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教官!有幾句話咱還得跟初教官說一說!剛纔咱說了,日本關東軍那工程可是個絕密工程!要進到那工程裡去,這可就是個危險的活兒啦!這個話咱得跟初教官說清楚!咱知道,初教官一聽咱這個話,一定也就明白咱們想幹啥啦!說點兒實在話,咱既然已經就請初教官幫忙,也就沒有必要跟初教官再掖着藏着的啦!這個事兒出不得紕漏!一旦出了紕漏,也別說初教官,參與這個事兒的人都會有生命之虞!說白了!初教官!咱們可真真兒就是生死與共啦!”石壘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子,看了看初發,接着說道,“這個事兒具體時間尚未確定。一俟確定,咱就會告訴你的。需要初教官做的事兒,說起來很簡單。初教官得跟咱那幾個人一道進到那工程裡去。在這過程中,是凡遇到日本人的地兒,是凡需要同日本人交涉的時候,就得初教官出面啦!等咱那幾個人進到了工程裡,把活兒幹完,最後同咱們進去的那幾個人一道從工程中撤出來,事兒也就完啦!大致就是這麼個情況!有些個細節,到時咱們再一塊兒商量!初教官肯伸手幫助咱們,真是太感謝啦!咱想問一句,看看初教官這邊兒,需不需要咱幫着乾點兒啥?”
石壘說罷,用暖暖的眼光看定初發。初發說道:
“石警官!萬警官!能讓咱參加這樣的事兒,那是對兄弟的高看!咱心裡明白,這是拿咱當自家兄弟啦!那還說啥!啥也不用!到時,兩位警官只要把需要咱幹些個啥具體跟咱說一說就行啦!咱一準兒誤不了事兒!請兩位警官儘管放心!”
“初教官!太謝謝啦!初教官,咱還有幾句話得跟初教官說!眼下,初教官在佟掌櫃這貨棧上呆幾天倒也無妨,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咱說這個話,可沒有替佟掌櫃往外攆初教官的意思!咱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初教官,咱冒昧地問一句,不知初教官有沒有要離開覃莊的打算?”
聽得石壘問出這話,那初發明顯地就是渾身一抖!要知道,啥叫背井離鄉?這不就是背井離鄉嘛!一時間,初發的心中可就是百感交集,緊接着,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蕩蕩的感覺涌上心頭!總這麼呆在佟掌櫃的貨棧裡,確實不是個法子!到了今兒個,還真真兒就得走這條路了!
“佟掌櫃這貨棧是個做買賣的地兒,一天也不定有些個啥人就到這貨棧裡來了!人多眼雜,這貨棧不可久留!但一時咱還真真兒沒個去處!”
“噢--初教官,是這樣!初教官幫了咱們,咱不能幹那些個不仁不義之事!考慮到初教官眼下的處境,等到事兒辦完,咱將初教官送出覃莊,再幫初教官找個適當的活兒幹!這也是初教官幫了咱們,咱們對初教官的一種回報!當然,這個事兒可就得是悄悄的啦!到了新地兒,初教官夫婦可就得隱姓埋名啦!這個事兒,也是個不得已的事兒!不知初教官覺得這麼個路數行還是不行?”
初發聽了石壘一習話,那哪還有不行之理!
守着初發家院子的那兩個日本關東軍駐覃縣守備隊情報室的外勤,特工,那個大個子和那個小個子,對初老爹到了初發家是看着了的。一看到走到初發家的那個人是初老爹,那倆人兒的眼睛立時就放出了有些個不懷好意的,啥預見得以實現的,有點兒熱刺刺的賊光。嚯!這老東西還真就來啦!一時間,又有些個失意!這老東西一來,說明這老東西真真兒不知道他兒子到底去了哪兒!誒?不會是爲他兒子來取啥東西吧?
