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三流

我打算去爬山,昨天東西都收拾好了,我跟他說我想去爬山,他說好,我陪你去。

說完就拿來手機給人打電話叫準備東西,我許久沒這麼高興過,跟着他出去的時候大着膽子把手伸進他的手掌,他很有力的回握住,我心裡跟嚐了蜜一樣甜。

然而還沒到達目的地,蕭勵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裡的女人甜膩的聲音大到我都聽見了:“親愛的,今天是我公演,你怎麼還沒來啊。”

我心一慌,忙轉頭看窗外,只聽到他說:“抱歉,我忘了,現在開始了嗎?”

“還有十分鐘,你要過來嗎?”

“當然要去,今天是你第一次公演,你等着。”

掛完電話,他調轉車頭,換了方向。

我深吸一口氣,心情滑落到最低處,忽然他問我:“你要一起去嗎?”

給了平時的我,我可能不會去,我害怕跟我的對手面對面,因爲我怕被她們打敗,而這次,我倒想看看了,那大提琴手究竟是人是鬼。

“好啊,一起,回國後我都沒聽過音樂會了。”

他笑了一下,問我:“在國外聽過?”

“去過幾次。”

“活得挺滋潤的啊。”

我聽不出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把我丟到國外不管的人是你,現在來查問我,未免太馬後炮了一點。

又是沉默,我快對這樣的情況絕望了,每當我爲跟他的距離縮短了一點高興時,總有事實來給我一棒子,讓我看清我跟他的關係依舊在原地踏步,只要他不離婚,我的身份就不會變。

我們到場時音樂會已經開始了,我們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在音樂廳的vip室坐下。

我一坐下就尋找那大提琴手的身影,蕭勵看出來我的意圖,還很好心地指給我看。

“就那個,最中間旁邊那個。”

他聲音裡帶着笑,像在逗我玩。

他捧大提琴手的事我是聽別人說的,我一直只聽過這個人沒見過,今天看到真人,果然是個氣質型美人,燈光下膚白如瓷,一副不食煙火的樣子,而就在十分鐘前,她打電話給我身邊的男人,聲音甜膩。

我收斂好自己的表情,故作冷靜地說:“那是誰,我不認識。”

蕭勵喉嚨裡依舊壓着笑,舒服地躺進沙發裡。

我聽了一會兒,回頭一看,蕭勵竟然睡着了。

我早就知道蕭勵不是這種附庸風雅的人,他之前折騰我的手段就像個流氓,他性格里藏着點痞性,才三十歲出頭,就算能在媒體面前塑造一個正面的形象,在私底下也難隱藏得全面。

音樂會到了後半段,蕭勵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湊近了我耳邊問我:“怎麼樣?”

“總體來說表現還行,只是有的地方用力過猛,破壞了整體平衡,國內對樂團的評價太溫柔,這個水平放在國外也就是三流。”

“也就是說她拖了樂團的後腿?”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我可沒這麼說。”

他哈哈笑了兩聲,揉了下我的頭髮,說:“走,去後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