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解…
躲藏的海盜們親眼看到了一場讓人毛骨悚然的肢解。
其中一個被圍住的海盜沒發出一丁點兒聲音,就在刀鋸下被割分成了一塊塊、一堆堆,胳膊大腿的皮被剝下來,露出了裡面鮮紅的血肉,用水一衝,竟把血漂得乾乾淨淨,也不知是怎麼弄的,裡面的肉色白嫩細膩,用刀片了,擺在盤子裡。
再把一個海盜脖子上的動脈挑斷,抻出老長一段兒血管搭在一個罈子裡,咕咚咚的灌了好半天,一個“透明人”也不知道往裡兌了什麼液體,登時一股酒香就飄了出來。
那海盜的血被放幹了,腦袋就被切了下來,“透明人”拿着勺子朝他的眼窩兒一捅,噗,眼珠兒就被剜了出來,又依此法把其他海盜的眼睛全都摳出來,用繩子串成一串兒,擺在盤子裡。
還有海盜們的腸子心肝等內臟,也都被一一盛進了碗盤裡,那些“透明人”圍在一起,也不知使出什麼法術,只見他們手一揮,一股白霧就橫着掃了過去,再看那些盤子和罐子裡的碎屍爛肉竟都變成另一番摸樣——
肉色白皙,宛若海魚。
眼珠泛白,像是珍珠。
腸子變細,就似魚肚。
腦袋渾圓成球,沒了五官、頭髮和創口,竟成了一顆顆奇果。
而那些各色的酒都有來歷,紅色那壇是鮮血,綠色的那壇是膽汁,黃色的是人油,清澈透明的就更噁心了——旁邊擺着好幾個癟癟的膀胱……
他們白天吃的喝的就是這些?!
那些躲着的海盜這會兒不止害怕了,更到極度的反胃,有的已經忍不出嘔吐出來,這一出聲可把周圍的人都嚇壞了,雷躍海也感覺噁心,但他平日好勇鬥狠的。畢竟見過大場面,馬上就穩下心神,剛想回頭喝斥幾句,可脖子還沒轉過來,就感覺一股陰風颳了過來,頭髮都被吹得呼呼亂動,他渾身的血液瞬間就凝固了,因爲他能感覺到,現在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就這麼跟他並排趴在那裡…
木哥三人目睹了剛纔發生的一切。金佳子本想衝出去,可猶豫了一下又不動了,他給另外兩人傳音:“老木、女王,我怎麼感覺有點兒不對——”
“嗯,只有妖氣,沒有戾氣,被殺的海盜也沒有魂魄。”木哥說。
“的確,他們的術法很古怪,不過這股氣息真的有些熟悉。”蘭瀾說。
“好像是障眼法。”木哥自語道。也沒用傳音,“又像是某種幻術。”
“你說對了。”三人中間突然有個冷冰冰的女子聲音傳出來,給金佳子和木哥嚇了一跳,本能的一扭頭。拔出了武器,可等看到他們中間趴着的人後,不禁愣住了——
那也是個“透明人”,只不過現在離得近。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了,嬌小的身子,稚嫩的臉龐。赫然正是海妹。
“小…妹妹妹,你、你怎麼——”木哥呆呆的問。
“你的稱呼好奇怪,人家跟你又不熟,幹嘛叫得這麼親。”透明的海妹撅起了嘴。
“不、不熟?你、你不認得我了?”
“幹嘛要認得你,咱們又沒恩沒仇的。”
木哥心中一動,往海盜碎屍那邊指了指:“那他們跟你們有仇?”
“也沒仇呀,一幫臭男人,誰認得他們。”
“那、那你們爲什麼把他們害死了?”
“他們是壞人吶,有的心狠手辣,有的色膽包天,姦淫擄掠無惡不作,死了活該。”
“你這不是記得白天的事麼,怎麼還說不認識我?”
“什麼是白天?記得啥事兒?”海妹眨了眨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珠也都是半透明的,看上去極其可愛,“我們‘海魂部落’的人辨別好人壞人根本就沒那麼麻煩——”說着,她把頭湊向蘭瀾,探着小鼻子聞了聞,“嗯,這位姐姐是好人。”又在金佳子的身上嗅了嗅,“哦,你也不錯,就是有點好色,不過也算半個好人。”最後貼近木哥的臉一頓聞,半天之後才縮回頭,用手抓了抓下巴,一臉疑惑,“誒?按說你好像也不壞,不過爲什麼有一股奇怪的氣息呢?”
“什麼氣息?”木哥很好奇。
“好像、好像——”海妹眨着大眼睛在想詞,最後終於找出了一個,“對啦,是缺德!”
