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鳳鳳那番話,是在暗中提醒蕭如玥和某人,這藏嬌閣,是蕭家的,好不容易纔有此規模存活至今的,毀了就沒了……
而,那兩人卻似根本沒聽到她的話一般,掙扎的照舊掙扎,抱人的就是不放,伴着低聲低氣的輕哄,旁若無人的繼續微妙僵持着。
那儼然將彼此以外的人視爲空氣的氣氛,讓人無法插足,就是柳鳳鳳巧舌如簧在旁邊說個天花亂墜也沒用,兩爲祖宗聽不進就是聽不見,她說幹口水也徒勞。
“孃的,與其等死,還不如跟他拼了!”
有人終於受不了那惶惶壓抑的氣氛而猛然暴起,一邊狂甩暗器一邊飛撲而來,儼然豁出去跟某人拼了的架勢。
而,那人的突兀暴起,頓時如同導火線一般,就緊跟他之後,就又有數人大叫着猛然竄撲而來,說時遲那時快,只轉眼間,暗器和人都已近了……
這羣笨蛋!
董正奇暗斥一聲,第一反應便是點地疾退逃離那個殺圈,以免被波及。而,他分明退得極快,都已經跟撲來的人擦肩而過,卻竟然還是沒有完全逃開……
一時間,耳邊只聽到兵器折斷的脆響,幾不可聞的切膚穿骨聲,而後,直接便是噼裡啪啦砰砰,重物砸落的亂響……
頃刻間,酒香滿溢的船廳,死一般的靜寂!
太快,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有幾個不知好歹的衝了上去,然後……然後……然後就在他們屏息的功夫間,突兀就集體半空失力般,同一時間狠狠墜落!
沒有血腥味,看不出傷口在哪,卻,就那麼都沒了氣息……
而,當時廳中動了的人,只一人還活着站着——董正奇!
但,此時董正奇也渾身冰涼脊背溼透,面色無法控制的發白難看,僵直如木頭一般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剛剛,有什麼東西極快的就穿透了他的腰身,宛如切豆腐一般,貼着他的腎臟向外橫向切過……
眼下之所以還沒有血氣瀰漫出來,不是傷口不深不重,而是傷口太細!
傳說中的……天蠶絲嗎?!
柳鳳鳳的面色也難看至極。
她,雖然沒有被波及,但好歹她也近在身旁邊,卻竟然也沒瞧清楚那哄人的人剛剛到底怎麼出手的,太恐怖了……
滿廳的人,個個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惶惶驚懼的瞪大眨眼,呼吸都壓抑着不敢大口喘,自是誰也不敢再貿然有所動作的上去送死,霎時間,偌大的船廳再度恢復只有那低聲低氣的輕哄。
而……
“放開我!”
被哄的依舊不聽,也不知到底醉沒醉,反正剛剛發生的毫無所覺一般沒把當回事,賣力的繼續顧我掙扎着,都開始上演拳打腳踢了。
可,她打她踢,那人就是抱着她不放,輕哄也依舊,權當她的攻擊撓癢一般,畫面任誰看着都無比的溫馨寵溺,可……
兩人都是男的啊男的啊喂!
這時,樓上不見人,卻冒了個男聲出來:“很多小船包圍來了,多半不善。”
衆人一聽暗驚,紛紛揣測來的是什麼人,是不是自家主子耐不住出動,倘若不是……那多半恐怕是來強搶人的!
柳鳳鳳自然也想到了,頓時凝眉,第一反應便是看向蕭如玥二人。
她已經從剛纔那番暗遞名帖中得知,這些人都是爲了如今炙手可熱的克吉烈族煉造的鐵和兵器而來,可……
這小祖宗到底有什麼打算,卻是半點事先都沒有透露,以至於她現在是糊里糊塗束手束腳,完全不知接下來如何應對才爲好,眼下船纔開到江心,就是自家的人收到信趕來也沒這麼快,換言之現在正圍靠而來的人絕不是自己的人,而他們若真是來強搶的話,啊啊啊啊……
真是要瘋了!
