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兆，你先去門口看着，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先問清楚！”
拍着木兆的肩，莫離讓她先離開。
木兆點頭。她確實做不到在這裡聽李貴妃說這些有關於燕老王妃死後屍體如何被人侮辱的事情。
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帶着一腔怒火，走到了門口守着，以防有人過來。
李貴妃緩緩的轉爲鎮定，大笑也慢慢的停了：“護城河的事情，只有皇上知道。當初那個幫皇上煉邪術的人，邪術剛成就被皇上殺了。那時我剛進宮，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我知道，皇上的心裡有別人，那個人是名滿天下的燕王妃。”
也不知是不是剛纔大笑過的原因，李貴妃臉上的皺紋愈發的明顯。莫離可以看見，李貴妃的印堂處飄着黑氣，整張臉上也浮着一層淡淡的黑氣。
命不久矣。
“如果皇上心中有老王妃，又爲什麼要做這些事情？”
人都死了，入土爲安還不好嗎？竟然還要在老王妃的遺體上做這些事情。
這就是景寧帝的喜歡？
李貴妃嗤笑，對於景寧帝的做法也是非常不屑：“我說了，他求而不得。也是被那個煉術法的人給騙了。那人是說會讓燕老王妃重新活過來，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莫離忍住噁心，不得不說，景寧帝的這番做法，莫離也是難以接受的。
在她的思想之中，人死之後一切皆是塵埃落定。就算是有再多的不忿和不滿，自有塵世的解決辦法。可若是對死者的屍首做什麼，實在是讓人鄙夷。
“那個煉術法的人已經死了？”
莫離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果景寧帝知道護城河下被養了那麼多鬼東西，他會不動用這些，還被莫離欺負成之前那個樣子？
李貴妃點頭：“皇上發現老王妃活不過來，遺體還被毀了，一怒之下就將那個男人殺了。又覺得那些柳樹是從老王妃的身體里長出來的，捨不得丟了，就種去了護城河。前些年，護城河也死了幾個人，後來皇上怕被人知道老王妃的事情，就暗中找人去鎮壓了一番。那河底的鬼東西，這次是又在作亂了嗎？”
言語間帶着嗤笑和諷刺，景寧帝一國之君，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笑！可恥！
“你說這個事情，只有你和皇上知道？”
莫離想到白天的手，神秘人丟來的紙條。
那個神秘人，好像什麼都清楚，什麼都知道。卻不肯言明，要讓莫離自己去找。
“自然！還有一件事情。”
只是說了這些話，李貴妃就疲態盡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清醒多久，這些天來，如果沒有十一皇子在身邊守着，爲她趕走了那些想要來看笑話的人。
說不定，還不能活到現在。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答應我，我死了，你幫我安頓好我的兒子！”
李貴妃看着牀尾蜷着的十一皇子：“我半生榮華，半生飛揚，臨死之前，只擔心我的兒子！”
莫離原本就心疼十一皇子，就算是李貴妃不說，如果十一皇子有所求，她也會幫他。
見莫離答應了自己，李貴妃這才幽幽道：“你要小心林靈那個賤丫頭！”
“你也知道林靈？”
在莫離的印象裡，李貴妃應該是沒有見過林靈的。但是轉念一想，林靈之前跟着景胤闌，在皇宮也待了有些時日，李貴妃知道也正常。
“枯骨道人算個什麼東西？有心無膽的人，根本無需畏懼。”
李貴妃對枯骨道人很是鄙夷：“你要擔心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只是，她也恨你罷了。莫離，你纔來盛京多久，樹敵如此之多。”
連帶着，李貴妃還嘲諷了莫離一番。
不管李貴妃現在如何，她們兩個之前也是有恩怨的。就算是李貴妃現在病的不能自理，就算是莫離答應了會照顧十一皇子。李貴妃的心裡也是厭惡莫離的。
“那我要擔心的人是誰？”
早在之前的時候莫離就奇怪，李貴妃入宮之前是朝中大臣的女兒，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裡學來的這些蠱術？
李貴妃入了宮之後，更是鮮少出宮，能夠與外面的人接觸的的機會少之又少。
“我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你要小心的絕不是枯骨道人！你就算是能鬥贏枯骨道人，那也不見得可以鬥贏了那個人！”
不管如何，李貴妃就是不肯說出那個人的半點信息，只是提醒莫離要小心。
“林靈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一個賤丫頭！想要榮華富貴，又想要俊男。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個什麼模樣！”
李貴妃說話半點不饒人：“她心裡惦記的可是你的人！卻爲了點權利，委身景胤闌，不成之後又跑了。只是，她現在可不同以往，你要小心。”
莫離點頭，她在回盛京的路上就已經討教過了。
只是沒有想到，林靈頭髮梳成夫人髮髻模樣，原因竟然是因爲景胤闌？
景胤闌的品味，如此之差？
“你，我沒有辦法救。”
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任何的結果，莫離便轉移了話題。
現在知道的，就足夠了。
死的那幾個孩子，應該是河底下養的那些鬼東西做的。
李貴妃沒有說什麼，只是目光轉向牀尾的十一皇子：“我這一輩子，活的夠了！”
“皇上當初也被我擺了一道，景雲被我下了蠱，景胤闌之前被我打壓的什麼也做不了，夠了！我足夠了！”
確實，李貴妃做的事情，狠毒，也不得不讓人佩服。大景皇室都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間，如果不是景寧帝背後有人相助，李貴妃興許真的可以讓已經變成了小鬼的十一皇子龍袍着身，當上大景的皇帝。
莫離相信，李貴妃有這個本事。
“莫離，你很有眼光，比起景胤闌，景雲的確要好很多。如果我當年能夠有你這樣選擇的權利，也不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
該說的說完，該提醒的也提醒了。李貴妃看着莫離的眼神裡多了幾分羨慕。
這話，倒是讓莫離有些不知該怎麼說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