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秋霜的神色並不怎麼好,這地下室裡的人,是被有意訓練出來的,那麼以後會如何?她都不敢想象那會是個怎麼樣的場景,這麼多年下來,京城又被這些人給滲透了多少?
而看林玉香此時的情況,哪裡像是林嬤嬤的親生女兒,若是真的親生女兒,會從小放任到這個時候?會被送到這種地方訓練?
樑澈鈺一直注意着齊秋霜的臉色,見不是很好,也眉頭微挑,有些事情他能夠查到,卻不是全部,否則,他是怎麼都不願意把齊秋霜拉入這些渾水中的。
又隨着木芙蓉將那底下的空間看了個遍,請木芙蓉監視着林嬤嬤的一言一行,齊秋霜抽回思緒,在心裡組織了下語言,將情況都給說了個清楚。
她知道,提供了這些消息,樑澈鈺會如何做,不是她能控制的,而她也不想知道。京城作爲一個王朝最重要的城市,出現這種事情,也不知是多少人的過失。
聽了齊秋霜的話,樑澈鈺的臉都要黑了,又看了看齊秋霜手中的花盆,眼睛眯了眯,足不出門能知道那麼隱蔽的消息,可是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於你可有害?”樑澈鈺並沒有馬上對這事發表看法,他關心的是齊秋霜,以前他一直沒問,是齊秋霜沒有當着自己的面做過,他也就當作不知道不問。
如今她不避着自己,這話問出來也就理所應當的了。
齊秋霜搖搖頭,“沒事。”她沒有詳細解釋,畢竟有些驚駭世俗,這次當着樑澈鈺的面做,也是深思熟慮過的了。
兩人如今,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了,分開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些私人的事情,自然要互相透露。
樑澈鈺伸出手,摸了摸齊秋霜的滑嫩肉泥的臉頰,“以後小心點,不要讓人知道了。”
齊秋霜有些害羞地側了側頭,掩飾眼底的一絲羞澀,“要不是你,我哪裡會讓人知道,而且我也沒什麼特殊的表現,不會有人注意的。”
樑澈鈺嘴角不由勾了勾,顯然,他的心情非常的愉悅,“這事我會處理,你最近儘量少出門。”
齊秋霜點點頭,就是樑澈鈺不說,她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最近京城不大太平。
“嗯,你小心些。”齊秋霜應了聲,她並不是那種哪裡熱鬧往哪裡湊的人,反正待在家裡也不會無聊,有的事情做呢。
讓石粉買來各種原材料,齊秋霜繼續折騰,準備釀一些酒放在王府的地窖中,她以前做的大多在府城,也沒剩多少了,而京城更是沒有,儲藏的時間越久,滋味越好,效果越好。
這樣的日子單純而充實,感覺她好似又回到了剛穿越到這裡的那一年,爲了生活而忙碌着,像一隻螞蟻,勤勤懇懇地儲存着過冬的食糧。
關於林嬤嬤的事,齊秋霜沒有再過問,京城有什麼樣的流言蜚語,她也不關心,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在二月底的時候,她收到了來自涼州府的兩個包裹,拆開一看,映入眼簾的是兩個裝得鼓鼓的信封。齊秋霜馬上拿了一個,一封足足有十來張紙,看了一下,從父母到兄弟姐妹都寫了,或長或短的,大多是囑咐要照顧好自己的話。
字裡行間夾雜的幸福感,讓齊秋霜的心裡暖暖的,所有感情中,親情最是純粹的。
第二封信就沒第一封信那麼多張,不過信上的內容主要是關於舒氏的事的,她竟然失蹤了。
這事是發生在上元節的時候,舒氏藉着看花燈的時候消失,而當時齊二爺卻是沒隨同的,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發覺。
翻看了屋裡的行禮,大家才發現,舒氏的值錢的東西,以及質量比較好的衣裳等物品,都悉數不見了。
顯而易見的,舒氏謀劃着離開已經很久了,難怪她對齊斯農柳氏一家回來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原來是心裡早就有打算了。
一番兵荒馬亂地尋找,卻是沒找到舒氏的信息,主要是上元節這一天,人來人往的,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花燈上,又有誰會注意到帶着行李的老婦人呢。
府城那邊的齊斯禾齊斯苗兩家子聽到舒氏離家出走的消息,只敷衍了下說要幫忙尋找,結果卻是不了了之,壓根就不放在心上。
而齊二爺,在問了一些人後依然沒有消息時,也就熄了再尋找的心思,他與舒氏的日子不過是湊合着過,如今人家不想湊合,他也懶得去找回來。
倒是齊斯農和柳氏覺得這樣子不好,還是堅持請人幫忙打聽,終於在隔壁縣城打聽到元月十六有婦人叫了輛馬車,往涼州府的西北方向而去。
齊曉華是被流放的,地點據說是在西北方向一個叫赤金州的貧瘠地區,如果舒氏是衝着齊曉華去的話,那她所做的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齊秋霜繼續看下去,得知父母爲此還特地走了一趟赤金州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無功而返,兩口子也沒受什麼傷,倒是出去開了點眼界,思想成熟了不少。
除了舒氏這事,其他的倒是沒其他,就是齊大爺那家子發生的事情,反正沒分家,總是有些磕磕絆絆的。不過可喜可賀的是,齊太爺總算不會一點事就把全家聚集在一塊炫下威嚴了。
此外,就是魚莊的生意,好了不少,那莊子上種了暖棚菜,所以魚莊裡的菜種就多了其他類的,自然的要更吸引客人。
倒是最後,齊秋霜翻到一張齊秋雨寫的信,從信紙起毛的邊來看,她當時一定是不停搓的,而從字體來看下筆也是有些猶豫的。
自己什麼時候回去?
齊秋霜微微皺了下眉頭,想到大姐的年紀,難道說她已經有了定親的對象?去年中秋那陣子發生的事情太多,導致她也沒去關心兩個姐姐的情況,難道說,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有人突破了大姐的心防?想到這一點,齊秋霜心裡就悶悶的,私心裡她覺得十六七歲成親生子太早,但這是這時代的主旋律,無法拒絕。她真的得找個時間,然後回家好好地給大姐把把關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