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驅邪人一見張歡姻和袁二爺要爲難恩人,大多都驚怒不平,又聽袁二爺大喊:“諸位同道,你們莫要被妖物騙了,它們剛纔出手救助我等,並非是善意,或許是想借機除掉與之爲敵的‘傀、幻、亂’三個邪妖,然後再借機接近我們,其心叵測,肯定是妄圖一舉殲滅島上的各位同道!”
“沒錯,陰毒妖物又怎麼會救人?”張歡姻在幫腔,冷冷的盯着蘭瀾:“它們肯定是圖謀不軌,否則哪會幫助敵人…”
“放你們倆.媽了個羅圈兒屁!”金佳子大罵,“既然人類裡有你們這兩個恩將仇報的損鱉,那妖族中怎麼就不能有以德報怨的好人——”他用眼睛瞄了瞄穿着“齊臀小短褲”的袁二爺,又瞥了瞥一身粉色“比基尼”的張歡姻,笑罵道:“嘿!你們倆還真是兩隻老鱉,加起來年紀也夠一百了,還穿他.媽什麼情侶裝,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王八瞅綠豆,你們是對了眼兒啦!”那二人氣怒,又聽金佳子笑道:“張家‘悶騷’娘們兒,我剛纔說錯了一句話——原來你老公不是被你氣死的,應該是被你們這對狗男女活活害死的,我早就看出來你們總眉來眼去的,原來如此,原來…啊就如此啊…”
給那二人氣得臉色發黑,衆驅邪人捂嘴憋不住笑。
東方拓帶着水靈島西舵的人也想過去圍困蘭瀾,可一聽金佳子話罵得這麼毒,倒也猶豫起來了,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就聽場中突然傳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此間的所有事都是因我而出,衆同道還是聽貧道一言吧…”
衆人一看,連忙閃到一旁,只見場地正中正緩緩站起來一個人,一身錦色道袍。正是平波道人…
剛纔木哥一“菜刀”劈分了三隻邪妖,平波道人終於從“亂妖”的操附中脫離出來,附身之妖一除,他也就漸漸恢復了神智,這會兒總算能站起來,先是朝木哥深深一躬,連道幾個“大恩不言謝,日後必報之。”便又向靈波子跪倒,滿面愧疚的低頭說:“拜見師叔、各位長老、師兄…不肖弟子平波因除妖心切、練功急進,以致走火入魔。被妖物趁虛而入,做下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不止擾亂了東海安寧、縱容弟子作亂爲惡,致使我島人心渙散、一分爲二,更是陷天下同道於大危難之中,弟子罪不容赦,甘願受罰,懇請…”
靈波子揮了揮手,把平波道人扶了起來:“我島之事容日後再說。眼下還是先商議一下如何安置各族各類吧。”靈波子的眼睛真的狠毒,竟然已經看出了那二仙的不凡。
平波道人朝張歡姻和袁二爺躬了躬身:“二位老友,且聽我一句,你我暫且不論水族是否有什麼不安之心。單憑他們方纔救助我等,我們就不該與之作難,至少今日不可,如果以後真的發現有何不妥。我們再言之議之,也算對今日之事有了交代,萬望二位賞貧道這個薄面…”
“不行!這個女妖王我們勢在必得…呃…必須拿住除了——”袁艾逄大喊道。“要不然…不然就是放虎歸山!日後她害了我們人類,你、你們就是罪魁禍首!”
“對、對呀,島主——”人羣一角突然又有人喊道,衆人一看,只見那裡正坐着一個人,雙手捂着下身,滿臉因疼痛而扭曲變形,卻是那個甲德興:“那、那妖王曾在‘驅邪大會’上化身‘陰煞’,殘害我道中人無數…她、她罪該萬死!絕、絕對不能放過!”
木哥把全身的陽氣和勁力暗暗調動起來,冷冷一笑道:“說得好啊,可不知那‘陰煞’是何人放出來的?”