董正奇也怕,怕來的是他們董家的人……
家人一個比一個貪得無厭,誰也不聽他的勸告,如今好了,招惹了那不知來路的小魔頭,輕輕就攪了個八方勢動,情勢明顯不妙卻竟然還不肯收手,不是懷着僥倖就是自以爲是,紛紛橫插一腳妄做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難保,沒哪個誰腦子進水想趁個機會把“合作者”搶了!
可,眼下恐怕除了船上的人外,誰也不知道神風門的人竟然也直接跟上船來了,而到底跟來了多少人,卻是身在船上的他們都無法估摸,如此情況下,那些妄想強搶人的人,不過只是個送死而已,要真來的是董家的人,他……
該怎麼辦?
他現在還能活着,可不是因爲他剛纔躲得快,而是因爲別人放了他一馬,也許僅僅只是衝着他剛剛識趣主動退開這一點手下留情,而既然留了情卻還要傷他,恐怕多半是因爲——她!
忽然,那人抱着還在掙扎的蕭如玥動了,往船廳外去……
衆人微怔的時候,柳鳳鳳和董正奇已經一前一後跟了上去。
藏嬌閣是蕭家的隱秘產業,柳鳳鳳只不過是個代管理者,就算那小主子不在場,她也有守護這船的義務,何況……眼下這事還直接就牽扯着小主子!
而董正奇則是想再多也無用,不如跟上去確認來得快,到時候見機行事,倘若真是董家的人,能勸則勸,儘可能大事化小小降低傷害,而倘若不是……就做做順水人情搭把手,僥倖混個一二錢薄面也好。
其他靜觀的衆人也略微遲疑的衡量過利害之後,紛紛懷揣幾分僥倖就能攀交上的心思跟了上去……
幾十只小船,載了至少也百餘的黑衣蒙面人,悄然團團圍靠近藏嬌閣的花船。
有黑衣蒙面人察覺不對勁:“怎麼這麼安靜?”
一陣沒人迴應的靜默後,纔有道聲音下令:“先上去幾個人看看!”說話間,一個手勢,數名黑衣蒙面人旋即化作黑影自小船飛掠上花船,可……
半聲尖叫痛呼都沒有,那些黑影半空便被什麼東西平整切成了數段,殘肢斷身甚至有切口平整的半邊頭顱,紛紛撲通撲通就落了回來,或落水激起水花四濺,或落船嚇得同伴大叫,霎時間,濃郁得讓人作嘔的血腥惡臭風吹不散……
衆黑衣蒙面人頓時大驚失色,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又聽到一陣撲通撲通的落水聲,不禁順聲望去,竟就見花船側的一隻小船上多了抹修長而怪異的身影,而本該在小船上的黑衣人卻均已不知何時就不見了蹤影!
短暫的怔愣,仔細再看,那身影之所以怪異,不過是因爲個高個精瘦的面具男子,抱着個正賣力亂掙的少年而已,而原本在那小船上的黑衣人,已成碎屍落了江……
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就是那小船旁邊的小船上的黑衣人也沒反應過來,事情便已結束,回過神來,那佔了小船的男子已經坐下,本被他抱在懷裡的少年則被他夾置在了長腿上,竟也不點少年定身穴的繼續任憑他撒野亂捶,還一手攔腰穩住他免得他一個不穩栽下小船去,而空出的那手,則執了船槳慢慢悠悠旁若無人的划起來……
雖然他的身法快得嚇人,殺手也殘忍至極,但他好歹也身在衆圍之中,如此輕視人,誰受得了?
當即,衆黑衣人率先被他氣了個七竅冒煙,顧不得借花船透來的彩燈餘輝瞧仔細他臉上那面具什麼模樣,再加上有人指着那少年就高呼道:“就是他!”
那一聲,頓時讓黑衣人們拋開腦中僅存的一絲顧忌,頃刻間往一處蜂擁撲去……
而,誰也沒想到,千鈞一髮之際竟會突兀空降出幾個人來,硬生生把撲近那條小船的黑衣人全掃垃圾似得掃入江中!
