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東西,葉歡歌坐的,換了燕美人,顯慶帝是怎麼看怎麼彆扭,就像是一個種田的泥‘腿’子翹起了蘭‘花’指喝茶。
宮裡的美人們智商就沒有低的,在伺寢過幾次後,燕美人已經迅速的瞭解了顯慶帝的喜好,成爲了衆多對顯慶帝瞭如指掌的小夥伴們中的一員。
待顯慶帝坐下後,燕美人就蓮步輕移,去旁邊泡了一壺紅茶,泡的時候還十分注意自己的動作是不是足夠優美,又適時的對顯慶帝柔柔一笑,以示安撫,省的他等的不耐煩了。
這等眉來眼去的調情之道,往日裡顯慶帝是頗爲享受的,今天卻特別不痛快,這味道,分明是祁‘門’最好的那幾棵茶樹上的紅茶,宮裡統共也就得了半斤,平日裡他都不捨得泡的!
燕美人端着泡好的紅茶,施施然的到了顯慶帝身前,奉了上來:“皇上請用茶。”
顯慶帝接過茶盅,勉強嚥了一口:“愛,愛妃啊,朕看你這房裡,今日可是大變樣了。”
燕美人四下掃了掃,一臉的心滿意足,“是呢,今日裡來了許多‘女’官姐姐,說皇上常在臣妾這裡休息,一定要把房間‘弄’的舒舒服服,讓臣妾好生伺候皇上。”
顯慶帝呵呵一聲,指着手邊的金縷‘玉’暖爐道:“愛妃這個爐子不錯,樣子新奇,看着也‘精’巧。”
燕美人一臉的得遇知音的開心:“可不是呢,臣妾也最喜歡這個了,沒想到皇上也喜歡呢!”
顯慶帝睜大了眼睛,巴巴的看着她,燕美人羞澀的低下了頭,嚶嚀一聲:“皇上~”
顯慶帝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誇完了這個暖爐,接下來的臺詞不應該是這樣的麼!
“皇上喜歡就拿走吧,臣妾那裡還有好多呢,這個不算什麼,下次臣妾給皇上挑個好的!”
顯慶帝看着眼前含羞帶怯的美人,突然覺得好心塞。
要不回來了麼!真的要不回來了麼!
他猛地閉上了眼睛,不閉不行啊,只要一張開眼,看着這滿屋子的寶貝都不是他的了,顯慶帝就覺得痛不‘欲’生。
顯慶帝覺得坐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勉強道:“朕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兒,愛妃就早點休息吧!”
燕美人明顯年紀還小,臉上一下就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她癟着嘴巴道:“那臣妾送送皇上”
顯慶帝隨意的擺了擺手,一臉灰敗的向外走去,一腳踏上龍輦時,周順瞥着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小的聽說昭貴人和沈才人的屋子,也是這麼裝扮的。”
顯慶帝一個趔趄,險些從龍輦上摔下來。
方纔在燕美人的屋子裡看到的那些寶貝,一個個在他眼前飄過,又飄回來,足足飄了三次!
只要一想到那些寶貝本來都是葉歡歌的,顯慶帝就說不出話來本來都是他的啊啊!
原本瞧着還鮮亮的幾個美人,面容瞬間模糊,一時間,竟然都想不起來這些美人的模樣了!
顯慶帝捂着‘胸’口,直接吩咐道:“擺駕朝鳳宮!”
他得去盯着那敗家小娘們,省的她又把他的東西都打賞出去了!
葉歡歌靠在大紅鴛鴦引枕上,咔咔的啃着蘋果,一手‘摸’着肚子:“好孩子,你爹不靠譜沒關係,娘疼你!就是可憐我兒了,要不是你老子是皇帝,娘一口氣給你找上十個八個後爹!”|
一旁的薔薇掩面,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不靠譜的主子啊啊啊!
月季一臉神‘色’古怪的從外面進來:“娘娘,皇上來了。”
也莫怪她如此神情,上午太子妃纔來過,走之前說了,等着吧,不用多久,就叫皇上滾過來哭着求着娘娘原諒。
當時屋子裡就薔薇和她,聽的真真的,真是沒想到,下午皇上就真的過來了。
雖然說沒哭着求着吧,她看那臉‘色’,也和死了親孃差不多了。
葉歡歌手一頓,接着咔咔兩聲,狠狠咬了兩口蘋果,氣鼓鼓的道:“說本宮身體不舒服,叫那臭不要臉的在外面等着!”
月季素來知道這位主子的‘性’子,二話不說就往外走,葉歡歌又改了主意:“等等,你過來。”
顯慶帝在外面等的坐立不安,他是發現了,別的美人都是賠錢貨,一個個只入不出,只有葉歡歌這裡,都是寶貝,還大方的緊,只要他多看兩眼,張口就說送他。
他這幾日真是瞎了眼了,怎麼就喜歡上那幾個賠錢貨了!
