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冰涼的手指慢慢的落到她的肩上,隔着衣物,那種寒冷依然透骨,透骨到江蘺覺得自己的身體瞬間麻木。
龍求月的聲音從她的身後穿來:“竟然被你這孩子引來了,否則卻不知要等到多久。”
江蘺心中微微一驚,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在後面跟蹤,結果他們倒反被跟蹤?她努力動了動身子,想要站起來,但是全身上下彷彿被凍住了一樣,沒有一點的知覺。
竟然中了計。
龍求月對着皇甫琳琅道:“琳琅,將她帶下去,這個女人就算是故人之子,那也留不得。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進來。”
“是。姑姑。”
皇甫琳琅應了之後,便將江蘺給扯了起來,便將江蘺帶往旁邊,江蘺緊緊的看着那倒在地上的身影,一顆心似乎都疼了起來,她想要開口呼喊,但是嘴裡卻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長明燈的光亮在一點點消失,也不知道皇甫琳琅將她拉到了什麼地方,江蘺心中雖然着急,但是奈何身體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她將她拉離楚遇的範圍。
等到停下來的時候,江蘺的一隻手都被她拽的青紫,但是江蘺卻意外的發現自己被緊拽着的地方有一點知覺了,剛纔龍求月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只是輕輕一挨,自己便像是冰凍人一樣沒有任何的感覺。
皇甫琳琅放開她,然後面向她,微微一笑。
江蘺不得不承認,無論什麼時候,皇甫琳琅都有種華貴大氣的風範,如果選皇后一定是她這樣的人才鎮得住場子。
“江小姐,其實我沒有想過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其實在某方面,我是很欣賞你的。如果當初你能站在我這邊,那麼現在我們就無需是敵對的了。”
江蘺笑了笑:“那麼抱歉,我江蘺大概從來沒想過依附於別人。其實我不知道你們爲何要處處針對我們,我和子修對你並無太多的惡意。”
江蘺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然而卻開始將剛纔她拽過的肘彎使勁的往山壁上去抵,藉着那痛意來循環自身的血液。
皇甫琳琅聽了她的話,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是嗎?那可能是江小姐太相信你的夫君了。姑姑說過,這個人連她都要忌諱三分,倒是沒有想到,他會在南疆淌了這麼一趟渾水。”
手肘有些微的痛意,鮮血慢慢的浸了出來,而在這樣的浸了之後,有一股熱絡的感覺沿着手肘爬上來,江蘺的無名指可以動了動。
江蘺沒有說話,好像不知道從何開始。
皇甫琳琅看着她,道:“姑姑說你留不得,江小姐,即使我不忍心,那也要如此做。否則等姑姑殺你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痛苦。只是可惜你沒有得到一份美滿的姻緣,攤到了那樣一個人身上。”
她說着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江蘺才知道,原來這個表面上華貴雍容美麗公主,還是一個擅長兵器的。她依然鎮靜的看着她,道:“我可以在最後爲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江小姐。”皇甫琳琅的匕首微微一收。
江蘺道:“不知道七皇子待公主如何?像公主這樣的龍鳳,難道就沒有期待過有一個人,不論你是怎樣的身份,都可以將你捧在手心裡,敬你,愛你,保護你?”
皇甫琳琅頓了一下,接着笑道:“我不需要,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爲姑姑那樣的人,男人拿來幹什麼?讓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低頭,處於高位去覆雨翻雲,那纔是我想要的。”
江蘺但笑不語。
大概心不同,所以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皇甫琳琅的心太大,當然也太小,所以對她而言,拿自己的婚姻或者愛情去賭,根本算不得什麼。
皇甫琳琅看了她一眼,搖頭道:“好了,江小姐,即使我再不願意殺你,但是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江蘺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她手中的匕首,然後看着她朝着自己一下子滑了過來。
向胸口。
眼看就要刺中,但是江蘺的身體卻突然一歪,然後猛地摔倒在地,堪堪錯過。
江蘺現在唯有手能動,剛纔那些掙扎的時間也只是爲了拖延着讓手有些知覺,在皇甫琳琅刺過來的剎那抓住旁邊的凹起倒下去。但是也只是爲了爭奪分秒的時間而已,並且剛纔若非皇甫琳琅大意,認爲自己走投無路,那麼自己現在就是她的刀下亡魂了。
而江蘺倒在地上,目光一瞥,皇甫琳琅將自己的眉毛微微一揚,然後伸手將她扯了起來,笑道:“江小姐不想死?”
江蘺笑道:“如果能不死,誰願意去死?”
