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五人到西安的當晚，吳剛和曹硊送宮本由美兄妹去附近的酒店安排住宿，媽媽和她聊到了李見亮。聽媽媽娓娓說到李見亮在西安的日夜，不知是媽媽說的生動，還是原本在她內心就生有愫丫，李見亮的身影一再擠進她的腦中。
伴生在心裡的是懊惱？悔恨？埋怨？說不清楚。怪吳剛的不爭氣，惹是生非嗎？還是那隻該死的飛鏢？如果沒有那晚的事情，是否就不會如此？
惱誰？恨誰？怨誰？也不明白。是自己過於矜持？四年的衆星捧月般的情感世界滋養了她善觀察而不善選擇，更別談主動追求，這點那次到廣州第一次看到李見亮和妹妹吳歡時就挺佩服妹妹的果敢。如今，內心揮之不去的可能只剩糾結了。
六點差五分回到基地，田燕李見亮剛走下金盃車，李燕已迎了上來。
“你們總算回來了，快，雷處辦公室。”
田燕聞言吐了吐舌頭，和李見亮、李燕快步走進雷公武位於五樓的臨時辦公室。
“報告！”
雷公武聞聲擡頭，到沒有像李燕說的那樣着急。
“你們接人辦得如何？順利嗎？”
“報告雷處，一切順利。”
“謝謝雷處，想得周到，人已經按時上車，現在應該出上海了。”
“那就好。”雷處看了看眼前的三人，“坐！”然後緩緩地說道。
“針對這三次對疑犯嘗試性甄別情況的分析，爲了更有效地利用我們掌握的信息，克服此過程中押解交通的不利因素，充分發揮我們甄別方式的優勢，加快甄別過程，決定改變方式，由原先的各地押解，集中甄別，改爲主動出擊，就地甄別，不過這樣就要辛苦你們了。”
雷公武停頓片刻，“本次甄別行動有田燕、李燕配合李見亮完成，你們二位主要負責全程安保，田燕任組長，甄別地點順序信息由李見亮一人掌握，如有需要我會主動聯繫你們。沿途安保重在保密，哪怕是對我們安全部內部也要嚴格執行保密級別，經李局批准，對疑犯羽田設立代號‘針’，李見亮‘熊貓’代號不變，本次甄別行動代號爲‘指南針’。從現在起‘指南針’行動小組正式成立。”
“是！”雙燕同時站起，一個標準的軍禮。
雷公武揮揮手，示意二人坐下，“另外，鑑於本次行動公路交通爲主，另替你們配備一名駕駛人員，車也換了一輛，你們看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本次行動直接領導是誰？如遇突發情況，向誰彙報？”田燕作爲組長，考慮的多點，首先提問。
“本次行動，有我直接指揮，部裡僅有李局知曉。正常甄別地點順序信息有阿亮默記掌握，不攜帶紙質記錄。每到一地，保持常規通訊一次，同時離開一地前你們聯繫下一站。”
“好的，沒有問題了。”
“如果沒有問題，田燕李燕你們先下去準備一下你們的行李裝備，駕駛員與汽車在你們駐地，一會兒也對接一下。”
“請雷處放心！”
“保證完成任務！”
田燕、李燕向雷公武敬禮後，退出了雷公武辦公室。見她二人走出房間，雷公武才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幾頁紙，遞給留下的李見亮。
“這是‘指南針’行動地點順序以及各地聯繫方式，鑑於你的個人能力，就有你在此先默記下來。”
三分鐘後，李見亮遞還給雷公武。
“你們每完成一地的甄別任務，離開前你將下一地的信息告訴田燕，有田燕負責通知下一地。至於各地的甄別內容方式安排，有我統一落實，在行動過程中你們不必涉及。”
“明白。”
“這裡有個新的情況，各地還會有一些不便控制的嫌疑人，對他們的甄別可能要在不同的現實環境裡司機實施，會給甄別帶來一定困難，你要有思想準備。當然，當地的同志和她們二位會全力配合你，創造必要的甄別條件。”
“好的，我理解。”
“對了，阿亮，我們已委託上海社科院與你們中大聯繫，理由是你在上海社科院歷史研究室實習，行動結束後會有該單位爲你出具實習證明。”
“明白。”
“今晚你回家住一晚吧，陪陪你家人，你們第一站明天下午纔出發。和父母也說一下，理由與學校的保持一致，實習期間社科院歷史研究室的老師安排一同外出考察調研。”
