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這回可要記住了

我坐在寬敞的後座,注意到前面開車的男人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

“其實你根本沒想起來我是誰,對不對?”

男人嘴角帶着狡黠的笑容,掃了一下我的臉。

我說:“不記得那又怎樣,反正你我都解救出來了不是嗎?”

他笑了起來,說:“你可真實誠。”

我別過了臉,並不想跟這個人多扯皮,我的腦海裡還殘留着蕭勵的臉,他看着蕭夫人時流露出來的溫柔眼神,是我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能換來的。

我笑,爲自己的自不量力,我以爲擊退了一個大提琴手就能證明我在他心中的位置,然而蕭勵跟五年前沒有任何變化,我想起蕭勵捏碎我手腕時扭曲可怕的臉,手心沁出一片密集的冷汗。

如果這次也惹他生氣了,蕭勵會不會又找個不起眼的角落把我丟了?

我不敢想,忽然開車的男人問我:“要去哪裡?”

我回過神,說不出要去哪兒,現在才六點多,要回去還太早。

“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去酒吧。”我直接否決他,他笑了一下說:“沒想到你還挺會玩的。”

我不回答,其實回國後我一次都沒去過酒吧之類的地方,剛到國外的時候跟着同學去過兩次,被蕭勵發現後狠狠懲罰了一頓,我就再沒去過這些地方。

晚上七八點,正是酒吧最熱鬧的時候,我跟這個還沒想起名字的男人划拳喝酒,沒一會兒我就頭暈暈,他倒遊刃有餘,又一次輸掉,我耍起賴,說:“不算,剛纔的不算,再來一次。”

他伸出手阻止我,說:“輸了就輸了,大不了你輸喝一杯,我輸了喝兩杯。”

我一聽有戲,繼續,終於把他灌到臉紅,我高興起來,又跟他來了幾圈,終於我受不了了,站起身,說:“我要回去了。”

他卻拉住我,說:“彆着急回去啊,這才幾點,你看那邊。”說着給我指了個方向,我看到酒吧的電視裡放着晚間新聞,正是今天蕭氏夫婦舉辦結婚十週年慶典,邀請各界名流,媒體的長槍短炮把蕭勵圍了一圈,只見他嘴脣微動,說了幾個字,只是因爲酒吧太吵,我聽不到他到底說了什麼。

想必也是什麼百年好合的虛話吧,我見過太多關於蕭勵的報道,他一直是個合格的好丈夫,場面話說得流利完美。

“叫你看那邊呢,你往哪兒看呢?”他擺正了我的腦袋,給我看另一個方向,那邊在進行表演,熱辣的豔舞引起一陣陣歡呼和掌聲。

我只覺得無趣,於是準備走了,男人卻追了上來,拉住我的手,說:“彆着急走嘛,這才幾點啊。”

我莫名煩躁,用力甩開了他的手,罵道:“你放開,我不認識你!”

聽到的人以爲我被壞人纏上,有人上來攔住了他,我趁着混亂離開,在路邊等打車的時候他又湊了上來。

他的眼睛亮亮的,“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我搖頭。

他嘆了一口氣,說:“我叫趙梓琛,這回可要記住了,你看這兒,你抓的疤還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