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着青色官服,三十左右的年紀,面色白淨,雖看似是柔弱書生,但眉宇間卻有着一絲正氣。《》
兩個士兵見這人前來,上前行了一禮,苦笑道:“長史大人您也不是不知道,禁止難民進城是州牧大人下得死命令,我等自然不敢違背,這老人非要往裡去,我等也是無奈。
聽到這話,這個長史也是嘆息一聲,知道這兩人說的是實話,不過還是訓斥了兩句:“命令歸命令,但也不能如此對待一個老人!”
“大人教訓的是,小人不敢了!”
兩個士兵急忙認錯,而後退回了城門處。
“來,老人家。”
這個長史讓下人拿來了兩個饅頭,遞給了那個老人。
“謝大人,謝大人!”
老人顫抖着接過饅頭,而後一個勁兒地磕頭道謝。
“哎...”看着老人可憐的樣子,長史嘆息了一聲,神色痛苦。
“大人,這樣也不是辦法啊,這裡難民這麼多,只要州牧不下令,他們估計都要死在這城外。”一個家丁模樣的小廝走到他的身旁,說道。
“哎,這些事情不是我一個小小的長史能夠決定的,竟自己一點微薄之力吧。”長史嘆息了一眼,而後深深看了外面的難民一眼,返回了城中。
“將軍,這個看上去還不錯啊。”趙擎蒼走到蘇彥的旁邊,說道,顯然也看到了剛纔的那一幕。
蘇彥點了點頭,而後朝城門處走了進去。
州牧府。
“來,兩位將軍請坐。”定州州牧秦懷風正招呼着兩個身着盔甲的將領坐下,讓人奉上了茶。
這兩個身着盔甲的人正是蘇飛和齊鷹,他們兩個奉蘇彥的命令帶大部隊前來,於昨日來到了定安城外,今天再次來到城中,商談事宜。
兩人方一坐下,一人便走了進來,此人約四十左右的年紀,目光炯炯,面容宛如刀削,棱角分明,隱隱有一股煞氣傳出,正是這定州軍的主將——上將軍羅山。
“羅將軍。”蘇飛和齊鷹見羅山前來,站起身抱拳道。
“兩位將軍,請坐。”羅山笑着回了一禮。
“我話也不多說了,先說說如今的形勢,據斥候回報,亂軍的主力部隊正在我們南面攻城拔地,勢如破竹,我想問,爲什麼秦大人和羅將軍一直不出兵呢?”
齊鷹也不想廢話,知道蘇彥交與他們的任務,直截了當的。
“哎,兩位遠道而來,先歇息一番,這事情容日後再談。”秦懷風怔了怔,而後輕輕一笑,和聲道。
“大人此言差矣,我等奉皇命而來,而今局勢危急,所以一刻也不敢懈怠,還請大人告知。”蘇飛不想跟這兩人打馬虎眼,說道。
“這...”秦懷風沒有想到這兩人如此強硬,而後轉過頭看了羅山一眼。
“兩位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這裡的情況實在特殊,所以先前不敢擅自出兵。”羅山輕咳一聲,說道。
“那現在我們已經來了,還請將軍出兵吧。”
“這...恐怕不行。”羅山微微皺眉,說道。
“這又是爲何?”蘇飛和齊鷹大爲奇怪,追問道。
“敵人來勢洶洶,我等並不瞭解情況,怎能擅自出兵?還是等些時日,打探清楚再說吧。”羅山推脫起來。
“若再等些時間恐怕對方已經打到家門口來了。”蘇飛冷哼一聲,知道這兩人是在故意拖延,愈發的不耐了。
“總之,現在不能出兵。”羅山見這兩人如此咄咄逼人,自己也有些慍怒了,畢竟兩人的軍銜根本不比自己,只是看着他們是上面派來的人才給他們些面子,誰知這兩人竟如此不識擡舉。
“不行,必須要出兵。”蘇飛跟着蘇彥的時間長了,也沾染上了他的一些脾氣,蘇彥一向注重兵貴神速,不給對方留下機會。
“兩位不要忘記了,我纔是這裡的主將。”羅山神色愈發的難看了,冷哼一聲,獨自坐了下來。
“羅將軍也不要忘了,我們蘇將軍所受的可是皇命,他有作出應該戰略決策的權力。”齊鷹也是笑道。
“那就讓你們的蘇將軍過來啊,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還不見正主?”
此話一出,蘇飛和齊鷹的神色也是一滯,按說蘇彥應該比他們要早到達的,誰可知竟然現在還不見人影。
看到兩人的樣子,羅山愈發的有底氣了:“更何況,你們那個蘇將軍也不過是上將軍,與我同級,小小年紀,難道他敢打壓於我?”
“你...”
聽了這句,蘇飛大怒,幸虧齊鷹一把拉住了他,這個羅山雖然可惡,但說的卻是實話,蘇彥不來,憑他們兩個是不可能抗衡羅山的。
“是嗎?羅將軍好大的口氣!”
