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這個問題王成回答的很快:“醫生的建議是三天後,這三天裡他不能移動,不過,醫生也說了,他恢復的情況很難預料,最大的可能性是:那隻胳膊有可能殘廢。”
毒藥插嘴:“這不關我們的事,委託人馬上會來接走兔子,只要我們把兔子活着交給委託人,剩下的事與我們無關……魔術師,我們是否要從阿根廷撤回百合?”
魔術師搖搖頭:“暫時不用——我認爲從兔子賬戶取款的關鍵在阿根廷,我已經通知委託人我們抓到了兔子,委託人將在明日抵達,他對我們的工作很滿意,我看委託人的意思。是打算進一步追回那筆款項,現在,他唯有信任我們了,我們很可能要追去阿根廷。”
王成想了想,臉上露出垂涎的神情,小心地問:“十七億啊,我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不可以!”魔術師回答的很斷然:“做我們這一行,行走在黑暗中,最重要的是信譽,一旦失去信譽,委託人隨時可以出賣我們,事後,我們還得不到任何同情——這種事不能做,一旦做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王成聳聳肩:“好吧,算我沒說。”
魔術師叮囑:“看好他,一定不能讓他在明天之前死了。”
“我會做到的!”王成回答。
一夜的時間平穩渡過,在此期間兔子並未甦醒。第二天中午,魔術師通知大家:“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委託人已經支付了一半懸紅;壞消息是:因爲我們動用了公司的資源,所以我們必須支付給公司利潤的四成。接下來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是:委託人願意繼續僱傭我們追回兔子的錢財——我們必須去阿根廷了。
剛纔,委託人已在香港坐上了飛機,今晚將抵達赫爾辛基——只是他一個人,他的兄長並不知情。毒藥,左手從來沒有曝過光,公司希望這次他也不要在委託人面前露面——哦,這也是克洛蘇的意思,所以接機的任務由你和吉普賽人去執行。”
說完,魔術師轉向了王成:“我忘了告訴你,你之前請求我們將那位黃婕留在西貢,但我們並沒有這麼做,百合把她帶去了阿根廷,藉助那裡先進的測謊儀器,黃婕終於招認了——她是本案的關鍵人物。”
王成瞪着眼睛反問:“什麼?!……那麼她跟兔子有什麼共同利益?”
魔術師平靜地回答:“信息決定判斷,我們之前對兔子的情況瞭解並不完善,一切全憑委託人的介紹——但實際上,我們根本無法瞭解得更清楚。因爲幾十年前,計算機技術並不像現在這樣普及,很多人的檔案都比較簡單,尤其是僑居本國的外國人,以及留學的學生。
兔子從小在斯德哥爾摩華人黑幫長大,當地警方不可能事無鉅細地記錄他的個人信息,而後兔子去了倫敦上學,英國當局也不可能詳盡記錄他的生活。但實際上,兔子的母親還在,他的鄰居還在。
根據公司的進一步詳查,他們找到了兔子的鄰居,獲知有一位跟兔子從小認識的女性鄰居,多年後也湊巧去倫敦上學,他倆在倫敦重逢,於是,那位女鄰居成了黃婕的母親,而黃婕的父親是兔子。
這是一場不被社團容許的交往,兔子是被當做家奴培養的,這樣的人只容許對家族忠誠,絕不容許認識家族之外的人。所以這個交往過程,兔子有意識瞞過了社團,黃婕出生後,她被領養在一對黃姓夫婦家中,兔子悄悄資助了她,讓她在倫敦讀完營養學課程,同樣的,作爲留學生與僑民,黃婕的信息也不完善,她畢業回到了香港,但記錄上她與兔子毫無聯繫……怎麼樣,他們的利益關係足夠了嗎?”