“好的，謝謝雷處。”
當李見亮也走出雷公武辦公室，發現田燕、李燕一左一右站在走廊不遠處，李見亮走近剛要說話，不防二人同時舉起右手。
“首長好，敬禮！”
第二天下午二點，李見亮準時來到匯合地，也就是他住過一晚的園區內部招待所。剛放下行李包的李見亮就見田燕推門走進來，手裡拿着份文件。
“你現在方便嗎？”
“當然，什麼事？”
“遵照雷處安排，我和你強調一下本次行動紀律與保密條律。”
看到田燕一臉嚴肅，李見亮放下手裡正在收拾的旅行包，做到了桌邊。
“本次‘指南針’行動，甄別工作有你完成，我和李燕協助，在此期間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除此之外你不得擅自參與任何工作與行動，全程聽從我的指揮，明白嗎？”
“明白，田組長！”
李見亮微笑着，腦殼洞開，發明這一稱呼。
“你嚴肅點！”
“是。保證不給組長添麻煩。”
“還有，這份保密協議你看一下，核心是，本次行動全程接觸的人和事任何情況下不得外泄。沒問題，就請簽字。”
李見亮一目十行的看完協議，接過田燕遞過來的筆，在協議的最後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後，連筆帶協議遞還給田燕。
“你還有其他事安排嗎？”
“沒了，一會兒就出發，怎麼了？”
看到李見亮起身從牀上的旅行袋裡拿出一紙盒，轉身遞過來。
“給我的？什麼？包裝挺漂亮呀！”打開一看，竟是一盒二付裝的文胸。
“你的，太小了。勒那麼緊，對身體不好，搭扣也容易脫。”
上次看田燕傷口時李見亮就發現，她的文胸搭扣處是特意加固過的，還有意延長了一截，就這樣依舊勒的很緊。他不知道的是，自從在體校游泳隊的時候，田燕就有個不好的習慣，強迫自己用很緊的束胸。
“你，什麼都懂。”
田燕說完，臉已紅了大半邊，拿着紙盒轉身向門口走去，邊走邊大聲喊道。
“樓下，動身了！”
五分鐘後，李見亮來到樓下，一輛北京切洛基停在對面路邊。李燕坐在副駕駛位置，放下車窗，隔着司機衝他揮手。
“這兒呢，走了。”
李見亮坐進後排田燕身邊，汽車早已發動，卻原地沒動，李燕回頭和田燕一起看着李見亮。
“首長，第一站，哪裡？”
“別！”
原本想糾正這稱謂，話一出口，意識到後面更重要，急忙說道：“青島，山東。中途可在南通至連雲港視情況選擇住宿一晚。”
“就是，就等你這句呢！”
司機打開出道燈，向左轉動方向盤，汽車緩緩駛向路中央，向前開去。
“從這到山東青島有七百多公里，全程需時不少於十七八個小時。”司機嘴裡這麼說着，車速一點沒減。
“小張，到連雲港要多久？”
“預計需時十一二個小時。”
“好的。這樣，”田燕顯然在心裡選擇最佳落腳點。
“今天我們努力接近連雲港，儘可能爲明天的行程留一點機動時間，你們的意見如何？”
“我同意。”李燕第一個認可。
“明白。”司機小張點頭同意。
最後田燕扭頭看着李見亮，也不說話，半天沒反應，前排副駕駛的李燕也扭回頭加入到注視的隊伍。李見亮看着她倆誇張的表情，尷尬的笑笑，“你倆別這樣看我，我沒意見。只是，”來回掃了她倆一眼，“別再這樣叫了。”
雙燕相視一笑，李燕故意打趣道，“你不會讓我也叫你亮哥吧？”說完看着李見亮的囧樣笑了個不止。
田燕笑罷，正色道：“這是個問題，從現在開始我們統一都叫‘阿亮’，特殊時候可用代號‘熊貓’，大家記住了。”
“明白。”前排的司機小張和李燕齊聲應道。
汽車一路向北，出了上海市區路上的行人汽車明顯減少，李見亮感覺車速也提了上來。公路的路況一般，但汽車的減震很好，汽車開出上海不久，李見亮在後排靠着車廂竟然睡着了。
這一覺睡的那個香，當李見亮被拍醒時，雙眼一睜，感覺周圍一片漆黑。緩了一下，看清自己還在車內，直起身子，田燕依舊坐在身邊，車沒動，前排駕駛位與副駕駛位都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