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匆匆的虎頭幫與匆匆趕來的捕快,這讓附近躲在家裡偷看熱鬧的人心裡都奇怪,要知道這種混混鬧事,捕快都不大管的,因爲沒啥油水可撈,只要沒鬧出人命就算了。
現在一看,大家看向齊家的目光都帶了些許不光,重新審視,也許不是他們一直以爲的普通人家,指不定真有什麼來頭呢,否則那捕快怎麼可能來得那麼快,還一副拘謹的模樣?
即使城裡的人家人情關係不如村子那般熟稔,但是畢竟是同一街道上的街坊,多接觸接觸肯定沒壞處。
阿木冷哼一聲,“我們家少爺不見客,你讓杜知州別麻煩了,一把年紀了,這跑來跑去的也不是個事兒。”
捕快頭子擦了擦頭上的汗,嘴裡應着是是是,心裡卻覺得阿木這話怪怪的,杜知州才四十多,身子也健朗,難道說有別的含義?
不敢隨意揣測,也不敢再糾纏,捕快頭子得了兩句話,就匆匆地走了,看來這陣子都要夾起尾巴做人,低調點好,連杜知州的面子都不給的人,他可惹不起。
阿木眯着眼睛看着這些捕快消失的街口,再看那些探頭探腦的人,冷哼了聲,門也不關就進去,隨後,也不知從哪裡出現一羣人,擡着兩扇門板,將破的拆下來,敲敲打打一番,一切看着與之前沒什麼兩樣。
而此時齊家,齊書醇一溜煙地跑回來,他最近饞了,就想去齊斯農的面線糊店裡吃點好吃的,沒想到碰到門關着,閒晃了一會,看着差不多晚飯時間,就往梧桐街轉去,沒想到讓他看到那些混混們砸門看門的一幕。
齊書醇當即嚇得不行,慌慌張張地跑了回去,這在以往可是不敢想的,那路可不短。一到家,他的腿就軟了,差點沒癱在地上。
一擡頭就看到齊太爺齊斯文齊斯禾他們在客廳裡,拖着腳步到門口,喊道:“太爺爺,大伯大堂伯,不好啦,我剛看到一羣混混拿着刀和棍,去砍小叔他們家啦!”
齊太爺皺了下眉,看着幾年來,齊書醇仍舊這副模樣,好似沒長大一般,不由有些厭惡,“站沒站形,說話就不會好好說,你說你看到什麼了?”
齊書醇乖乖地又把事情給說了一遍,這一切在他眼底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估計是老三家惹了什不該惹的人,爺爺,這時候我們可不能湊上去,那可都是蠻不講理的混混啊!”齊斯禾率先開口,到府城這種地方,他們愈發地注重起臉面名聲起來,好似這般能夠讓他們的腰桿挺得更直一般。
齊斯文附和道:“爺爺,斯文說得是,這府城可不比慶陽,各種關係複雜得很呢,也不知他得罪的是什人,萬一轉而對付我們家和本家呢?”瞟了齊斯禾一眼,齊斯文微微擡下巴,覺得自己這一房可有出息多了,二房就只會拖後腿而已。
齊太爺當然也沒心思去管,到了府城,他感覺他的年紀和聲望都不是優勢,除了在家裡有話語權,在外頭,沒人理他,尤其是今年,落差更大,心思有些鬱結,身體愈發不好了。
“估計也不是什大事,斯農要是真碰上什處理不了的,纔會回來求助,這事再看看吧,明日,書醇你再去看看。”齊太爺悠哉着,一點都不擔心孫子一家會有什麼危險。
齊書醇不敢反駁,又害怕自己看到的,只喏喏地應着,想着明天遠遠看一眼就跑。
這事也沒多久,舒氏就知道了,她嘴裡惡毒地低聲詛咒着,一雙渾濁的雙眼閃着興奮的光,看着很是滲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心理狀態愈發差了。
齊書揚藏着的那個偏僻小院下頭還有個地下室,以前放東西用的,一般沒人去,沒想到齊書揚就這樣消失不見,她還沒發泄過呢。
這兩年,許多事不如意,而到了今年,碰到一些雞毛蒜皮什麼的,舒氏也全都給歸咎到齊斯農一家身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做了個草人,天天拿針扎。
很明顯的有問題,但外在表現看不出來,也不會有人去懷疑,反正齊二爺和舒氏在齊家的存在感是越來越弱了,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而齊秋霜他們哪裡知道這一些,此時,他們正圍在齊書揚旁邊,那些混混走後沒多久,他就醒了,面上還帶着驚恐,見到周圍熟悉的人後,才放聲大哭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別提有多可憐了。
兄妹幾人輪番上陣安撫了齊書揚一陣,又餵了他一點米粥,喝了安神藥,又沉沉地誰去,不過看樣子,比白天要好許多了。
說實話,齊秋霜以爲齊書揚醒來會將那一段黑暗的記憶都給忘掉的,沒想到他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哭着訴說的那些內容,的確比調查的還要詳細,尤其是齊曉華和舒氏說的那些話。
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那是親奶奶親姑姑會說的話,只一個成語形容,喪心病狂!
齊書揚甦醒,大家總算鬆了一大口氣,終於能好好地睡一宿了。而齊曉華那邊,此時卻是雞飛狗跳的,忙着給女兒找大夫熬藥,忙着詛咒人。
從女兒女婿口中得知一切時去,齊曉華就坐不住了,嚷着要找齊秋霜他們算賬。胡月華林明生豈是那會隱忍的人,也隔着咒罵,也支持齊曉華去找他們麻煩。
“娘,疼死我了,我要齊秋雨他們幾個生不如死,你幫我想辦法,把人都給抓來,不將他們千刀萬剮,難消我心頭只恨。”胡月華咬牙切齒地說道,此時躺在牀上動彈不得,感覺太崩潰了。
齊曉華心疼地摸着女兒的頭,“月華你放心,娘心裡有主意着呢,那幾個丫頭小子不是一直覺得我沒腦子嗎,覺得我只會罵人,別的不會,這會,娘絕對讓他們好看。”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齊曉華並不見得變聰明瞭,但是陰損折騰人的主意可是不少。她都想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齊家門口鬧,將他們的名聲給弄壞,再以抓到齊斯農柳氏的藉口將人給引來,就不信還抓不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