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偷偷產檢

然後我帶着伊麗莎白去了婦產醫院。

檢查出來的結果確實血糖偏高,醫生囑咐少補充糖分,注意休息,除此之外胎兒生長良好。

我鬆了一口氣,走出去時伊麗莎白還在嘚瑟,說:“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啦,而且我就吃了一點點,解饞的,嘻嘻。”

我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忽然眼角掃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我一愣,她也看到了我,卻匆忙別過了頭。

我心中狐疑,蕭凝怎麼會在這裡?

不過這不關我的事,我跟伊麗莎白離開醫院,卻在等電梯時被蕭凝拉下,她扯着我的袖子,說:“等一下。”

伊麗莎白也是一愣,問我:“這是誰?”

我想了想,想說這可是你二奶奶呢,但似乎不好直接說出口。

我叫伊麗莎白先等我一會兒,然後和蕭凝走到隱秘的拐角說話。

我問她:“你想說什麼?”

蕭凝語氣森冷地威脅我:“今天你在這裡看見我的事不準告訴明成。”

我覺得好笑,我本就打算當做沒看見你的,你還特地追上來問,是不是有點太心虛了?

我看着她外強中乾的模樣,笑道:“你是一個人偷偷來的?”

蕭凝也不是個能藏得住秘密的人,她臉上慌張的神色出賣了她,我說:“蕭太太你放心,我不會跟蕭總說的,而且我跟蕭總的關係本來就算不上親密,蕭太太完全不用有顧慮。”

我說的可是大實話,我已經很久沒見到蕭明成了,以前他總跟個蒼蠅似的趕都趕不走,現在一下子清淨了許多,我還挺高興的。

蕭凝動了動嘴,好像是要說些什麼,但這時護士來找,說輪到你了,叫她趕緊過去。

蕭凝跟着護士走了,我轉身離開,與伊麗莎白匯合。回去的路上伊麗莎白還在問我那人是誰,我只好說是一個熟人。

好在伊麗莎白也不是個喜歡砸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偶遇蕭凝這事很快就在我們之間翻過去,伊麗莎白激動地說她要烤白薯給我吃。

我是挺想念她的烤白薯味道,但是她不能吃甜的。

“我知道的啦,我做給你吃我自己不吃的,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蕭凝的事很快被我忘在腦後,誰知過了幾天,蕭明成忽然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問我前幾天是不是在醫院看見蕭凝了。

我被他沖天的怒氣弄得莫名其妙,新助理頭一次見到攔不住的客人,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我擺了擺手,叫她出去。

然後我對蕭明成說:“是的,我看到了,怎麼了?”

“今天她差點小產,一問她竟然自己偷偷去醫院做了檢查,她還說在醫院裡看見你了,你爲什麼當時沒通知我?”

他的話讓我更覺莫名其妙,我說:“腿長在她身上,她自己要檢查關我什麼事?再說了我就算通知你了,你來得及趕過去嗎,我記得你那天是在外地出差的吧?”

蕭明成眯起了眼,說:“你倒是對我的行程挺清楚的。”

我說:“你一路那麼高調,想不讓人知道反而更加困難。”

蕭明成大笑起來,熟絡地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語氣已經沒了一開始的怒氣沖天:“最近過得怎麼樣?”

“託您老的福,還算過得去。”

蕭明成笑道:“別這麼冷淡嗎,差不多到中午飯的時間了,走帶我去見識一下你們的公司食堂,我一直想來嚐嚐的。”

我收好文件夾,說:“真不巧,我今天約了別人吃飯,這個抽屜裡有餐券,蕭總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拿去用吧。”

說着我站起身離開辦公室,蕭明成不死心地跟上來,一邊說:“你不好奇蕭凝偷偷去醫院查了什麼嗎?”

我站在電梯前按電梯,冷淡說:“沒興趣。”

“不要這麼傲嬌嘛,你隨便說個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了,來來來,說個。”

我都不知道蕭明成煩起人來時那麼討人厭,我語氣更加冷淡,“沒意思沒興趣,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剛好這時電梯來了,我擡腳走進去,看着依舊站在外面的蕭明成,說:“蕭總要一起坐嗎,公司餐廳在樓下呢。”

蕭明成微微一笑,擡腳走了進來,但他沒有去三樓的公共餐廳,而是跟着我一起下了樓。

我站在路邊等車,蕭明成也站在我旁邊,我看了一眼跟蒼蠅似的蕭明成,問他:“蕭總這是要去哪裡?”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跟着你去蹭飯。”

我皺眉:“你想幹什麼?”