“唉,這些人都屬豬嗎?鬧哪樣?沒瞅見那兩死孩子正鬧彆扭心情都不好嗎?”
“就是就是,一羣沒腦子的,不知道惹那死孩子殺紅眼是很恐怖的事嗎?”
“屁話真多,趕緊幹活啦,幹完好睡覺。”
“他XX的,你們往哪拍往哪拍?現在江水又腥又臭都濺上身了,你們他孃的給爺爺洗衣服麼幫洗麼?”
“哇咧,又不是我弄的,幹嘛往我這邊拍!找死!”
“孃的,關老子什麼事,那個混蛋往這邊拍的?趕緊賠錢!”
花船上,跟出來的柳鳳鳳和董正奇等人藉着彩燈餘輝看到了一副奇異的景象——
六條小船各站一人,一人一手一船槳,一邊破口大吵一邊把黑衣人當球拍來拍去,畫面殘暴程度讓人不敢直視,而腥臭的水花飛濺間,又有一小船始終不被波及,慢悠悠去遠……
月兒自雲後探出身來,默默望着悠悠江流之上,那一隻已遠離吵雜的孤零零小船。
皇甫煜已不再划槳,任船兒隨流而走,而蕭如玥,也不知是累了,還是放棄了,總算不再掙扎,卻是一動不動的垂頭坐在那裡,睡着了般。
“玥玥……”
皇甫煜一路喚她哄她,她卻始終就是不應他,現在,更是連動都不願動了。
取下臉上的面具,才猛然想起臉上的女子妝容還在,心道難不成是這樣,所以玥玥才一直不搭理他?
不由便把腿上的人兒抱開安置在一旁,輕聲道:“玥玥,你坐好等一會兒,我洗洗臉。”
確定她確實坐得穩,才彎身去掬水洗臉,只是不想,那一直不搭理他的人竟忽的擡腳,把半身船外的他踢下江去……
嗆了口冰水的皇甫煜一浮上來,船槳就狠狠的招呼了過來,兼着蕭如玥的破口大罵:“我又不是你養的狗撿的貓,憑什麼拴着我這不行那不準?你裝病裝虛任那幾個表妹圍着轉我說過半句沒有?”
眼下二月,春意才漸開,江水依舊凍人得緊,皇甫煜醒着的情況下泡着倒是沒什麼大礙,若是暈過去的話……不凍死纔怪!
未免被蕭如玥一船槳拍暈凍死,皇甫煜不得不躲,可他一躲,她更惱火,船槳揮得更猛更狠:“我從不限制你自由,你又憑什麼限制我?別跟我說什麼因爲你愛我所以容不得別人碰別人近,我呸!”
一船槳拍空,再繼續:“皇甫煜,我告訴你,第一,我是你的妻子沒錯,但我不是你的私有物,更不是你養的貓撿的狗,可以任你往脖子上綁繩子高興就牽出去溜溜不高興就鎖在屋子裡跟你大眼瞪小眼,我是個人,我也有想法有心情,你少給我大男子主義的耍狂妄橫霸道,姑奶奶不吃你那套!
第二,老孃就算跟男人出去,也是正正經經大大方方,既沒談情更沒上牀,到底就哪對不起你了?你憑什麼次次擺出我欺你負你的嘴臉對我?尼瑪的你那是一碰就碎的玻璃心,老孃這心還是吹兩下就變形的嫩豆腐花造呢!”