正當羅山冷笑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誰?”
羅山的神色驟然一滯,喝問道。
“蘇彥。”
蘇彥緩緩走了進來,而後站定看着神色劇變的羅山,含笑不語。
“哎呦,原來是蘇將軍到了,快請坐!”
一旁的秦懷風見事情不對,急忙迎上前去,滿面春風的請蘇彥坐下。
“不用了,先忙着正事吧。”
蘇彥對着秦懷風拱手一禮,婉拒道,而後便問起了蘇飛二人:“情勢如何了?”
蘇飛和齊鷹見蘇彥前來,欣喜的鬆了口氣,而後將如今的情況說了一遍。
跟蘇彥所知道的一樣,亂軍的主力一路往北而來,他們的兵力足足有**萬人,其中有着不少降兵,而且經受過正規的訓練,所以自然不是清澤府那樣的烏合之衆能比的。
他們一路來勢如破竹,攻陷了很多城池,而今已經達到了定安城外一百五十里處。
蘇彥點了點頭,而後轉身看向羅山,問道:“敢問羅將軍,爲何不出兵?”
“因爲情況不明,貿然出兵恐怕有危險。”蘇彥畢竟是皇帝欽封的平亂大將軍,所以羅山也不敢太過放肆。
“爲何情況不明?大亂已經開始了那麼多天,到現在了,你這個定州主將來告訴我說情況不明,你能解釋嗎?”
蘇彥冷笑一聲,問道。
“這...”羅山神色一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行了,這事先記着,集結軍隊,明日出兵。”蘇彥擺了擺手,直接下了命令。
“不行,不能出兵。”羅山斷然拒絕。
“對,將軍要不要再考慮考慮?”秦懷風也是說道。
“不用,我說出兵,那便出兵,如果兩位不服,可以上書朝廷,請聖上裁斷。”
蘇彥驀地轉過頭,語氣不容拒絕。
“這...遵命!”
兩人一驚,知道眼前這人不是普通人,而是朝廷欽封的特使,不敢再說什麼了。
看到蘇彥一行人離開之後,羅山才猛地一聲冷哼,神色陰沉:“一個毛頭小子,仗着有些權勢,也敢如此囂張。”
“將軍可不要大意,這個蘇彥可不是普通人。”秦懷風深深看了蘇彥離去的背影一眼,說道。
“何意?”
“當今聖上可是一位明君,他會平白無故的給一個年輕人那麼厚重的賞賜嗎?肯定是這個人確有過人之處,這個蘇彥非同一般,我看過他的履歷,在遼州大戰中,他幾乎一個人力挽狂瀾,挽救了遼州的危局。”
“有這麼厲害?”羅山一驚,神色大變。
秦懷風點了點頭,而後嘆息了一聲,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這麼說我們的事情遲早會讓他查出來了?”羅山蹙眉問道。
“我擔心的也是這個。”秦懷風眼睛眯起,閃爍着與之前的寬厚截然不同的鋒芒。
“那可如何是好?不如我送他些金銀美女,賄賂一番?”羅山想起了以前對付這些欽差大臣的方法。
“沒用的,你忘了嗎,昨天我們以慰問之名送了那蘇飛和齊鷹不少金銀,結果全退了回來。下屬尚且如此,何況他這個軍中之主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到底該如何?我們那些可是大罪,若是抖落出來我們必死無疑。”
羅山不由大急,熱鍋上的螞蟻般在房中來回走動着。
“別慌,讓我想想。”
秦懷風坐了起來,皺起眉頭想了起來。
“羅山,知道這件事情都是誰?”秦懷風突然問道。
“不少。”羅山一怔,而後一縷寒芒突然從眼中一閃而逝:“不過已經死光了,除了那個...”
“謝嵐嶺...”秦懷風突然接了上來。
“大人的意思是?”
“管不了那麼多了,殺了他,晚上你親自派人去,不容有失。”一縷殺氣在秦懷風眸中瀰漫着。
“放心吧,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羅山冷笑一聲,而後轉身走了出去。
蘇彥一行人離開之後便在接待官員的帶領下來到了驛館處,在這安頓了下來,而蘇飛和齊鷹給蘇彥彙報了一些情況, 便出城往軍營去了。
此時已經是夏季了,但定州的夜卻是格外的清涼,這裡的晝夜溫差很大,讓人很不適應。
儘管這裡的經濟凋敝,但景色卻是極美,尤其夜深的時候,月明星稀,柔美的水銀般灑下,透過蓊鬱的樹葉,映得下面一片斑駁。
蘇彥深吸了口氣,空氣清爽,沁人心牌。
“倒是個好地方。”
蘇彥感嘆着,正準備回房,但一絲細微的聲音突然傳入了他的耳中,蘇彥猛地一回頭,眼角的餘光恰巧捕捉到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