一個老婆子顫顫悠悠的端着托盤過來了,把茶杯放到了顯慶帝面前,一張嘴,‘露’出了缺了‘門’牙的紅‘色’牙‘牀’:“皇上喝茶,這是娘娘吩咐的,專‘門’給您泡的。”
顯慶帝心中有事,沒多想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見眼前的老婆子還沒走,咧着一張沒牙的嘴笑的如一朵老菊‘花’,不由眉頭皺了皺,朝鳳宮的宮‘女’都是‘精’心挑選的,葉歡歌從哪裡尋了這麼個又老又醜的婆子來?
那婆子端着托盤一路退到了‘門’口,估‘摸’着安全了,朝着顯慶帝叫道:“皇上,那杯茶剛纔老奴已經先喝了一口。”
顯慶帝:“……”
艾瑪,這輩子就沒這麼噁心過,顯慶帝哇的一聲就吐了。
吐完了就被攙到浴池了,顯慶帝也不用人伺候,自己就把衣服麻溜的脫光了,直接跳進去了,洗了一通,又換了一遍水,又洗了一通,才覺得乾淨了些,可口裡的怪味卻有如幽靈般如影隨形去之不掉。
顯慶帝從浴池裡長身而起,咬牙切齒的叫道:“來人,給朕穿衣!”
隔着重重紗簾,月季忍住笑,一本正經的道:“娘娘吩咐了,皇上得在池子裡泡足三個時辰才行。”
不待顯慶帝回答,月季又道:“娘娘還說了,皇上喝那口茶,就和娘娘現下對皇上的感覺差不多。”
顯慶帝:“……”
聽的撲通一聲,月季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回到了寢宮內,見葉歡歌正懶洋洋的看着薔薇做小衣服,聞得動靜,頭也不擡的問道:“那臭不要臉的可是惱羞成怒了?”
月季半垂下頭,恭敬的道:“皇上進浴池了。”
葉歡歌呼出一口長氣,‘胸’口的悶氣稍解,哼了一聲道:“算他識趣,等他出來,再叫他焚香齋戒,至少半個月,中間斷了一天,我都不見他!”
她的東西,旁人多看了一眼都覺得討厭的不行,再也不想用,何況還是旁人用過了的。
只是顯慶帝到底比不得旁的物件,不能輕易拋棄,只好退而求其次,叫他把裡裡外外反反覆覆的清個乾淨。
宮裡的美人們都被鎮住了。
徐皇后本來心情‘挺’複雜的,顯慶帝寵幸了新進美人們,疏遠了朝鳳宮,她是深刻理解了什麼叫痛並快樂着了,一邊歡喜着朝鳳宮的那位被冷落,一邊又惡狠狠的咒罵着新近得寵的小蹄子們。
然後,突然之間,朝鳳宮貴不可言了!
連續半個月的椒房專寵!顯慶帝忠實的保持了乾元宮和朝鳳宮的兩點一線!
於是,本打算在年前病癒的徐皇后病情再度加重了。
太子妃繼續把持着後宮。
今日沐浴更衣,又讀了遍佛經後,顯慶帝終於服刑期滿,獲得了探望自己妻兒的權利。
他小心翼翼的磋着手,湊到了葉歡歌身前,葉歡歌白了他一眼,興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就在剛剛,肚子裡的小魂淡居然踢了他娘一腳!
顯慶帝正要開口,葉歡歌突然滿臉歡喜的叫了起來:“臭小子,又踢你娘!”
顯慶帝一怔,順着葉歡歌的視線看去,見她圓滾滾的肚子上突起了一塊,便像是鵝卵石突然多了一個棱角,樣子奇怪極了。
顯慶帝半張嘴巴,“這是什麼?”
葉歡歌白了他一眼,捉了他一隻手,放到了自己肚子上,“你兒子最近活潑的很,老是動來動去!”
話音未落,她肚子上又起了一塊,恰好就在顯慶帝的手掌之下,那一腳仿若天外飛來,卻又兇狠有力,就像是一匹千里駒揚起了馬蹄子,狠狠的踹了一腳。
顯慶帝立時就呆住了,他結結巴巴的問道:“剛,剛纔那是皇兒?”
莫怪顯慶帝如此失態,便是國公府侯府這等的勳貴之家,若是‘女’主子有喜了,男主子還會收幾個通房,更何況是一國之君,後宮裡的美人只有多的,沒有少的。
宮裡的美人們,無論什麼階位,只要有喜了,就甭想皇上再來你屋子裡留宿了,便是當初的先皇后,有喜了以後,顯慶帝也只是偶爾去略坐一坐,問上兩句吃穿用度,便完成了公事一般,從不留宿。
也因此,葉歡歌肚子裡這胎,倒是顯慶帝真真切切的見識到小傢伙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一點點的成長起來的過程。
打從葉歡歌肚子裡的小傢伙踹了當朝萬歲一腳後,顯慶帝非但不以爲忤,反倒來了興趣,每日裡下了朝就過來,抱着葉歡歌在懷裡,一雙手貼着她的肚子,只盼望着這小兒子多踹自己兩腳纔好。
晚上更是和葉歡歌同榻而眠,一雙手不離葉歡歌肚子左右,葉歡歌有時惱了,把他的手狠狠拍下,顯慶帝還一臉歡喜:“愛妃,你看朕的皇兒多像你啊,真有勁!”
葉歡歌便轉怒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