蕭如玥越罵越大聲,罵着罵着人也站起來了,活似打地老鼠一般揮着船槳追着江裡的皇甫煜打,直又鬧騰了好半天,才總算累得消停下來,可船槳也是被她最後撒氣般的一甩,飛了個沒影……
看着坐在小船上的小人兒呼呼喘着粗氣,被泡在水裡追打半天的皇甫煜反而勾了脣,儘量不船身的爬了上去。
“誰準你上來了!”蕭如玥狠狠瞪他,擡腳又踢,卻也不知是累了還是怎麼的,反正沒踢中人,但……
撲通一聲,他卻竟然又跳回江裡去了。
蕭如玥反而呆了呆,瞪着那個重新浮出水面來望着她笑的男人,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皇甫煜雙手攀附着小船,仰頭望着夜幕之中的不算明亮的月兒,薄脣微勾:“從沒想過會有一天,如此賞月。”
蕭如玥別低着臉,不吭聲,本是打算今晚都不再搭理他,更不要去理會他說的內容,可……
靜靜的,他也不再說話,時間慢慢過去,他依舊只是仰着臉專注的望着天上的月兒,彷彿那月兒真美得讓他移不開眼!
真有那麼好看?
蕭如玥抿了抿脣,斜了斜他,又斜了斜他,確實他沒注意到她,才慢慢擡了頭……
彎彎的下弦月,如同蒙了層紗般的暗淡失色,着實沒什麼欣賞價值,卻不知爲何,蕭如玥看着它便沒再移開眼,自然不知,船側那剛纔始終專注月兒的人,早在她望月之時便將目光轉向了她。
發覺被他看着時,也懶得再做無用多餘的掩飾了,直接靠躺在小船一頭,沒好氣道:“你還要泡到什麼時候?”
他倒是乾脆:“泡到你高興爲止。”
蕭如玥一聽,頓惱,口快就道:“那你一輩子別起來了!”
“哦。”
他依舊的乾脆,讓她有種直接拍沉他一了百了的衝動,憋着氣靜默了瞬,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陡然暴怒:“尼瑪的趕緊給我滾上來把自己弄乾了,敢得個風寒感冒添我麻煩試試看,我立馬休了你!”
皇甫煜一聽,樂了,屁顛顛着就爬上船去,三兩下扒了個只剩單薄的貼身中衣,水氣自身體騰騰而起,等他擰乾外袍的水,身上的中衣也幹了。
蕭如玥瞥了一眼,冷哼:“哼,得瑟。”
皇甫煜只是笑,把擰乾的外袍也穿上,徹底都乾透了,才蹭過來蹲在她面前,淺笑吟吟的:“玥玥,冷,我想抱你。”
“滾!剛泡水裡都沒聽你喊。”蕭如玥直接賞他白眼。
“我是說你冷,我想抱你幫你取暖。”
皇甫煜解釋着,手也伸了過來,一下便拉住了她的小手,確實感覺冰涼涼的,頓時眉一擰便也不等她再出聲,一下就把她拉進了懷裡鎖住,將她兩隻小手放掌心捂着輕揉輕搓,時不時哈幾口暖氣。
蕭如玥本想拒絕,嘴都張了,卻終究什麼話也沒說出口,由着他把一股股暖氣傳入她的手,再自她的手傳入她的身,她的心……
她不否認,除了太過限制她的自由外,他確實萬里難挑一,什麼都好!
也或許……
其實,他根本沒有任何問題,真正有問題的是她!畢竟這世上的女人,不會有誰會像她這麼多想法,像她這麼……
“怎麼了?”輕輕的,他忽然問。
蕭如玥怔了一下,看着他:“爲什麼忽然這麼問?”
說起來很奇怪,她自認不是那種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往往喜形並不於色,可他,卻總能分清她的喜怒,上次,還輕輕便把她上輩子積攢的眼淚全勾了出來……爲什麼?
