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差不多亮的時候,一個少年提着食盒走過來,在攤子前停下,驚訝地說道:“小叔,這攤子是您們的?”
齊秋霜驚訝地擡頭,赫然是齊書然,想起這個人在齊家的存在感很弱,時常地沒看到影子。再想到自己答應的酒還沒給人家,心裡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哎,是書然啊,快坐,嚐嚐小叔做的。”齊斯農應了聲,很高興地打開鍋蓋,“可是有什不吃的?”
“小叔,我不挑食,隨便吧。”齊書然在椅子上坐下,就看到後頭的胡大石,心裡很是驚訝,他已經有段日子沒回齊家了,並不知道齊斯農一家發生了什麼事,竟然還出來做生意了。
不過見到胡大石後,他心裡有些瞭然,就說齊斯農要做生意,齊家其他人怎可能不來湊一腳呢。
“雨兒,給你堂兄剝個糉子去。”柳氏喊了齊秋雨一聲。
齊秋霜率先一步,接了這個活,將小碗放在齊書然面前,她低聲說道:“那酒我可是釀好了,明日,你隨我回大桑村取去。”
齊書然聞言,兩眼一亮,點點頭:“成的,一定去。”
等齊秋霜退下,齊秋雨捅了捅她一下,“霜兒,你跟他說啥了,這人最是厚臉皮了,他說什你可別應下。”竟然真的坐下來吃了,真是過分。
齊秋霜笑笑,並沒有解釋:“沒什麼的。”
許是齊書然帶了頭,很快就有人過來,這早上能出來吃早餐的,大多也是不是那缺錢的主,這面線糊對於食量小的人還是很頂飽的。
人一多,大家就開始忙起來,齊秋霜主要是幫着擦桌子收碗筷,實際上,她心裡想的卻是比較多,等生意穩定下來,請一兩個人是必須的,她們姐妹是不可能一直在這邊幫忙的。
慶陽縣是沒有宵禁的,夜市卻是在另一邊,不過賣了一天,東西早就賣光,太陽一落山,就收拾東西回家了。
胡大石和六哥兒也沒走,留下來一起算賬,這初始的投入當然是大,但是單算一天的純收入的話,卻是要接近二兩,可把柳氏和齊斯農給驚訝得不行,從來沒想到一個小生意一天能掙這麼多,這要是一個月,一年,可能掙多少啊?
“爹,娘,今日大夥都是來吃個新鮮,日後並不會一直來光顧,且說價格對一些人來說的確是高了點。”齊秋霜看着父母不可思議的表情,不由笑着說道,“等生意穩定下來,一天能有一兩,那已經是極好的了。”
齊斯農似有所感,點點頭,“霜兒說得也是,尤其現在年末,縣城的集市多,人不少。”
胡大石在一旁笑着說道:“我看今日,那糉子都賣光了,有的人臨走還帶幾個,還有那醋肉,日後你們就是專門賣這個也成的。”
柳氏這手糉子的手藝,是真的可以撐起一家店面了。
六哥兒在一旁也狂點頭,“沒錯沒錯,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糉子了,比端午吃的那些還要好吃。”話音剛落,惹來齊秋雨飛來的兩個白眼,不由調皮地朝她吐了吐舌頭。
“不過做這個生意,就是辛苦,風吹日曬的,早出晚歸的,斯農和弟妹可要多多擔待。”這分成的契約也是寫好的了,他們佔的比例並不多,主要也是前期出力,不過也難保以後會開分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有的人心裡都有着一杆秤,算着利益,齊斯農和柳氏爲人並不會跟胡大石去計較許多,他的投入許多在看不到的地方,比如混混以及衙役的打點等等,這些卻也是要算進去的。
“這也沒什,可比種地輕鬆多了。”齊斯農搖搖頭,這攤子忙,也就飯點前後的時間忙,其他的,倒是比較輕鬆的。
又就着今日的生意,以及一些優缺點聊了一陣,這才各自散去,好在剛開張,東西準備得比較足,不用臨時趕着做。
第二日,齊秋霜剛出門,就碰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等在巷口的齊書然,問了老榕樹才知道,這小子天沒亮就過來了。
“你給我的那玉葉子是否還有,多給我一些,我可以多給你做幾罈子上品酒,就是藥酒我也會的。”既然得到了一清道長的肯定,齊秋霜就想給家裡所有人都給備上。
“我要藥酒,方子我會給你。”齊書然眼睛一亮,略帶驚喜地說道。
“成,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自然的,我也不會讓你失望的。”齊秋霜點點頭,看着齊書然臉上掛着的笑,卻是真心實意的,看來,那個癱瘓的老頭對他的意義真的很大。
打開老屋的門,齊秋霜將幾罈子酒交給齊書然,這回不是釀成了再把綠液滴下去,而是一開始就滴下去,這樣的話,效果會更好。
齊書然小心地護着,道了聲謝,就用草繩綁好罈子,又裝入帶來的麻袋中,提着健步如飛地走了。
齊秋霜搖搖頭,給天井中的老茶樹澆了下特製的肥料,滴了滴綠液,天天都這麼做,看着都沒什麼變化,也不知道要沉睡到多久?
不過這樣子兩地來回地跑也不是個事,齊秋霜想着,拿了籃子過來,準備將這盆給帶去府城縣城,至於那幾缸“肥料水”過段時間回來取一回就成了。
面線糊攤子剛開沒兩日,距離樑澈鈺帖子上邀請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齊秋霜準備的依然是養生藥酒,頂級一品的,每一種原材料都是經過綠液滋潤過的,成品很是不一般。
通過老榕樹,她很容易的就知道樑澈鈺目前的狀況了,也知道他的毒不再需要上品飲品緩解,但是她目前最拿得出手的也就這些,只能裝作不知道了。
再說了,她還有點搞不清樑澈鈺這回有什目的,雖說搬家,但也相當於一處小別院,有必要請客嗎?
這些富貴人家的規矩真是讓人奇怪,齊秋霜心裡無語地想着,不過想想一些習俗,說新屋子就需要人氣,有這樣的舉動也就能理解了。
不過畢竟是一件喜事,穿着打扮就需要講究了,畢竟有些東西是有忌諱的。齊秋霜對這一些是沒了解的,齊書然也同樣,兩人就找了程飛熙,畢竟他比較有經驗,不過這回,一同前往的還有六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