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電磁爐拿到甲板上,用身上帶的幾塊備用核電池啓動電磁爐,王成用小煎鍋開始烹飪美食——確實是美食,新釣上來的波羅地海虹鱒魚,不加任何調料肉味都是鮮美的,他用西班牙鳶尾花——俗稱“藏紅花”——做香料增加魚肉的香味,用上好白蘭地明火煎炒,當菜餚出爐時,王成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手段。
在波羅地海和煦的陽光下,在平靜無波的海面上,他就這樣隨意地坐在前甲板上,品嚐着纔出鍋的魚肉,喝着艙裡找出來的香檳,沾着艙內找出的波羅地海黑魚子醬……這時候環顧左右,海面上能如此悠閒的船隻比比皆是,他不是唯一,因而毫不起眼。
這頓飯簡直奢華無比。
西班牙鳶尾花是採用花的雄蕊製成的,一頓菜要使用上千個雄蕊,必須手工採集上千朵花才行,也因此,西班牙鳶尾花被評爲“世界四大昂貴食品”之首,這個榜單排名第二的是波羅地海黑魚子醬,排名第三的纔是國內熟悉的松露。
一頓簡單的海上午餐,將四大昂貴食品的兩位品嚐到了,輕啜一口路易王妃莊園的香檳酒——用液氮製冰,冰鎮香檳,王成感覺這頓飯,吃的自己非常舒心……至於塔林方面的事後追蹤嘛,魔術師他寫劇本的,這些事該他操心。
魔術師的行動很快,當晚王成就接到“待命”信號。他隨即將遊艇開到能望見塔林碼頭燈火的地方,小心地將遊艇熄了火,也不下錨,任遊艇隨波逐流,自己在前甲板上煮一壺咖啡,坐在船頭拋下魚竿做夜釣模樣,然後遠眺碼頭方向,等待進一步信號。
大約是透支體能的原因,每一次行動后王成都感覺特別的飢餓,即使身上帶了核電池也依然如此。他這頓中午飯一直吃到晚上,將記憶中潛艇廚師教給他的北海菜餚做了四十多道,喝了兩瓶香檳,這才感覺到重新找見了胃,這時候,喝着滾燙的哥倫比亞咖啡,王成感覺到胃裡很溫暖。
午夜時分,消息來了:“準備接應,三十分鐘。”
王成發動了遊艇,快速駛向碼頭。停好船之後,王成將兩支手槍塞進魚簍裡,倒上一層餌食作掩護,而後提着魚簍來到引擎邊……接着,他覺得缺點什麼,又返回船艙提來一挺機槍,也放到引擎邊位置,然後給機槍蓋上篷布,坐在那裡抱着熱咖啡,眺望碼頭的燈火。
不久,一輛黑色的汽車狂奔而去,車燈像匕首一樣劈開黑暗,在距遊艇不遠處嘎然而止。從車上跳下吉普賽人,她毫不停頓地從後座扯出一個長包裹扛起,一路小跑着奔上游艇,跑動間,她那沒戴胸罩的**快速跳動着,她邊跑邊催促:“快開船,快!”
王成從魚簍中抽回手,他空着手,並沒有從魚簍中抽出槍。他用下巴向碼頭上的黑色汽車揚了揚,吉普賽人馬上回答:“魔術師要去引開警察的注意力,毒藥要從俄羅斯走——他們都不在車裡!”
王成什麼話也不說,發動了引擎,等吉普賽人跳上船,他立刻快速轉動方向盤,讓遊艇調轉船頭,因爲動作劇烈,吉普賽人晃了一下,肩上的長包裹微微發出呻吟聲……但這聲呻吟迅速被海風吹散。
遊艇高速向赫爾辛基駛去,在此期間,警方出動了直升機搜索海面,正在海上釣魚的不少遊艇受到盤查……然而這個時候,王成的個人進化特長呈現出來了:在警方的搜索雷達上,完全找不見王成遊艇的存在,即使是高靈敏度的掃描聲納,屏幕上也是一團模糊的雪花。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王成放慢了船速,這時吉普賽人從艙裡走出來,她已經把頭髮染成金色,變成了一位金髮碧眼的火辣女郎,吉普賽人接過王成舵輪時身子縮了一下,彷彿在迴避王成的接觸,等接過舵輪她馬上說:“兔子現在高燒不退,毒藥曾告訴我,你有醫師證而且參加過考試,船艙內有什麼急救藥品,你幫着看看兔子。”
這是在支開王成,減少兩人單獨在一起的嫌疑。
王成咧嘴笑了:“一個應試教育出來的人,他知道考題的答案是什麼,但爲什麼是這個答案,原理在哪裡?那就不清楚了,這樣的醫術你能相信嗎?”