皇甫琳琅一笑,並不說話,江蘺看着她微微出神,剛纔摔倒之後拿着的一塊尖銳的石子猛地向她砸去,皇甫琳琅根本沒想到江蘺的手還會動,一時不查竟然讓江蘺的手刮中了自己的臉,尖銳的痛意沿着臉頰冒上來,一縷鮮血衝進眼角。
沒有哪個女人對自己的容貌不在意,而且越漂亮的女人越看中,皇甫琳琅也是。
她發出一絲尖銳的呼叫,然後一把將江蘺狠狠的推開,江蘺被後面的山石撞得全身一痛,她的手強自按在山石上穩住自己的身形,卻突然微微一頓。
一個奇怪的突起。
她忘了,這裡幾乎到處都是機關。
皇甫琳琅第一次有了劇烈的殺意,無論多麼好看的女人,她在有憤怒的殺意的時候都不會太好看。
她舉起了手中的匕首,然後對着江蘺的脖子刺了過來,江蘺必須在這個瞬間做出反應,她不知道這個機關打開會有什麼樣的效果,因爲她現在根本動都不能動,或許自己比皇甫琳琅還要先死。
她對着皇甫琳琅微微一笑,然後猛地按下了機關。
一絲細微的抖動。
江蘺感覺到了,皇甫琳琅也感覺到了,但是對於皇甫琳琅來說,這些都不及殺了眼前的江蘺來的緊要。
風聲突然從後面傳來!
那樣的聲音,江蘺再過熟悉不過。
萬箭齊發。
皇甫琳琅看着江蘺,突然將自己的刀式一收,一把扯過江蘺然後將她扔向了那邊。
竟然拿着她去堵箭眼!
江蘺微微苦笑,卻沒有料到一道“咔嚓”的聲音凌空襲來,來的極其的迅疾,不僅僅是江蘺,甚至是皇甫琳琅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飛來的繩索給倒吊了起來。
江蘺的身體被帶着一蕩,撞到了旁邊的山壁上,她胡亂的摸索着,想要抓住什麼,但是這回卻什麼也沒有。
而皇甫琳琅卻極快的想要用自己手中的刀割破繩索,但是這繩索卻不知道是被什麼製成的,根本割不動。在這片刻之間,她的身子也盪到了那面,她急忙將自己手中的匕首插入山壁,然後貼在那裡。
然而就在她剛剛鬆一口氣的時候,上方突然一陣劇烈的聲響,然後,一道紫色的身影突然輕飄飄的墜落。
他急速的往江蘺這裡掠來,然後紫袖一揮,將那些飛來的箭矢悉數的碎爲粉末,最後手中的長劍一揮,向套在江蘺手中的繩索割去,但是根本割不破。
他微微一沉思,然後飛快的掠起一劍,然後往皇甫琳琅的肩上刺去。
直直的沒入帶着鮮血,收回來然後將帶血的長劍一削,繩索就已經落下。
孤城將江蘺帶下,然後看着她,問道:“江姑娘還好?”
江蘺看了他一眼,只覺得他一臉蒼白,嘴角隱隱約約還有沒有擦乾淨的血,她的心中一驚,問道:“你怎麼了?”
孤城只是拿着一雙眼睛看着她,然後“砰”的一聲,直直的向地下倒去。
江蘺急忙將他一拽,才發現他的後背有一個大傷口,雖然做了簡單的處理,卻依然止不住的流血。
能讓孤城都受傷的人,江蘺的心中立馬涌出風間琉璃那張臉。
她看了皇甫琳琅一眼,發現她沒有什麼動作,於是撕開孤城後背的衣服,急忙將他的傷口再次處理。江蘺本來以爲孤城來了之後事情會好辦許多,但是現在看來是幫不了什麼忙了,所幸這傷口對他造不成生命威脅。
她拖着孤城,將他帶到另外的一個地方,觀察周圍沒有什麼危險之後,便開始往楚遇所在的地方找去。
但是她記得皇甫琳琅拉着她每走多遠,怎麼她轉來轉去卻依然沒有找到剛纔的地方,她的手心裡一把冰涼的汗,離離開的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楚遇現在怎麼樣?
她閉上眼睛,乾脆往原來的地方走去,終於看到了長明燈的光亮,她的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向着那長明燈的地方迅速的跑去。
而這回,她終於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江蘺穿過,終於再次來到了剛纔所見之地,可是整個地方除了屍骨,卻並無任何的人影。
竟然連打鬥的痕跡都沒有!
江蘺的一顆心墜落下去,如果楚遇若是還有力氣的話,又怎能會不爲自己的生死負責?
