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與具白骨的談話
我並不知道白骨是在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更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等我反應過來也晚了。
“嗯哈哈……死去吧!死去吧!在這間監獄裡死去,就像我的家人和朋友那樣!”白骨應該是在大笑,可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臉上有笑容。
我完全聽不懂他這話的意思,就這樣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眼淚都被擠了出來。
我還不想就這樣結束自己的一生,便掙扎着用手扣住了白骨的手腕,它的手腕就是冰涼的骨頭。可能是人在瀕臨死亡的一次爆發,我竟然用力掰斷了他的腕骨。
白骨的腕骨被我掰斷後,我便從他的手裡逃了出來,大氣直喘地推到後面,想要試圖打開房間的門。但無論我用多大力,也是打不開這扇木門。
“沒用的,這門已經被我封住了!就算你有多大力氣也沒用……不過我倒覺得你很有意思嘛,竟然能把我的手腕掰掉,感覺你真的很想只逃竄的老鼠一樣呢!”
白骨在我身後說着這些話,自己也能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他離我已經越來越近了。
既然門打不開,那我也只好放棄繼續用力開門了。我面過來看着白骨一步步接近我,就在想怎麼樣才能讓自己活下去。
完全出於對生命的渴望,此時的我完全沒有恐懼感,只有更強大的求生欲。
我的眼睛快速掃過了整個房間,發現除了白骨趟的那個木牀外,根本沒有東西可用來當做武器,看來要依靠房間裡的條件活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眼看白骨就要接近我,我的腦海突然相出了一個能過活命的辦法,便伸出手示意白骨停下,跟他說了句:“等等……如果我現在後悔了呢?我不想死,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活下去?”
白骨聽了我的話,還真的停了下來對我說:“呃?話說你這麼可愛,我還真的不想殺死你呢!要不這樣好了,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去死吧!”
我以爲白骨是要說給我給機會放過我,但聽到他拉着長音後的那三個字,自己立即就提起了神。
白骨突然躍起撲向了我,我很快反應過來,跳到了一邊躲了過去。
我本來是想拖延時間,找準機會出去的,但沒想到這具白骨這麼不配合,竟然一點機會都不給我留。
“你是不是想讓我給你機會,然後再找個機會出去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的小伎倆我早就看穿了……”白骨說着,就繼續朝我這邊撲來了。
接下來我一直在躲白骨的撲擊,它好像是抱着玩兒的心態,看着我慢慢死在它的手裡。
疤眼他們還在撞門,我能夠感受到他們想要救我出去的心理,但是自己真的是無計可施了。
在白骨最後一次撲向我的時候,我並沒有躲,而是迎上去用自己的右肩膀去撞他。
那具白骨也是可能是沒想到我會還擊,就沒來得及防備,被我撞飛到了對面的牆上。
在那具白骨被我撞到牆上的瞬間,我聽到它身上傳來了很多骨頭摩擦的聲響,那聲音真的是讓人覺得反感,聽了一次就不想再聽了。
“真是沒想到啊,老鼠會反過來攻擊貓,是因爲被逼到絕路了嘛?真是有意思的遊戲啊!不過也該結束了……”白骨說着便站了起來,它活動着自己的各個部位的骨頭,像是要準備什麼。
正如白骨說的那樣,我已經被它逼上了絕路,與其逃避下去,倒不如和它拼命。
我攥緊了自己的雙拳,學着電視裡武打演員的樣子,擺正了姿勢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就在這時候,白骨的身上突然着了火,火焰的顏色竟是幽藍色的。那幽藍色的火焰簡直就像鬼火一樣,覆蓋着白骨身上的每一處,成了它特有的鎧甲。
也正是那具白骨身上突然燃起的火焰,使得整間屋子變得陰涼無比。我並沒有說錯,那火焰所帶來的不是炎熱,而是刺骨的陰涼,讓我感覺自己的血都快被凍住一樣。
那具白骨攤開雙手,向我解釋它身上的冷火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覺得很冷啊?這就是我心中的火,它不是熱的,而是冷的!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嘛?因爲我的心就是冷的……”
“冰冷的心?”我不禁嘀咕了一句,聽那具白骨這麼一說,我對它感了興趣,自己發現它並不簡單。
身披毫無高溫的火焰,白骨就像是個來自地獄的骷髏魔鬼一般,屹立在我的面前。待它解釋完後,便朝我邊衝來了。
雖然那火勢冷的,但我還不能確定他身上的火會不會燒到自己,所以在那句白骨衝向我的時候,我便試着避開它。
白骨完全看穿了我的心思,看我回避它後就對我說:“放心吧,我的火不會燒人,它只會用它的冷來冰封你的心!”