王成張了半天嘴,斷斷續續說:“難以置信,居然……不是過敏症病人,裝過敏症裝了十多年;明明有了女兒,卻還裝作同性戀,處處反其道而行之,這個兔子,真他妹的比我還會演戲——跟一個男人卿卿我我,他也不嫌惡心。他女兒也不賴,明明是個生手,這樣一個生手居然把我們騙倒了。”
魔術師深吸一口氣,繼續解釋:“這位黃婕同樣精通催眠術,她用催眠術將自己的關鍵記憶隱藏起來,毒藥在進行審問的時候,發現了這個疑點,但他沒有告訴你——通過這件事,你應該知道一個簡單原則:誰都不可信任!所以,把你最後那點可憐的羞恥感沾着果醬吃下去吧,你在扮演角色,別人也同時在演戲,別以爲只有你高明——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王成沉默了片刻,不甘心的看着魔術師:“不要以爲人人都把生活當一場戲,有的人拿它當自己的一生……好吧,我確實對愛沙尼亞三位女書記有點歉疚感,我有可能毀了她們對男人的信任感……好吧,請給我點時間,我是新手,我需要調整——我現在總算知道,爲什麼他媽的管道工常常走向瘋狂。”
魔術師深深望了王成一眼:“我相信你很快能調整到位,我們的時間並不多。好吧,讓我們繼續:幾年前,有位阿根廷神秘收藏家接連收購了價值數億的藝術品,這是兔子乾的,他的錢財就是這樣轉移的,先把委託人的錢財轉入阿根廷匿名賬號,然後通過匿名購買藝術品,把錢財轉移,並進行保值。
女醫生黃婕的養父是經營畫廊的,兔子通過她養父的畫廊運作這件事,價值十數億的藝術品被一點點轉移到阿根廷,這筆巨大的交易使她養父的畫廊得以維持下去,黃婕再靠父親的供養上完倫敦大學——這幾乎等於一種洗錢運作……”
王成在心裡補充:“彷彿,克洛蘇也是這樣,她通過我的索倫資本,暗地裡撥款資助某個人。”
“黃婕在六年前就參與了兔子的逃跑計劃,整容醫生是黃婕找來的,她已經承認了這點——一個偶然的機會,在整容醫生遺留的圖像資料中,百合發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很熟悉,她用臉譜對照確認這是女醫生黃婕的身影——她當時扮作護士,出現在其中一段視頻上……好吧,你還有什麼問題?”
王成長長的嘆了口氣,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耷拉着肩膀走出“野外應急救護帳篷”……
當天晚上,委託人親自確認了兔子的真實性,他爽快地支付了尾款——因爲兔子是交給委託人而不是交給他們家族,所以行動小組只得到了暗花。兔子兄長那份公開懸賞,行動小組無法獲得。爲了補償行動小組,委託人將繼續追繳贓款的任務委託給行動小組,酬勞是整個款項的三成——這相當於洗錢的最低收費。
這樣細算起來,刨除支付給公司的兩千萬,再加上必要的花費,整個行動大約收入約三千萬——這主要是因爲購買遊艇的支出已經被簡小姐套現了,於是,這次行動中大家的主要支出是差旅費以及道具租借費用。所以,“收益比”相對較高。
按照規定,魔術師直接拿了約八百萬,王成等四人每人分享到了五百萬美元,這筆錢聽起來不多,但它也是很大一筆收入,許多歐美中產,工作一輩子,大約也賺不到這麼多錢。
緊接着,魔術師安排大家陸續趕往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並開始編寫在阿根廷的演出劇本、以及確定角色。而按照公司意見,不出面跟委託人接觸的王成徹底閒下來了,他乾脆換上一身休閒打扮,戴一頂芬蘭土著民族薩米人的禮帽,準備出門溜達。臨出門時,忙的焦頭爛額的毒藥看到王成閒得發慌,很好奇地問:“你……吉普賽人在酒吧尋快活,你打算去酒吧尋她嗎?”
王成拍了拍口袋:“不,大白天喝酒,有什麼意思?咱現在有錢了,我打算出去逛逛街,順便買點旅遊紀念品。”
毒藥調侃的說:“這是女人的愛好——芬蘭人都去愛沙尼亞購物,因爲同樣的東西愛沙尼亞比較便宜,你倒好,特意從愛沙尼亞跑到芬蘭購物。”
王成寡淡地笑了一下:“塔林的三位法院女書記,現在大約恨我到骨子裡,我這輩子恐怕去不了愛沙尼亞了,不在赫爾辛基買東西,又能怎樣?”
魔術師正在用谷歌地圖查看着阿根廷的街道,他擡起頭來說:“本來就不該在愛沙尼亞買東西,我們甚至在餘生都要否認去過愛沙尼亞,這才符合公司標準作業流程。至於芬蘭嘛……”
魔術師聳聳肩,補充說:“案子發生好幾天了,我們偶爾出現在赫爾辛基,這很正常。像個遊客一樣四處購物,這更正常了,這纔像個剛剛抵達芬蘭的遊客!”
百合跳了起來:“真的可以嗎?……左手,請帶我一起吧,芬蘭有幾個珠寶牌子很有名的,我也去散散心,可以嗎?”
王成望向毒藥:“你也來嗎?”
毒藥搖搖頭:“我在積攢自己的退休金,現在還不想讓人知道我來過芬蘭……你們去吧,我幫魔術師打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