她想張口呼喊,卻發現任何的聲音都哽在喉嚨裡冒不出來,連呼喊都沒有辦法。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些微的聲響,她的心迅速一顫,然後急忙調整過來,往聲音處走去。那邊是一條長長的通道,不知道去往何方,江蘺只看到通道兩旁有枯萎了的曼陀羅花。
她慢慢的沿着通道走過去。
剛纔她和樓西月隔得那麼遠,依然被龍求月發現了,她現在更要小心,她轉過另外的道口,突然就發現遠遠的地方有道絳紅的身影站在那裡,她立即不敢再前進,只能呆在那裡,遠遠觀望着。
她微微側了側身子,就發現楚遇的身體躺在地上,雙手交替放着,看不出一點的氣息。
她只覺得呼吸一滯,她是醫生,遠遠看去就會發現一個人的生命體徵,但是就這樣一看,她根本看不出楚遇身上半點的氣息。
而龍求月卻低着頭,一邊在他的身邊轉悠一邊拿着一雙眼睛打量着他,過了好半晌,方纔道:“其實本宮倒是有些後悔當年沒有將你一把捏死,害得我後來費了老大的勁。不過,還好,你總算死了。”
死人是不會回答她的問題的,龍求月的眼神裡倒是看不出是高興或者悲哀,對着他說話倒不如說是喃喃自語:“這麼多年,本宮留你下來也不過是爲了一場賭局。現在好了,你終於落到了我的手裡。”
她眼神倒露出些微的嘲諷,她突然伸出了手。
這是一隻太過美麗的手,就如她的人一樣,美的帶着些微的詭異,她低低的笑了起來,倒是顯得有些悲哀:“別人都以爲你沒有命格,可是直到昨晚我才發現,你不是沒有命格,而是你的命格不再五行之內。我其實倒是奇怪,像你這樣的人,爲何會有那樣的命格。不過,無論你什麼命格,現在都已經終止了。”
江蘺的腦袋朦朦朧朧的,命格這些詞在她的腦海裡虛虛的掠過,彷彿在什麼地方聽過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龍求月伸出的那隻手,突然做了一個動作。
她竟然直直的將手插進了楚遇的胸膛!
江蘺只覺得腦袋一蒙,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迅速的喊了出聲:“停下!”
但是龍求月根本沒停,江蘺飛快的撲過去,只來得及看見她將自己的手指從他的胸膛裡抽出來,滴着滲人的鮮血。
“子修!”
江蘺啞着聲音,狠狠的向龍求月看去。
龍求月倒是沒想到江蘺會奔跑出來,不由笑道:“忍不住了,小姑娘?”
江蘺看着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龍求月卻突然伸手,帶着鮮血的手指一把捏住她的喉嚨,她笑道:“當年你母親便是毀在一個情字上,沒料到你也要走她的舊路。若不是你和這個男人有干係,我倒想將你收到我手下傳承衣鉢,可惜,你沒有你母親的鋒利,卻學了她的沒本事,毀在了男人的手裡。”
江蘺掙扎着道:“他告訴過我他會好好的,所以我相信。”
“現在你也相信?”龍求月看了一眼楚遇的身體。
江蘺沉默了片刻,道:“我相信!”
“和你娘一個德行!”她發了怒,眉眼有些張狂,突然將她一擲,然後狠狠的甩到楚遇的身上,然後突然一隻手抓了過來,透過她往他的心口探去!
江蘺心中一驚,哪能在容許她她傷得楚遇半分,剛剛想要一偏身子送上去,卻沒有料到隔着薄薄的衣衫,一隻手突然緊緊的勒住她。
江蘺的呼吸頓止,在這一念之間,龍求月的手已經沒入了楚遇的心口。
江蘺全身狠狠的顫抖,但是那抱住她的手卻依然穩如磐石,她幾乎忍不住落淚,然而卻只能憋在那裡,心中大痛。
龍求月的手突然一停,然後迅速的往江蘺的脖子上掠去,手突然停在了半空,於此同時,一道漫天光影突然橫斜而來,一個精妙至極的弧度,豔麗到極致。
“叮——”
那一聲長鳴還未停止,江蘺的身體突然被楚遇推了出去,她只覺得那溫熱的血從自己的後背籠了一身。
“你沒死?!”龍求月的臉上第一次有了驚訝的神色。
楚遇微微一笑,心口還在滾着鮮血,然而神色從容飄逸,哪裡有半分的受傷姿態,他伸手將自己長劍上的鮮血一彈,那鮮血彷彿珠子一樣的被飛快的彈開,他點頭道:“太妃還活着,在下怎敢先行而去?而且,我答應過一個人,一定會好好的。”
他淡淡的笑,眼底流轉着璀璨的光,江蘺的心忽然安靜下來,就那麼一句而已,她便覺得心裡所有的東西都塵埃落定。
龍求月看着自己手臂上被刺出的傷口,道:“我倒是小瞧你了。”
楚遇微笑,但是眼底卻凝聚着一種近乎於冷酷的光,他道:“不敢。”
龍求月突然出手。
這個厲害的女人第一次真正的出手,江蘺只覺得所有的空氣都被抽空,即使隔得那麼遠,她依然感覺到一股強大在攪動,她尚且如此,楚遇如何?