“……不知道……”
皇甫煜搖了頭,卻又道:“只是覺得你可能在想什麼事。你安靜不說話的時候,多半在想事情。”頓了一下,擡眸看着她,很認真的突兀來了句:“玥玥,我不會讀心術。”
蕭如玥愣住,完全不明白這話怎麼忽然冒出來。
“玥玥,我真不會讀心術……”皇甫煜低眉親吻上她已經暖和起來的小手,喃喃着又重複,也只是重複這一句而已,多的任何解釋都沒有。
蕭如玥這回卻似乎懂了,抿脣一會兒後,別開眼,定定望着流淌的江水:“我……以前一直是一個人,連商量的人都沒有,自然就沒有向誰解釋的必要,緩過神來就已經成了習慣……”頓了一下:“以後有什麼事的話,我儘量跟你說就是了。”
“還有……”
皇甫煜拉住她一手,伸了小指勾住她的小指,拇指印上她的拇指,擡眸笑望着錯愕得呆住的她:“別總忘了,我,纔是男人。”
蕭如玥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小臉噌的一下燒紅起來,彆彆扭扭含含糊糊的應了聲“嗯”。
薄脣不禁翹高起來,皇甫煜低頭傾近:“玥玥,我要親你。”
“白癡!不要什麼都說出來!”
這邊,兩人鬧罷打夠,又和好如初甜甜蜜蜜,而另一邊,卻沒有這麼順利……
皇帝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派了百餘人去強搶“合作者”,結果又一次損失慘重,無一能活着回來覆命,左丞相左樂之惱火在心。
可,畢竟相處十九將近二十年,有些事,豈是忍在心頭不發就瞞得住的?
再一次損失慘重皇帝本就心情不好,再看左樂之那樣,頓時也火上來了,出聲冰冷:“怎麼?朕的江山朕做不得主,朕的人朕也還不能一個人做主了?”
左樂之一聽頓驚,心疼涌上之際,自然就忘了那股惱火:“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我……”
皇帝卻積壓在心的怒火難消,繼續語帶諷刺道:“抱歉啊,竟然忘了,沒有左丞相勞心勞肺一路護持,朕哪能今時今日還安然坐在這龍椅之中?左丞相大恩大德,朕就是做牛做馬恐怕也……”
越說越過分,左樂之也不禁斂了心疼沉了面色,免得再聽到更難聽的,直接出聲打斷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明日還要早朝,臣先告退。”說罷,轉身就走。
“怎麼這就走了?”
門才被左樂之拉開一條縫,便猛的被身後伸來的手按貼緊了回去,另一隻手也纏上他的腰身,直接而嫺熟的順着衣袍縫隙伸了進去,冷聲熱氣噴上耳畔:“朕不及丞相睿智,實在無以爲報,只好以身相許,還望丞相不要嫌棄了!”
左樂之心裡直發毛,卻扯不開他的手,又惱又怕:“你不要這樣!”
“怎樣?”
皇帝將妄想掙扎的左樂之按死在門上,反問間已掀開他礙事的袍子,嘶嘶幾聲便粗暴撕下褲子……
門外的公公守衛聽聞動靜,紛紛輕聲急退,卻也還沒來得及退出多遠,便聽到左樂之撕心裂肺的痛呼聲……
紛紛驚顫了下,退得更快,更遠。
皇后坐在牀上,嬌美的臉上此時滿是黑氣,鳳眼也危險的微微眯着,沉聲問跪在不遠外的宮女:“你說你聽到了什麼?”
那宮女琴瑟一抖,整個伏低在地,不敢重複剛纔報給嬤嬤的事。
而,她那反應,卻已經說明一切……
皇后面色更加難看,霍地一下掀開被子就下了牀,驚得隨侍的嬤嬤慌忙拿斗篷過來給她披上:“皇后娘娘……”
然,話沒說完,皇后忽的擡手讓她不必繼續說下去:“本宮知道,知道……”
咬牙切齒的說着,推開斗篷,又重新回了牀上去躺下,拉被子蓋好,卻也終究掩飾不住胸膛的急劇起伏,牙縫裡擠出一個個磨碎的聲音:“皇上高興就好,高興就好……”
*分啊分啊*
聽說左樂之病了,嚴重到不能上朝……
蕭如玥挑了挑眉,道:“沒死就好。”死了,就沒得玩了!
皇甫煜只是笑了笑,便岔開話題:“我以爲你要去給曉雨傳授點經驗。”
今天,是曉雨出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