、慕少宮主到!”

面色紅潤、氣色不錯的蕭白離面帶着微笑,大步地走了進來,若不是他那滿頭的白髮,看上去,便如正值精氣充沛的壯年一般。

他的身後,跟着一個臉上略帶一絲病態的蒼白,看上去身材有些纖瘦的俊美紫衣少年。

慕少宮主?!十名正、副堂主恍然中想起,這應該是九年前,殺死高猛而得入宮主門下的那個孩童罷?!只是這位慕少宮主怎的看起來臉色不太對勁啊?

這麼看來,倒是不能着急,還是多觀望觀望纔好。

左護法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藥書,右護法睜開了閉合的雙眼睛。

一時間,大殿之中,十來人安靜無聲,皆是仔細打量着那纖瘦的紫衣少年,竟忘了向蕭白離行禮。

蕭白離似乎也沒有注意到衆人的失禮,徑自走到那玉石臺階之上,坐了下來。

慕白如今,再不比當年初入碧心宮之際,衆人隱晦複雜的視線落在身上,慕白卻恍若未覺,平靜的跟在蕭白離的身後,走上了臺階,在宮主蕭白離的坐椅一側站定。這才眼神微轉,一 一掃過大殿之中衆人,將衆人面上的神態、變化盡收眼底,目光經過右首左護法的身後,落到離傷的身上,眼中笑意一閃,立即收回了目光,安靜侍立。

“這位便是慕少宮主麼?!”那已五十好幾的右護法突地站了出來,驚喜地道:“宮主,這便是你這些年來傾力j□j出的徒兒?他纔多大?方纔竟然行走無聲!”

衆人大吃一驚,先早只顧着看那慕少宮主的樣貌,皆忽略了其它,此時待得右護法說起,方纔反應過來,先前宮主與這慕少宮主步入大殿,走到臺階之上,衆人吃驚,大殿裡落針可聞,卻是沒有聽得半分腳步之聲!

蕭老宮主功力深厚,行走無聲,衆人自然早已習慣,但這慕少宮主纔多大啊?居然也是落地無聲?!九年前,他還是一個大字不識的小孩子而已啊……

蕭白離輕輕點頭,向着右護法笑道:“漢杴,白兒今年還未滿十七,不過練功倒是還算勤奮。”

“十七……”左護法也站了起來,一臉吃驚地看向蕭白離身側的慕白。

慕白抿脣,微微一笑,青澀的臉龐上,還帶着一絲未曾染上塵埃的羞赧與矜持,向着站在臺階之下的左、右護法一個深躬,慕白語氣謙虛、客氣地道:“慕白拜見左護法、右護法!這些年來,師父時常提起兩位,慕白心中仰慕,卻因武功粗淺,師父怕慕白出來丟人顯眼,一直不曾得機會拜訪兩位護法,還請兩護法不要見怪。”

蕭白離端坐椅間,臉上微微的露出了笑容來。

顏銘青一震,這慕白竟然當衆喚宮主爲師父?而宮主竟然沒有生氣?!宮主從前,不是一向不許徒弟們在人前喚他師父的嗎?今日這般卻是什麼意思?

顏銘青正自猜測,卻聽右護法戚漢杴長聲笑道:“慕少宮主不必如此客氣,老夫與長嶺不過是宮中閒職,只吃飯、不管事!可當不起慕少宮主這般禮節。”

左護法馮長嶺微微點頭。

慕白站直了身子,面上堆滿了恭敬,說道:“兩位護法論輩份,是慕白的長輩;論年紀是慕白的前輩;論功績更是慕白萬萬不能比的,慕白自當對兩位護法持弟子之禮,這與兩位護法是否閒職無關。只望兩位護法不要閒棄慕白年輕不懂事,若是慕白日後做事有什麼不對,還望兩位護法不吝提點!”

左、右護法聞言,上下打量着慕白,眼角的餘光卻悄然地瞟見了一旁的顏銘青瞬間消失的忌恨眼神,再看看眼前持禮甚恭的慕白,不由得對視一眼,暗自嘆氣。

作者有話要說:額………

慕白小時候的情節快要結束了…………

大家不要着急哦………

話說,爲毛煙寫得這麼慢啊…………

痛苦滴蠕動蠕動ING…………

另:SOSO親,煙費盡心機的寫着藥力由害到寶的轉變,難道真的寫得很迷糊?

流着淚,深受打擊的煙蠕動到SOSO親的身上去…………

蠕動蠕動…………

嗯嗯…………

握拳!!!!!還是要堅持寫下去,不重要的煙就跳過去……

哦厚厚厚…………

煙洋洋得意,女王式奸笑!

衆:乃真囉唆,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