他心口的血沒法停止,但是卻依舊雲淡風輕,他微微的笑,卻突然擡起了自己的劍,然後,縱橫而下!
所有的呼吸都似乎凝聚在這劍上,似乎聽見了“咔嚓”的聲音,那劍往下,極慢,但是卻依然從容落下,每一分都像是在擠壓一個空間,然後割裂,撕碎。
龍求月的眼神終於露出不可置信。
“嘙”的一聲,那把劍,就以這樣極慢的速度切進她的胸膛。
楚遇的手在顫抖,然而卻微微的笑。
“你怎麼殺得了我?!”龍求月似乎在尖叫。
楚遇突然長劍一挑,手中的長劍遞到她的心口,然後狠狠的一插,一直插到旁邊的石壁,方纔停下。
那一劍雖然看着太過簡單,但是又有誰知道那一劍所付出的東西有多少?
他低低的喘息,眼睛裡帶着從未有過的冷寂,他直直的看着龍求月,嘴角溢出一絲冷笑:“龍求月,你一直等的那個人直到你死都不知道,你覺得如何?”
龍求月的瞳孔死死的睜大。
楚遇的眼神卻是冰冷的:“我要你記住這樣的感覺,你曾經對一個女子做過的事情!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目睹着,你有沒有想過她在我面前消失得一乾二淨的感覺?!”
“你……”
楚遇終於鬆手,將她的身子釘在石壁上,道:“你放心,那個人,我一定會將他送往地獄,和你作伴。”
他轉過身,突然被狠狠的抱住。
楚遇的視線有些模糊,他努力的將她抱住,聲音輕輕的:“抱歉,他們來遲了,讓你擔心了阿蘺。”
他說着攬過她,然後將她往自己的懷裡一摟,道:“阿蘺……”
他嘆息了聲,剛剛邁出一步,便再也受不了的徹徹底底的倒了下去。
——
龍求月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一分分變涼,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是這樣的死法。
而她正在這樣想着的時候,卻聽到一把熟悉的妖嬈的聲音。
“太妃……”
“青兒。”龍求月喊了一聲,這柄劍這塊石壁,都被施了專門剋制她的陣法,全身每分每刻都在凌遲,那種無力的感覺太過強烈,像她這樣的人,求得是轟轟烈烈的死去,而不是這般像個什麼本事都沒有的老嫗一樣在那兒等死!
太糟糕了,實在是太糟糕了!
一個綠袍的身影慢慢的出現,那個對她敬佩傾慕的男人,呵,沒有想到,最後陪伴她的竟然是一個男寵,雖然自己從來沒有對他多看一眼。
青兒在她的眼前站定,道:“太妃,您怎麼了?”
龍求月喘着氣,道:“快來,快來幫我最後一把。”
“怎麼幫?”青兒眨了眨眼。
龍求月因爲虛弱,連那雙眼睛裡閃動的神色都看不清楚,她道:“快點殺了我!”
青兒訝然:“青兒不敢!”
龍求月喘息道:“過來殺了我!”
這個強勢的女人,直到最後一刻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凌厲,青兒見了,彷彿哆嗦了一下,然後道:“好的,太妃。”
他掏出了匕首,然後走了過去,問道:“怎麼辦?”
“看到我心口的那把劍了吧。”
“看見了。”
“在劍下三寸給我一刀!”
“哦。好的。”
“是這裡嗎?哦,應該就是這裡……”
“你幹什麼!”龍求月陡然尖銳的叫了起來。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啊太妃,我偏了一分。”
一股強大的痛意彷彿麻痹了她,龍求月只覺得自己僅存的力量在慢慢的消失,她驚怒道:“你對我做了什麼!青兒!”
青兒仰頭大笑,一頭美麗的長髮揚了起來:“沒事,只不過幫了楚遇一把而已。他還是不懂我們的致命處啊,你看,這樣的話你就可以再多活些時候了,雖然這活的時候就是個死人,你會感受到你的身體在每分每寸的腐爛,直到最後腐爛到你的臉。這張美麗的臉,相信義父也會很樂意看着。”
“你是誰?!”龍求月厲喝。
青兒冷冷的一笑,突然將伸手在自己的臉上一撕,一張麪皮就那樣活生生的撕下來,然後,一張絕世妖嬈的容顏露了出來,眉間一點硃砂,橫目魅惑。
“忘了嗎?少尊主,我就是當年義父抱回來然後被你扔進屍骨中活埋的那個孩子啊,以腐肉爲生的我,現在也想來嚐嚐少尊主的味道。”
風間琉璃揹負着雙手站在那裡,眼底沉沉:“你還在等着尊主嗎?哈,您放心,尊主永遠不會來找你,因爲,他早就忘了,還有你這麼一個,妹妹。”
------題外話------
明天這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