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澈鈺反手握住齊秋霜的手,深深地吸着她身上的香氣,忍住那股要將人鎖入懷中的衝動。
手指沿着齊秋霜的手臂一寸寸往上移動,沒一會,就扣住了她的腰部,側着身埋入她的懷中。
齊秋霜有些不自在地動了下身子,感覺到埋在自己懷中的人似乎有些顫抖,猶豫了下,她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另一隻手同時也順着他的背部。
感覺到他的背部在一瞬間僵硬後,很快又柔軟下來,扣在自己腰間的力道更大了些。
本來想說些安慰的話的,如今這情況,還是什麼都不說吧,也許他現在需要的不是言語上徒勞的安慰,這樣相擁無言也許是最適合的。
好半晌,感覺到懷中的人沒什麼動靜,齊秋霜低頭一看,聽見那平穩的呼吸,不由有些啞然失笑,就這麼睡着了?
自己是讓他沒有戒心沒錯,但是像這樣子就入睡的,可見之前的那些日子,他是有多缺乏睡眠了,難怪說整個人憔悴得不行。
想了想,這樣也不是法子,齊秋霜輕推了他一下,想說她把輪椅推到內室,到牀上睡,沒想到腰間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疼得她都以爲自己腰部要斷了。
“不要走。”齊秋霜聽到懷裡的人咕噥了聲,有些模糊,看來是醒了。
“好,我不走,不過你到牀上睡吧,比較舒服。”齊秋霜低聲說道,自己這樣一直站着當木樁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好,你陪我。”在齊秋霜看不見的角落,樑澈鈺的嘴角勾了勾,竟有些狐狸味道。
齊秋霜糾結了下,本想拒絕的,不過聽着那可憐兮兮的聲音,以及那副憔悴的模樣,她也就拒絕不了了。
“好吧,你先鬆手,我推你進內室。”
腰間橫着一隻手,齊秋霜哪裡睡得着,睜着眼睛看着蚊帳頂,又聽着旁邊的平穩呼吸,感覺有些無奈。
“主人,主人,原來你們都發展到同牀共枕的程度啦?”放在外頭桌子上的玉茶樹嘻嘻哈哈地說道,但是那語氣中帶着的莫名優越感是怎麼回事?
讓人聽着,真想狠狠地揍幾頓,帶着玉茶樹走了幾個地方,這說話是越來越靈活了,也許是這宅子里人多,學了不少壞毛病。
齊秋霜黑着臉,“玉茶樹,你是不是嫌你最近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想捱揍了啊?”
“哼,主人,你這叫做惱羞成怒,讓我給說中了吧,看看,他都快扒你身上了。”玉茶樹的話了帶着一絲莫名的興奮,密切地觀察着內室的發展情況,別以爲它年紀小什麼都不懂,傳承的記憶都有呢。
在玉茶樹說話的前一刻,樑澈鈺上半身又往齊秋霜這邊挪了挪,側了個什,乾脆將她整個人給圈進他懷中了,只不過對於雙腿不行的人來說,保持側身是很辛苦的,因此,沒一會,就變成了齊秋霜趴在他的胸膛上。
“玉茶樹,閉嘴!”齊秋霜承認,她羞澀了,本來就很純潔沒什麼的事,經玉茶樹的口,愣是帶上了幾分的不正經,害得她心裡都有些不自在了。
玉茶樹鬱悶地扭着身子,主人真是討厭,自己都這樣做了還怕人家說,好無聊啊,來棵樹或者草陪自己說說話也好啊!
這泉城什麼鬼地方啊,都百年老樹不是沒有,怎麼就沒開靈識呢,而一路上碰到的,它還沒來得及聯繫上,就超過了它的能力範圍。
真是讓人憂傷啊,一棵樹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尤其是像它這麼俊逸瀟灑的,聽說它還有個同根兄弟,在那什麼青木門的地方,嗯,到時候得磨着主人帶它去瞧一瞧。
齊秋霜被迫換了個姿勢,鬱悶的同時又有些羞澀,想着想着,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樑澈鈺半坐着靠在牀欄上,手上拿着一本不知道怎麼拿來的書本翻着。
“醒了?是時候吃夕食了。”樑澈鈺合上書本放到身側,淡笑着說道。
齊秋霜一下子爬起來,翻身下牀,套上鞋子整理衣衫頭髮,又收拾了下心情,“是挺晚的了,我睡得挺熟的。”竟然連身邊的動靜都沒察覺。
樑澈鈺雙手撐在牀上挪動着身體,就變成正坐在牀沿的樣子,將衣服繫帶調整了下,就要彎腰去穿鞋子。
齊秋霜見他這個樣子,也覺得有些心酸,“我來幫你吧。”
樑澈鈺笑了笑,眼睛略微彎了彎,他就知道齊秋霜心軟,這些生活瑣事他都會做,即使有身邊的人可以幫忙。
以前身體健全的時候,他沒覺得被伺候有什麼不同的,但是不能走路後,他覺得被伺候着有種廢物的感覺。
但是齊秋霜幫着自己做來,這種感覺完全不同,也許是帶了感情的緣故?
到了門口,阿木馬上就幫忙把輪椅搬到院子裡,沿着鋪就的青石板一路向飯廳走去。
此時燈火都已點起,廳內很是光亮,什麼都看得清楚,齊秋雪和齊書揚坐在桌子旁,正說着什麼悄悄話。
看到一個下午都不見的小妹,齊秋雪暗暗打量了下,跟平常沒什麼特別,看來是沒啥了。
看到等着的兩個姐弟,齊秋霜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今天樑澈鈺睡的是自己的牀,而齊秋雪和齊書揚也是在同一間屋子內的,雖然不同的內室,這不說明他們什麼都清楚了。
當初樑澈鈺安排這樣有三間內室的屋子,齊秋霜也沒多想,現在看來,可不是方便了某人嗎,即使啥事都沒發生之時脣睡覺而已。
想着齊秋霜有些哀怨地看着樑澈鈺,算得一手好計。
樑澈鈺回了齊秋霜一個淡笑,知道她在糾結什麼,以前兩人比較親密的接觸,都是私底下,她的親人都不在場的。
只不過,有些事,是該一點點地來的,習慣了,也就沒什麼了。
齊秋雪還是個小姑娘,對於一些事並沒那麼精,擡頭只看到妹妹和妹夫兩人無聲交流,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想着,可能是她想太多了,爹孃都同意了的事,她瞎想什麼呢,難道說是因爲雙胞胎纔會特別地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