他說:“因爲你我又被長老訓了,我被趕了出來,連錢包都沒帶呢,秦總行行好給頓飯吃唄?”

我白了他一眼,沒理他,但看他穿得挺單薄的,連個外套都沒有,風一吹就縮着身體。

我問他:“你說的是真的?”

蕭明成驚訝,“秦笙我騙過你嗎?”

我想了想,似乎真的沒被他騙過,但他總是吊兒郎當的語氣讓我信用不起來。

“蕭凝偷偷去醫院做了性別測試,她本來着牀就不穩,這段時間剛把胎養好就出了這事,今天她差點小產,我被長老訓得要死,你說你要是當時通知我了,我給她打個電話也好啊。哎,我好不容易攢的好感度一下子清空了,秦笙你說說,你該不該請我吃個飯給我道個歉?”

我果斷搖頭,“不該。”

這時接我的車剛好到了,今天約吃飯的是個年輕老闆,剛到本市拓展業務,他在我身旁看見蕭明成,認出人來,上車後還跟我問起,問我是不是跟蕭總認識,方便不方便介紹他們認識一下。

蕭明成在婚禮之後確實得到了蕭氏的管理權,他的做法比蕭勵更加高調,去哪兒都要記者跟着,有蕭勵的粉絲扒出他是蕭勵的小叔,更是嘆蕭家人才輩出,各個都帥氣迷人。

相比蕭明成的大放異彩,蕭勵就跟銷聲匿跡了一樣,我很長時間不在新聞上看見蕭勵的消息,我不知是該感到高興還是失落,我又一次失去了他的聯絡,但我感覺這一次我們不會再有交集。

以前好歹還有期末考試成績這種東西,蕭勵雖然不管我生活,但很在意我的成績,一旦有不及格的成績,他的臉就難看得可怕,一邊懲罰我,一邊督促我學習。

而那時我光是看見他就腿軟了,哪兒還看得進去那天書。

回想這些事情來我覺得悲哀,被他丟在國外的四年裡,我把在公館度過的一段纏綿時光當做藥一般反覆磕,而到了現在我又懷念起留學的四年,蕭勵對我嚴厲,但寵我的時候還是叫我跟掉進蜜罐裡一樣的。

我想我應該算得上是成功,起碼我在他身邊待足了6年,而那些他玩過的琴手畫家,估計只承了一時的歡。

我生出這樣的優越感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許久之後我又遇見了那個技不如人的大提琴手,有朋友愛附庸風雅我便陪着去,卻沒想到那樂團裡竟然有那大提琴手的一席之位,我露出個玩味的笑容,整場聽得很是入神,朋友驚訝,還以爲我是真愛音樂,情緒極高地跟我討論起宮商角徵羽來,我婉言拒絕,隨後帶着他進入了後臺。

他露出更加有興趣的表情,說:“想不到秦總還認識音樂家,這回可真是找對了人。”

我笑:“是個舊識,沈總幫我拿一下這束花。”

後臺裡那大提琴手的待遇已經跟之前完全不同了,的確這回她表現得中規中矩,終於能拿得上臺面了,我看到她跟那個年輕指揮聊天,臉上帶着甜蜜的笑容。

我想了想,終於憶起她的名字,隨後走了上去,說:“安小姐這回表演真是精彩,”隨後從沈總手裡接過花束,遞到她面前,說:“給。”

安晴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也不知道是驚訝會有人送花給她還是認出了我,她站起來,呆呆從我手裡接過花,說了句“謝謝”。

後臺裡響起掌聲,安晴的表情卻算不上高興。

那年輕的指揮看了我一眼,問安晴:“你們認識嗎?安晴,介紹一下?”

我說:“不必了,我跟安小姐偶然相識,今天遇到也覺得挺驚訝的,安小姐不會嚇到了吧?”

安晴驚慌不定地掃了我一眼,說:“沒、沒事,多謝你的花。”

我笑:“不用謝,鮮花襯美人,很般配。”

她看了一眼抱在懷裡的菊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撐不住。

我不再爲難她,離開了後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