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燧燃

驚魂

直接提到了凡心大名,他的話震懾到了在場的人。要知道,在如今的莽浮平原、海瀾江流域和無定河,這個名字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有些話說說可以,你還真信?我今天就在巷市口光明正大地殺了你,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刀快,還是你的嘴硬,看看是我的道理好用,還是你的信仰好用。以後應該不會有人敢這麼和我說話了吧?”大人物戲謔地和身邊的人說着,然後臉色突變,怒不可遏,直接拂袖而去。

幾個家丁拖着凡心和紀元就往外走,被拖出大門時凡心還對着裡面的人大喊了一句:“無能的廖禹!”

聽到他死到臨頭了又罵起了湣澤鎮守,裡面的大人物搖搖頭,自言自語:“瘋子……”

凡心雖不認得他們,卻知道湣澤守將的名字,氣急敗壞的他罵起了守將。

紀元這次倒是保持了平靜,這十幾天他在死亡線上轉悠了幾回,頗有點習慣了的味道。上次天虞部落那麼順利,本想着這次跟着出來玩玩,沒想到這麼大起大落,實在來得刺激。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以他貪樂怕勞的性格,恐怕這一趟打死他都不會來了。

正午時分,街上往來的人很多,翟家的一羣家丁押着他們倆在鬧市裡穿行,引來不少人駐足觀看,伴着嘆氣聲,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

沒有辦法,孱弱的個體是鬥不過這種利益交織、盤根錯節的強權的。

從被押赴刑場的路上看這塵世,一切都再清晰不過了。

令凡心欣慰的是,和曾經的自己一樣,最底層的這些貧苦大衆的眼神清楚地表明,他們是不滿這種情況的。

抵達巷市口,翟家的家丁賺足了眼球,充分耍夠了威風后,把二人吊了起來,等待日暮時分斬首。似乎抻上這麼一個下午,更有助於樹立主子的權威。要讓敢於反對的人吃盡苦頭,殺一儆百。

眼前圍觀的人一波散去,一波又來,不過沒有一個人敢伸出援助解救之手,甚至沒人敢多說一句,有的只是長吁短嘆。

凡心太虛弱了,本來老傷未愈,最近又這麼一折騰,漸漸昏迷了過去。再醒時,是紀元把他叫了起來,本以爲是時間已到,準備行刑,要引頸就戮了,耳邊卻是嘈雜的人聲,凡心慢慢睜開眼睛,熱鬧非凡。

是荒女回來了!

待荒女走至身前,凡心看了一眼,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十幾天前,星盟就已經聽說了凡心在句芒城遇襲,這些日子揪心不已。醜宇在當晚落荒而逃後,隨即大肆散佈太華部落刺殺了凡心的消息,一時荒原震動。

有人額手稱慶,有人失落悲傷。

當消息傳到莽浮城時,復仇的火焰瞬間就被點燃了。然而,凡心沒有看錯星盟,他儘量使自己冷靜下來,注意着莽浮城裡變得不安的局勢。情況和當時醜宇預測的如出一轍。

星盟儘量控制着局面,然而,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反倒是以前跟着凡心那些出生入死的部下跳了出來,逐漸難以平息。什麼星盟爲了一己私利、貪戀高位等流言蜚語到處流傳。

正當局勢即將失控,他無計可施之時,荒女費盡周折把密信交到了他的手中,星盟欣喜若狂。他一把抱住這個發了瘋一樣、哭鬧的女人,既爲自己岌岌可危的境地得以化解而高興,更爲凡心活着而興奮。

確認了凡心的筆跡,簡單瞭解情況後,星盟隨即將城防交給了景若,自己帶着早已急不可耐的將士連夜殺奔湣澤而去。

幾次瀕危得救,使得凡心進一步肯定,自己就是那個天選的統治者!這也催生了他以後更加誇張的冒險行動,使得他的各種行動更加撲朔迷離,難以捉摸。

星盟率大軍前來,湣澤鎮守廖禹並未提前收到通傳,顯得侷促不安。因爲星盟未敢提前告知原因,怕適得其反。

此刻,廖禹如熱鍋上的螞蟻,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大軍前來的目的。自己只是盤剝了點課稅,不至於星盟興師動衆,親自前來問罪吧。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心驚膽戰地出城十里迎接。

凡心在句芒遇害,大軍不去太華部落復仇,反而急匆匆地殺向了這裡!湣澤頓時就沸騰了,全城各界都在猜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星盟陰沉着臉,並沒有跟廖禹說話,只是焦急地直奔城裡,隨行將士也都惡狠狠的表情。這讓廖禹更是丈二和尚,心裡徹底沒了底,他只好亦步亦趨,帶人在身後乖乖地跟着。直到入城後他才從軍中一員相識的故舊口中得知,凡心被扣在了這裡,此刻生死未知!

得知消息的廖禹腦袋嗡嗡作響,突覺眼前一黑,直接從馬上跌了下去。

大軍進城後開始四處搜尋打探凡心的下落,廖禹更是一馬當先,發動了全城將士,不遺餘力。

鬧出這麼大動靜,找一個人並不難,衆人一路搜尋過去,在巷市口,看到了凡心和紀元被吊在那裡。

廖禹驚恐不已,又是一個趔趄,摔了下去。他穩了一下神,直接衝到了前面,去解下凡心,那速度秒殺了星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