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周萍香的呼喚,陳允南和白若便帶着三個孩子過來了。
映池和悅文跑在前面,映池衝到了我的懷裡,“孃親!”
悅文也跑了過來,在我跟周萍香的面前站住,“姑姑,表姑……”
後面,陳允南抱着小儀容和白若也走了過來。
小儀容對着周萍香伸手,周萍香將孩子接了過來,“來,到孃親這兒。”
我瞧着悅文低下了頭,便示意映池去跟悅文站在一處去。
映池自然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便拉着悅文坐到一邊去了。
悅文這些年父親母親皆是不在身邊,孩子難免要敏感一些,我自當照料他的情緒。
周萍香抱着小易容,笑着問白若道:“白先生,聽聞你尚未婚配?”
白若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是。”
“今日我便給你說個媒,你看如何啊?”周萍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若。
白若面上有了些不好意思。
我想開口替白若拒絕,但是這到底是他的事情,我沒有什麼權力干涉,便也只是閉口不言了。
周萍香接着道:“你看白桃如何?”
白桃的臉早已經紅得不行,站在我的身後頭埋在胸口,一言不發。
白若的眼中有一絲訝異,隨後便道:“郡主,這……我恐怕是要辜負你的美意了。”
“哦?”周萍香蹙眉,“難不成你是覺得白桃配不上你嗎?
她雖是媛媛的婢女,但是媛媛待她若妹妹一般,而且白桃聰明伶俐,又與你同姓,豈不是緣分?”
白若對着周萍香施禮,“郡主,非是白桃不配我,乃是我心中已有愛慕之人,此生,便是非她不娶了。”
周萍香聽罷笑着道:“看來又是個癡情的人!你且說說那姑娘是哪家的,我便是替你去說也是成的!”
白若道:“多謝郡主的美意了,只是我心中有這位姑娘,但她心中還尚未有我,待有一日我與她兩情相悅之時,我再來請郡主替我去說媒。”
周萍香道:“如此,我便不好強人所難了。”
我聽見身後的白桃抽了兩下鼻涕,回頭去看,就見她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周萍香對着陳允南擺手道:“快帶着他們去玩吧!”
周萍香這是不想讓白桃當衆難堪,便連忙把人支走了。
可憐陳允南一句關愛問候的話都沒同自己的娘子說上,就被下“逐客令”了。
待陳允南和白若領着三個孩子離去後,周萍香對着白桃道:“我再給你尋好的,今天是我唐突了!”
周萍香的面上有自責之色。
白桃對着周萍香施禮,“多謝郡主,不過奴婢真的想一直陪着公主,若是奴婢和如雨都嫁了人,那公主豈不是更加孤單了!”
“你這兩個丫頭倒是忠心呢!”周萍香笑道。
如此,這件事便是過去了。
這天晚上,我便在景王府住下了。
臨睡前,映池跑到我的屋子裡,他將白桃給支了出去,隨後才說道:“孃親你今日可是有些過分哦!”
我一時不解映池說的過分是什麼意思,便笑道:“你如今倒是人小鬼大的,孃親今日做了什麼事,是你看不過去的了?”
“孃親明知白先生愛慕的是你,還偏要給他說媒!難道不過分嗎?”
原來映池說的是這件事。
我無奈一笑,“這……”,我拉過了映池的手,“孃親無心先生,這樣一直下去,豈非耽誤先生了?”
映池撇嘴道:“薛叔叔早已經被耽誤了多年,如今都成了國都之中沒人要嫁的老公子了!”
我失笑,“哪裡是沒人要嫁給他呢!是他自己不想娶吧!那高小姐不是一直在等他?”
“孃親說這話好些涼薄,竟然有了幾分挖苦之意!”映池抽出手,“這樣的孃親,我不喜歡!”
“孃親沒有挖苦的意思,難道有人喜歡我,我便要喜歡他嗎?他因喜歡我而不肯喜歡別人,我要因爲這件事自責嗎?”我說道。
映池蹙眉,“孃親說得似乎有些問題,不過……我不知道問題在哪!說不過你。
但是!”
映池的表情非常的嚴肅,“白先生只能當我的爹爹,不可以當別人的爹爹!”
說完,映池就跑了出去。
“這孩子……”我搖頭嘆息,“你的爹爹,只有一個人啊……”
第二天吃罷早飯,我便陪着周萍香和三位舅母聊天。
三個孩子也是有說有笑地玩着。
大舅母看着三個孩子甚是歡喜,便問小儀容,“這兩個哥哥,你喜歡哪個啊?”
小儀容眨着大眼睛想了想,說道:“我……我喜歡……”她的小手一指,便指向了映池。
映池露着小牙嘿嘿地笑了笑,“儀容妹妹是喜歡欺負我呢!”
映池說完,就把旁邊的悅文往前一推,說道:“若是說玩,妹妹更喜歡跟悅文玩呢!”
“公主……”白桃從外面進來,走到我的旁邊,“李公公捎話過來,讓您回去一趟呢!”
“可是有要緊的事嗎?”我問道。
白桃搖頭,“沒說。”
我想了想,若是小事,李公公定然是不會找我,他是知道我這幾日都要住在景王府的。
看來是有着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同幾位舅母和周萍香說道:“公主府中有些事,需要回去一趟。”
周萍香拉着我的手:“何事啊?可需我陪着你一同回?”
“不用了,表姐,我也就是回去看看,處理完就過來。映池,便讓他在這裡玩着吧。”
周萍香點頭,“那你忙完,可早些過來啊!”
我點頭。
出了景王府一路回了我的公主府。
見到李公公,就見他是滿面急色,“公主,陛下宣您進宮呢!”
“這是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李公公便道:“今日大梁使臣進了國都,哪知是大梁的皇帝親自來了!”
趙洛玉親自來大周了?
“來就來啊,你怎麼慌成這樣?”我笑道。
即便是趙洛玉知道我活着又如何呢?
我假死離開大梁已經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趙洛俞都已經不在了,他還能問罪我不成?
而且這麼多年了,大周定然也有大梁的探子,趙洛玉應該是早就知道我沒死了。
“那大梁的皇帝是親自來求娶你的啊!公主!”李公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