“是——”甲德興臉一紅,說不出話來了。
“哈哈,不正是你們的得意弟子何雲楓嘛!”場中又很多人都記得這事兒。
“島、島主,總之,千萬不能婦人之仁啊——”甲德興還在鼓動着,卻見平波道人臉上怒色一起,吼了聲“閉嘴!”,又朝向張歡姻二人。
張歡姻見大多人都倒向蘭瀾一邊,眼珠轉了轉,換上一副笑臉道:“好好好,既然大家都大仁大義,我們張家又豈會不明事理,行吧,這次我們就放過它們一馬——”她眼中陰色急轉,“不過嘛,咱們以防它們日後再作亂,應該給它們布些禁制——”說罷,舉起了一隻小弓。
袁二爺聽後心中一動,也跟着說道:“對對對,有備無患,防患未然,我們只是給妖物打些祛除戾氣的符咒,讓它們不能爲惡…”說完,也掏出了大把靈符。
“誰敢。”木哥的聲音不是很大,可卻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冷冷的,很多人都升起陣陣寒意。
“我、我——”張歡姻有些猶豫,“懲惡揚善,我有什麼不敢的…”她朝袁二爺瞄了一眼,二人好像有些默契,一齊擡起了胳膊,可就在他們即將動手之時,發現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這邊,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張歡姻還以爲是那些人懼怕木哥的報復,可剛要勾動機簧就感覺出了不對——
身後有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瞬間撲至,她和袁二爺同時回頭,一眼看去登時傻了,只見身後幽幽藍藍、清透一片,竟是從海上捲起的一屏巨浪,浪高百米,遮天蔽日,就好像一堵參天大牆一樣壓了下來…
島上的人們都嚇呆了,眼見着那氣勢萬鈞的威猛從頭頂拍落,可就在這時,木哥朝着洪壽和白龐高喊一聲:“救人!”二妖心領神會,向身後水族一揮胳膊,衆妖立刻衝入人羣,一個抱起一人,兩個擡起一雙兒,剛把衆驅邪人抓牢,那巨浪可就砸下來了——
噗嗵!
嘩啦啦啦啦——
大浪拍在島上,就像摩天大廈轟然傾覆,震得整個海島猛猛的劇晃,人們在海水中翻動起伏,幸好有水族架着他們竄出水面換氣,否則不知要有多少人會在這一浪之下窒息身亡。
張歡姻和袁二爺常年深居內陸,水性本來就不怎麼着,見巨浪拍來,早就嚇得魂飛魄散,恰巧見身邊有兩個水族經過,且二妖還向他們伸出了“援助之手”,二人正驚喜的把胳膊遞過去,卻聽那對兒水族撇着嘴兒,齊聲說:“你們還他.媽要不要臉?”說罷,掄起帶蹼的大巴掌,一人抽了一嘴巴,轉身揚長而去,抓起別派兩個小弟子往安全的地方遊走…
一浪未平,一波又起。
不到一分鐘,海上已經連番拍下了十幾波大浪,這下連水族也有些扛不住了,他們自保倒是沒什麼問題,可畢竟還要照顧身邊的人類,如此顧頭顧尾,反倒忙得焦頭爛額,一陣大亂。浪潮還在不斷的涌動着,無數的人頭妖身就在海水裡沉沉浮浮,情勢堪危。
木哥已經被蘭瀾攜腰帶到了那處山嶺上,白龐夾着金佳子和烏烏也上了山,最後跟上來的是洪壽,他一手一個,緊緊的摟抱着素侍和墨衛的腰,腳剛沾上地面,就聽墨衛喊道:“我說兄弟,咱能不這麼曖昧麼?出櫃的哥兒們見得多了,可真沒經歷過‘一陪二’的,您看咱一個一個來不成麼?”
洪壽把墨衛往地上一扔:“說啥呢,說啥呢——挺大個天仙兒咋就不知道自重呢…”
素侍可沒心思跟他們開玩笑,衝着木哥急喊:“小客,我、我們的仙力不多了,您、您看那妖物該如何對付?”
木哥神色嚴肅,盯着不遠處在海中翻騰旋滾的“妖母”默默不語。
只見那巨妖在海中急旋起伏,把幾百只觸手甩打得拍浪巨響,一波波浪潮就這麼被翻卷起來,一次次的衝擊着島上的人和妖…
水靈島已經被滔天的海水淹沒了一大半兒,現在露在水面上的也就是木哥幾人腳下的那一線山樑,海水還在急速的往上猛漲,近百個剛被水族拖上岸的驅邪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又被波濤捲回了水中,人們嗆水窒悶,而水族的衆妖也累得精疲力盡,眼見已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這麼下去不是辦法——”素侍急急道,“還請小客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木哥皺着眉終於說話了,不過好像實在自言自語:“按理說,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難道我算計錯了?”
其他幾人都看着他不明其意,剛想問,又見木哥突然伸出兩手,各按在二仙的後心上,兩個仙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背後有股股強大的靈氣灌進了體內,他們驚喜之下連忙運功調息,不到半分鐘,就感覺身體內的仙力又恢復了三成,但同時木哥傳來的靈氣越來越弱,終於,他收回了手,沉沉吐出一口濁氣後說道:“二位仙長,我能幫助你們的也就這麼多了,惡妖當前,我們或將遭受滅頂之災,二位還是借餘下仙力快快遁走吧,如果日後傷勢恢復,也請替我等報仇雪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