話雖這麼說,王成還是轉身往船艙內走去,吉普賽人在背後提醒說:“最多一小時,芬蘭警方就會接到協查請求,愛沙尼亞警方在海面上沒有搜到嫌疑人,會繼續在赫爾辛基港口搜索,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遊艇。”
王成點點頭,鑽進了船艙。
那一槍是王成打得,造成的結果他很清楚,他使用的重型狙擊槍在拿破崙時代被叫做“一磅炮”、“兩磅炮”,它可以在兩公里外擊斃目標,這種威力巨大的子彈,換做在愛沙尼亞的小巷子裡近距離射擊,自然,被擊中的兔子鎖骨已被打斷,送到醫院經過緊急搶救,暫時止住了兔子的大出血,但沒想到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魔術師下手劫持了兔子。
經過一夜的運輸,兔子病情加重了,他已經陷入了昏迷,高燒持續未退……王成掀開對方的傷口,目光打量着兔子的傷口——沒有人知道他還有隱藏技,當然,也許公司高層知道。
他全力調動精神,感覺腰側個人終端的電池開始發燙,絲絲電流涌動着,巨量的電荷進入身體中……隨即,他瞳孔中飄過了一行行閃亮的數字,這一刻他左瞳孔彷彿b超機一樣,深層次掃描兔子的傷勢,同時,一項項診斷也在左瞳孔中列出來。
遊艇內有一些簡單的急救藥物,這麼重的傷勢不可能靠簡單藥物應付,而愛沙尼亞本地的道具師,短時間內也找不出更有效的急救藥物,王成只能根據這些簡單的急救藥物,對兔子的傷口進行簡單的處理……然後把處理傷口需要的準備工作,從個人終端上發送出去。
船艙外,金髮碧眼,身材火辣,同時顯得熱情洋溢,人見人愛的吉普賽人正操縱遊艇進入泊位,周圍不時響起響亮的口哨聲,問候聲,以及搭訕的聲音,吉普賽人駕輕就熟的應付着這些搭訕,耳機裡同時想起了她低低的聲音:“a20s4泊位區,船尾塗着蘇珊娜船號,船帆顏色是橘紅色的,畫着一隻白色大海鷗。”
王成迅速用牀單裹好兔子,提着牀單來到艙門口,船被這重量壓得稍一傾斜,耳機裡,吉普賽人喊了一嗓子:“現在!”
話音剛落,王成提着牀單,拎着兔子竄出了艙門,一閃身跳上了臨近的遊船——這艘船船帆是橘紅色的,上面畫着一隻白色的大海鷗。
遊艇上空無一人,艙內地板上放着一個大木板箱,這種箱子是用來裝單人風帆船的,現在裝兔子,大小剛好。
王成把兔子塞進箱子,用泡沫固定好兔子,而後輕鬆地提着木板箱,一臉運動後的滿足,躍上了碼頭……這時,他耳機裡傳來吉普賽人輕輕的話語:“你忘了在皮膚上塗一點褐色鞋油,哈哈,玩風帆的人出海歸來,皮膚應該帶點小麥色,你卻粉白的像個快蒸熟的蝦。”
王成沒理吉普賽人的調侃。吉普賽人這句話,夾雜在跟鄰船打情罵俏的中,她剛好操縱遊艇靠上岸,臨近的船主正拼命向她獻殷勤,主動幫她繫纜繩,然後順便邀請她共進晚餐——這時候,耳機裡全是打情罵俏聲。
王成擡手給自己戴上一副墨鏡,開始掃描碼頭上停的車,不久,圖像搜索到一輛世爵越野車,鏡片上立刻出現紅框,框定了這輛世爵車。王成不停頓地提着箱子走向這輛世爵,離着輛車十步遠的地方,世爵越野車“無鑰匙啓動系統”開始工作,馬達轟鳴起來,車鎖“咯噔”一聲解了鎖。
箱子很重,但王成必須做出很輕鬆的姿態——因爲風帆船本身並不重,他要讓人誤以爲箱子裡裝的是風帆船。他必須裝作很輕鬆地把手裡箱子放進世爵車後座,而後懶洋洋地發動汽車,快速離開碼頭……等他駛進赫爾辛基郊外的一家工廠,七八位早已等候在那裡的醫生,立刻將傷重的兔子接進廠房內臨時設立的“戰地手術室”。
有心跟醫生學一手的王成也換上了無菌服,跟着這羣醫生進入手術室遞刀剪——當然,他最主要的目的是:不讓兔子離開視線。
醫生們經過十餘小時的奮鬥,手術終於結束了,這時,魔術師與毒藥也甩掉跟蹤者,趕到了這處匯合點。此時唯有吉普賽人還沒返回——她高調進入赫爾辛基港口,就是爲了引開港口檢查的注意力,所以她不能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向這裡。
醫生走後,廠房內只剩魔術師等人,毒藥向魔術師彙報:“我在‘里加’邊境檢查站闖了關,警察注意到我的行蹤,現在正在追蹤我開的黑色美洲豹車。”
魔術師點了一點頭,不再追問詳情,他問王成:“什麼時候開始審訊?什麼時候能開始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