“……”木哥。
雷躍海渾身上下的衣服褲子全都溼透了,冷汗成溜的從臉上往下淌,他偷偷撇過頭,終於看到了身邊多出的那個人,全身透明,面目清晰,身材豐腴長相姣好,正是白天陪自己喝酒的那個大姑娘。
“你怎麼不敢正眼看人家?人家長得不美麼?”那女人道。
“大、大仙兒,我錯了,白、白天真的不該找你陪酒,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原、原諒…”雷躍海的嘴就像卡住的影碟機,說話都不連貫。
“什麼是白天?陪酒?人家也不會喝酒呀——”女人說,“再說,你長得這麼醜,我幹嘛要陪你?”
“大仙兒奶奶,您、您就饒了我吧,我知道你這是生我氣呢,可、可白天我是真沒佔到您的便宜啊,甚至連、連你的頭髮都沒碰到。”
“頭髮?”女人被提醒,伸手摸了摸雷躍海的頭髮,又順便在他的腦袋上拍了拍,又從另一側敲了敲,好像在挑西瓜,“嗯,這個不錯,能做成個好果果!”
雷躍海聽這話的同時,剛好看到不遠處地上擺着的那一排排腦袋變成的奇果,整個心臟都堵到了喉嚨口,嚇得“媽呀”一聲大叫,跳起來就往回跑,身後趴着的那些海盜也嚇毀了,紛紛跟着連滾帶爬的狂奔而去,那些“透明人”被驚動,也呼啦一下追了過來,轉眼,沙灘上的人就跑光了。
雷躍海帶着幾十海盜屁滾尿流的跑回了營地,他們雖然怕,但也挺清醒,知道現在手裡最急需的就是武器,可剛一掀開存放槍支的那個大帳篷,登時就傻了——
只見他們留守的幾個海盜被結結實實的捆在一起,而大堆槍刀之前正端坐着三人一狗,洪壽和白龐一人端着一把衝鋒槍,杜巖龍手裡握着兩把大砍刀,而烏烏前爪捧着一枚手雷,拉壞兒正被他叼在嘴裡。
“怎麼樣?你過來呀——”杜巖龍瞄着雷躍海冷笑,揮舞雙刀,“再敢他.媽走一步,爺爺把你們全都歘歘了!”
洪壽把槍上膛,也跟着笑:“嗯嗯,突突了!”
白龐指着烏烏懷裡的手雷:“呵呵,轟轟了。”
衆海盜頓時變了臉色,雷躍海還想玩兒橫的,大步往前上,可哪知道洪壽這個一根筋的傢伙根本就不會嚇唬人,立馬就勾了扳機,“噠噠噠噠”一陣槍響,大半梭子子彈都打了出去,嚇得雷躍海等人抱頭鼠竄,幸好洪壽不太會玩兒槍,第一槍就揚了天,後面的更是因爲沒壓住後坐力,槍槍都射向了空中。
槍聲大響後,海盜們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摸摸自己的身上有沒有槍眼兒,還好,對面那位爺總算留了情面,不然不知道要撂倒多大一片。他們正誤會洪壽心存善意呢,卻又見那傢伙把槍重新端好,大喊道:“不行不行,剛纔沒經驗都打偏了,重來重來,你們排好,再讓我試一次!”
衆海盜臉兒都嚇綠了,瞬間逃得更遠,可那邊的路卻又被一夥人堵死,大軍和廖老闆領着船員們端槍相逼,海盜們只能調頭再往另一側跑,可他們就算再想跑也無處可去了,因爲那些“透明人”已經圍了上來,這下海盜們可徹底傻眼了,一邊是持槍亂掃橫不要命的“二愣子”,另一邊是兇狠殘忍爲數衆多的妖怪羣,兩邊一比對,前後都落不下好,看來這次是真要交代在這倒黴的破島上了。
海盜們驚魂失魄,動作一停下,那些“透明人”可就圍了上來,這回離得一近,大家纔看清“透明人”長相。
原來領頭的正是那個海村長,後面跟着的男男女女也都見過,全是村子裡的住民,只不過現在個個渾身透明,臉色陰冷,那股狠勁兒似乎瞬間就要把這些海盜撕成碎片…
木哥三人也追過來了,身邊還跟着跑得氣喘吁吁的海妹,那小姑娘從透明的嘴裡呼呼的往外吐着水霧,指着木哥朝那羣人喊:“爺爺,這、這兒還有個命裡缺德的傢伙,要不要一起收、收拾了?”
“……”木哥。
金佳子心中暗笑:他只聽過命裡缺水、命裡缺火的,還真的是頭一次聽到命裡缺德…
海村長看了木哥半天才說:“那小子,你還算不錯,我們今天就放你一馬,記住,以後壞事兒少幹,不然再被我們逮到,哼哼…”
木哥剛想說話,卻見周圍的帳篷裡突然竄出來近百號人,正是水靈島的弟子,爲首了李佔郝對着那些“透明人”大喊了一聲:“大膽妖物竟敢害人,快快住手,不然滅了爾等肉身!”說罷,身後的弟子已經開始分置各處,結出了一個大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