在這種敵弱我強的狀態下,那具白骨明明沒有必要告訴我這些。它能這麼說,我覺得那應該不是在騙我,自己也就放心靠近它了。
再次迎上白骨,我的動作因爲溫度低下的關係,顯得很僵硬,不過還可以抵擋住它的進攻。
其實白骨的身手並不是很好,看它的動作,應該還不如我這個未經過格鬥訓練的人。而在我的它接觸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它身上的火釋放出的寒冷。
如白骨告訴我的一樣,它身上的火真的不會把我燃燒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自己每次碰到那火的時候,都會覺得心中涌現出一股悲涼感。
那具白骨這時就問我:“小老鼠,你感受到了嗎?感受到了嗎?我……我心中火的溫度啊!”
我想白骨說的感受,應該是就那種悲涼感,我的確是感受到了,便在擋住他攻擊的同時問他這是爲什麼。
那具白骨突然停手了,它往後退了幾步,就問我可不可以先休戰,它說它想跟我說說話。
對我來說,能不交戰纔是最好的,再加上我對那具白骨的身份很感興趣,便答應了它。
“小老鼠,其實我並不想殺人!而且我也不會殺人,我想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白骨說的很對,從之前來看它雖然開始是掐着我的脖子,但是後來就沒有再做什麼傷害過我的事了。就以他掐我脖子時,那種讓人無法察覺的速度來看,他要殺我應該很容易。
想到這兒,我便問他爲什麼不殺我。雖說這樣的問法很奇怪,但這是的確是我心裡想問的話。
“我是個死囚,是爲一位富家大戶的兒子來背這個包袱的……呵,自己也真是可笑啊!竟然會一位那麼點錢而答應他,要不是我的母親急需用錢的話……”那具白骨開始向我講起了他的過往。
聽了那具白骨的往事後我才知道,它身上的火焰爲什麼會是冷的了,自己也是同情他這一生。
成了被人拿來當替死鬼的人後,它又被當時的官兵帶上了這艘船,這艘船上所關押的都是像它這樣的人,它們被送去了塞外,成了賣給他人的奴隸。
在船上,很多人都被生生的扒了皮,當中就有我眼前的這具白骨。殘忍的死亡方式,讓它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成了留在這艘船上的鬼魂。
這就是它的經歷了,也是我爲什麼要說,自己很同情它的緣由了。
“忍受着千年的孤獨和怨恨,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副身體算是什麼啊!”白骨很激動,它抱着頭蹲在了地上,樣子就像當初回想到自己童年的阿爾薩克,但可惜它流不出眼淚。
看到白骨這個樣子,我便處於同情,跟他說自己很理解它心裡在想什麼,希望它不要太爲這件事揪心了。
那句白骨聽了我的話,就站起來跟我說:“我還是遇到像你這樣的人,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
“你要殺我早就殺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這是出自我內心的話,自己真的沒什麼好怕的了。
白骨朝我點了點頭,它說自己確實不會殺我,而且它不但不殺我,還要幫我找到我想要找的東西。
我很好奇白骨會知道自己要找什麼,就問它:“難道你知道我要找的是什麼嘛?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能讀懂我的心,那我就能讀懂你的心。你要找的東西就在第二十八間的那個老牢房裡,記住我的話,我可直說一遍!還有,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這是我告訴你的,以及我告訴你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那句白骨的一套說辭把我給弄糊塗了,就在自己想問那第二十八間牢房裡到底有什麼時,就覺得腦袋發沉,感覺眼睛快要睜不起來似的。
在我閉眼的那一刻,我聽到了那句白骨在我耳邊說了句:“謝謝你朋友,雖然你和他戴着一樣的東西,但你比他更厲害!他只會付出行動來得到想要的,但你用的是你那顆心!好好睡一覺吧……”
我真的睡着了,而等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疤眼他們,他們在喊我的名字。見我醒來後,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我轉過頭看了眼那個木牀,一具完整的白骨,安安靜靜地躺在上面。它沒有動,可我的嘴不自主的動了:“第二十八間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