眼看着那初老爹走進門去。
事兒有些個出人意料!初老爹進去了卻不見出來!兩個小子左等右等,等得有些個不耐煩了!那個大個子對那個小個子說道,你在這兒守着,我進去看看那老東西怎麼不出來了!是在他兒子家住下了嗎?遂象無事人一樣走過去,進了院子。一進院子可就看到那初老爹窩在屋子門裡地上的樣子啦!說點兒實在話,就是那麼一個大個子,日本特工,對出現在他面前的那麼一種情況,那也是愣了一下子的!一下子就閃到了初老爹的面前!蹲下身去,伸出手試了一試!初老爹已經就沒了氣兒啦!噝!八嘎!剛剛進來的時候,眼看着還是活人,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咋就成了死人啦?也沒見着有啥人進到這院子裡來呀!再細看那初老爹,並不象是遇到了啥意外的傷害。挺了一忽兒,那小子明白了,應該是這老東西歲數太大,受不了他兒子家發生的這些個事兒,一時背過氣去,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就喪了命啦!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那大個子一時可就把鼻子使勁兒往上聚了聚!這中國人,不!這滿洲國人真是不行!這也太不抗折騰啦!脆弱!實在是太脆弱!說沒就沒啦!
大個子返回到小個子還挺着的地兒,把事兒跟那小個子一說,那小個子也有些個驚異。那咋整?咋整?那能咋整!還得接着監視!
又一天一宿過去,這期間,那大個子與小個子已經就與那另兩個特工交接了兩回班兒了。交接班兒時,難免要說上一說初老爹已經就死在了那屋子裡的一應情況。死就死了吧!難道我們還得替他收屍不成!再一次接班兒,聽那另兩個特工述說班兒上並無啥異常之事,那大個子與小個子就有些個奇怪!怎麼?都說中國人,滿洲國人是重孝道的,這初發還是個教官,他怎麼不要他老爹了嗎?噝!一琢磨,啊!想必是那初發還以爲自個兒的老爹還安然無恙地呆在自個兒的家裡呢吧!真是!待到快晌午了,那大個子忽然就有了想法了!還得到那院子裡去看看!那小個子聽得那大個子說出自個兒的想法,遂說道,你呆着,咱進去看看!也行!
那大個子倚着牆,從懷裡掏出一盒煙來,拽出一支點着了,剛剛抽了幾口,就聽見有人跑動的聲音!趕緊從牆角處伸出頭去朝外看了看!但見那小個子已經就從初發家那院子裡跑出來,朝他這邊兒狂奔!到得他面前,竟然有些個氣喘噓噓!那大個子感覺有異,遂一下子扔掉了手裡的香菸,把腰裡的那王-八盒子可就扽了出來!
那小個子說道,壞了!那老東西不見了!
嗯?兩個小子,這時也顧不了許多了!遂朝那院子裡跑過去。進到那院子裡,裡裡外外地踅摸,真真兒就不見那初老爹的屍首!到得這會兒,那兩個日本關東軍駐覃縣守備隊情報室的外勤,特工!就是那樣的兩個人也是汗毛倒豎!兩個小子一琢磨,那還說啥了!一定是有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把那老東西的屍首整出去啦!這個事兒,要說發生,那得是在夜間!光天化日之下,恐怕沒有啥人有這個膽!一定是那另兩個小子在值班兒時有了疏忽,這才讓那老東西也不知被個啥人整走啦!啥人?那還用說嘛!除了那老東西的兒子,還會有誰?八嘎!你說吧哈!你說咱這些個人那不就是一羣廢物嘛!連個死人都看不住!還踮踮兒地整啥監視!得!也別監視啦!趕緊回去向長官報告吧!
這兩個小子不知道,就在他們倆人兒還在這初發家的院子前面神魂不定的時候,初老爹的屍首剛剛被縣警察局的警車運出了覃莊城!
初發老爹的屍首是按照石壘和萬倉的設計,從初發家那院子裡被整出去的。
石壘和萬倉聽了一應衆人關於咋樣從初發家那院子偷出初老爹屍首的想法之後,覺得也就得那樣了!但在咋樣把初老爹的屍首運出城去這個事兒上,覺得還不是十分穩妥。按照白果佟剛他們原先的想法,是想讓鄭三鄭四用馬車把初老爹的屍首運出城去。石壘和萬倉擔心,一旦出城時受阻,那說不定可就壞了事兒了!還是得另想一個更穩妥的法子爲好。石壘想到了縣警察局的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