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地哪，你們這幾個黑心肝的，有你們這樣當人侄女侄子的嗎，我可是你們的親姑姑啊，你們就這麼狠心把我的手給打折了。”一大早的，齊曉華脖子上吊着一根繩子將左手吊在胸前，在齊家門口大聲地罵着。
“你們這幾個狼崽子，狼心狗肺的，忘恩負義的，也不看看大姑平時怎麼對你們家的，你們就是這麼回報我的？我可憐的女兒女婿啊，被折磨得就剩一口氣躺牀上呀！”
齊曉華唱作俱佳，又是抹眼淚又是跳腳的，又是心疼的，說的話也是一套套的，反正將她能想到的髒水全潑了上去。
人都是愛看熱鬧愛八卦的，昨日那些混混，是爲了明哲保身，如今有人上門聲討，自然圍了不少人，更有那多嘴的，詢問是怎麼回事，被齊曉華那舌顫蓮花一說，也不分青紅皁白地罵起人來。
齊秋雨皺着眉頭，手裡拿着一根木棍，在院子裡轉着圈，門外齊曉華說的那些抹黑的話，讓她很想衝出去將人大打一頓出氣。但她知道這不是時候，她這樣做只會坐實齊曉華那些莫須有的指控。
齊書凡微微皺眉，齊曉華的那些話，聽得再好脾氣的人也會坐不住，要不是知道她的目的，他只怕還真會出門去理論。
“怎麼，是心虛了不敢開門是不是，大家評評理，誰家的孩子這麼惡毒啊，親戚間誰沒點矛盾，至於趁着父母不在下這狠手，這是要讓我們一家子過不下去呀！”齊曉華伸手假裝抹着眼淚，她裝得很有興致，反正這梧桐街沒有認識自己的人，沒必要擔心。
“齊書凡，你給我出來說道說道，虧你還是童生，考試要走科舉之路呢，這幾年的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嗎？”齊曉華眼睛眯了下，想走仕途之路，做夢，可惜上次還想把齊書揚的手給廢了的，沒想到卻被救走了，真是可惜！
“真的是童生嗎？讀書人的話，做出這種事未免也太黑心了？”
“光這婦人一面之詞，誰知道具體如何，我瞧着這家人挺好的。”
“還有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圍觀的人瞬時熱鬧起來，嘰嘰咕咕地說着話。
胡大石和牛氏在自己家呢，聽着外頭的言語，心裡想了想，找了梯子，爬上牆頭問另一邊的齊書凡他們打算怎麼處理？
“這樣下去，你們的名聲可都毀了，我家沒人走仕途，出去澄清，即使被潑髒水，也沒問題的。”胡大石沒想到齊曉華這麼不要臉，顛倒黑白的事也說得出來。
“大石叔，多謝您的關心，這事我們都有打算呢，等她罵完了，就該哭了。”齊秋霜笑着說道，此時齊曉華罵得越開心，晚些時候，她就哭得越淒厲！
胡大石皺了下眉頭，幾個孩子真能想出什麼好法子？
“總之，我和你嬸子一直都在，有事需要幫忙就喊一聲。”
謝過胡大石，齊秋霜回到屋裡，齊書揚已經醒了，緊緊地拉着齊秋雪的手，對外頭的動靜有些草木皆兵，好在齊曉華的叫罵聲他聽不到，否則都不知道會有什麼影響。
“三姐。”齊書揚昂起頭，往齊秋霜那邊側了側，在她摸頭的時候，不由眯了眯眼睛，就像是一隻被撓下巴的小貓咪一般。
“身上的傷口還痛嗎？”齊秋霜應了聲，對於最小的弟弟家裡本就疼愛，如今發生這種事，更是憐惜。
“不痛了。”
“那好，這次姐姐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等你好了，就做好吃的。”玉米雖然很好，但拿一點做成米花還是可以的。
爲了弟弟，就是麻煩點又如何。
齊曉華在門外一直罵着，一直快到午時，中途都沒怎麼停歇的，原本一大羣圍觀的人，也做事的做事吃飯的吃飯去了，沒誰多待。
齊秋霜他們都沒人出來，就齊曉華唱獨角戲，還真沒什麼好看的。見狀，齊曉華心裡暗恨，那幾個丫頭都沒出來，憑白讓效果差了許多，不過沒關係，還有下回呢。
就在齊曉華準備結束回家的時候，忽然不知道誰吼了一聲，“大家快去呀，善人堂的後山挖出死人啦！”
頓時，幾乎所有的人都沸騰了，紛紛詢問是怎麼回事，有的是擔憂的，有的是八卦的。
府城一年大大小小的案件是不少，但是命案還是不多的，而那傳說中的殺人狂魔更是沒遇到過，但不知怎麼的，這大正午的，不少人還是覺得涼颼颼的。
齊曉華本來沒注意這話，而後一聽，心裡一慌，該不會是她們做的事被發現了吧？
那善人堂就是個小院，在城西南的一個角落裡，也不知道多久前誰建的，專門給那些無家可歸的人住的。但因爲靠近亂昝崗，最近幾年更是人跡罕至，顯得非常陰森，誰沒事都不會往那裡去的。
恨恨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齊曉華急急忙忙地往家裡趕，這可得趕緊跟女兒女婿商量要怎麼辦，這事兒可得好好想想。
當初選擇善人堂那地兒，就是因爲距離亂葬崗近，所以才埋那，早知道會被發現，當初就該隨便扔亂葬崗的。
也是做賊心虛，不敢往亂葬崗去，只隨便選了那後山。
“娘，您怕什麼，哪裡靠近亂葬崗，亂埋人的多了，又有什證據說是我們做的。”胡月華倒是很鎮定，反正她對自己非常有自信，絕對不可能落出什麼破綻的。
林明生也跟着說道：“就是，哪年不會死些沒身份的人，整個府城那麼多人，消失個把人，誰清楚啊。”
聽着女兒女婿的話，齊曉華的心也鎮定了下來，將自己今日的事說了下，“那幾個臭小子，任憑我怎麼說就是不出門，氣的我都想買幾包藥藥了他們。”
“娘，那齊秋雨不是在魚莊那邊嘛，想個法子，下個藥，就不信鬧出人命了，那魚莊還開得下去，賣得掉。”這手上沾了人命後，漸漸的，也就不把人命看一回事了，嘴一張，彷彿死掉十幾個甚至幾十個人都是小事一般。“這倒可以，魚莊鬧出人命，善人堂那後山誰還會注意？”齊曉華拍了下手，的確是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