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渾身一震,略微看了耶律不仁一眼,而後緩緩說道:“回稟王爺,事情完全按照您的預料在進行着。”
“哦?”
耶律不仁輕哼一聲,連連冷笑道:“如此說來,本王的那顆寶參已經被偷走了?”
明德點點頭,說道:“不錯!”
耶律不仁眉尖輕挑,看着明德說道:“明德,你敢確定,偷走本王寶參的就是那個號稱‘飛燕女’的女飛賊嗎?”
聽到這裡,明德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肯定的點點頭,緩緩說道:“應該是**不離十!”
“**不離十?哼!”
耶律不仁面無表情,輕哼道:“明德,不要和我打哈哈,你要知道,我只希望是那個飛燕女盜走本王的寶參!如果是其他人的話,那本王苦心設這個局,可就全部白費了!”
“是,小人決計不敢有所欺瞞!”
明德當即臉色一整,猶豫片.刻,還是實話實說道:“王爺,說起來也着實奇怪,今晚來盜寶的人,並不止一夥!”
“嗯?”耶律不仁輕咦一聲,而後疑惑.不解的說道:“明德,你這是何意?”
明德當即說道:“小人的意思是,.今晚除了飛燕女來盜寶外,還有另外的人!”
“什麼?!”
耶律不仁不可置信的看着明德,驚詫說道:“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們怎麼知道本王有這顆寶參?”
明德思索片刻,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王爺,這世上.原本就沒有什麼不透風的牆,您那顆寶參,想必有很多人都惦記着呢!”
“嗯,這倒是句實話!”
耶律不仁哈哈一笑,而後捋了捋絡腮鬍,慢悠悠.的說道:“明德,那些賊人到最後都怎麼樣了?是抓到了,還是讓他們給溜了?”
當下,明德臉上.突現尷尬之色,咳嗽一聲,而後說道:“是小人等辦事不利,那些賊人想必是江湖中的老手,計劃得十分周詳,而且還有同夥接應,所以,所以到最後,還是讓他們給跑了!”
“哼!真是一羣飯桶,本王要你們有何用處!”
耶律不仁心中暗罵一聲,而後強忍住心中的怒氣,沉聲說道:“我只想問一句,本王的那顆寶參是誰偷走了?是飛燕女,還是那第二夥來歷不明的賊人?”
對於這點,明德自是心裡有譜,當下就說道:“王爺請放心,那顆寶參是被飛燕女偷走的!侍衛們進去的時候,只看到有個賊人倒坐在地上,而寶參卻已經不翼而飛,想必正是被那飛燕女偷走的!”
耶律不仁輕輕的點點頭,而後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麼本王就放心了!”說罷,耶律不仁又輕咦一聲,若有所思的說道:“明德,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這第二批賊人原本就是飛燕女的同黨,他們潛入王府,只是爲了混淆視聽,好讓飛燕女趁亂渾水摸魚?”
這時,明德立馬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片刻之後,故作恍然道:“嗯,果真有這種可能性,王爺果然高明,小人着實是佩服的很!”
“只要你好好跟着本王,有你小子學的!”
耶律不仁倒也不謙虛,自是得意洋洋的說着,而明德見耶律不仁這副模樣,自是知道剛纔的馬屁拍的恰到好處,當下趕緊哈着腰說道:“是,是!跟在王爺身邊,小人自是受用不盡!”
這時,耶律不仁輕哼一聲,眼中盡顯寒光,冷冷說道:“無論剛纔所言是否屬實,只要飛燕女拿到那顆寶參,那麼她就一定跑不出本王的手掌心!本王已經在盒子裡面撒上了宮中秘製的‘茴香散’,只要吸入鼻口,那麼在一天之內,會四肢發軟,頭昏眼花!再無一絲反抗之力!哼!敢在本王的地界上撒野,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說罷,耶律不仁看了明德一眼,而後定定說道:“明德,抓捕飛燕女的事情就全部交與你了,至於她的藏身之地,你們可有眉目?”
明德點點頭,頗爲恭敬的說道:“經過半個多月的明察暗訪,蕭將軍已經查知飛燕女落腳之處,便是芙蓉街邊的那家煙雨樓!”
“好!”
耶律不仁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沉聲說道:“明德,你明日便帶兵前去煙雨樓,將飛燕女給本王帶回來,到時候估計藥力已經起效,自然不會讓你們多費氣力的!”
明德自然連連稱是,當下不覺說道:“王爺,說起這個飛燕女,可着實是罪大惡極!竟敢在上京作案數起,更爲可恨的是,她竟然偷進宮去,把皇上的眉毛給剃了!論起此罪,理應處死!就這樣抓回來,豈不是便宜了她!”
這時,耶律不仁略微擡眼一看,語氣不善的說道:“明德,有些話是可以隨便說的,但是有些話是萬萬也說不得的!”
聽到這裡,明德當下心中一凜,其實他剛說完就有些後悔了,因爲他千不該萬不該拿皇上說事,此時,明德咬着牙,狠狠扇自己幾個嘴巴,而後連連道歉:“王爺恕罪,小人剛纔多嘴了!”
耶律不仁輕哼一聲,而後用一種教訓的口吻說道:“明德,你要謹記禍從口出,日後當心便是!”
明德自然不敢有所違逆,當下連連稱是,片刻之後,又緩緩說道:“王爺,其實小人剛纔的意思是,爲何不往那盒子裡塗上毒藥,這樣一來,也一了百了!”
“不,不!”
聽到這裡,耶律不仁連連搖頭,說道:“如果我想殺死飛燕女,哪裡還用得着如此麻煩,我只是想抓活的而已!第一,我想看看飛燕女到底是何許人也。第二,只有抓活的,纔可以獻給皇上,向皇上請功!”
當下,明德也點點頭,而後說道:“嗯,王爺果然深謀遠慮!”
耶律不仁輕嗯一聲,再次緩緩閉上眼睛,朝着明德招招手,說道:“好了,本王今日也乏了,你且退下吧!不過明日之事,切不可有絲毫差錯!”
明德點點頭,抱拳說道:“王爺放心,小人自當爲之!”說罷,明德看了耶律不仁一眼,便悄悄退了出去。
翌日,依舊是五人五騎,從遼陽城出來,緩緩朝着女真領地進發着,只不過這次的狀況與前幾日截然不同,這次蔡攸、趙桓、完顏阿骨打和時遷四人在前,而完顏霍利則一個人孤零零的跟在後面。
昨晚,蔡攸和時遷回來後不久,完顏霍利也隨即趕回,但其臉色卻是如豬肝一般,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而最令人奇怪的是,蔡攸等人不搭理他也就罷了,就連完顏阿骨打也不曾與他說句話,想必完顏阿骨打還在爲跳舞的那件事情耿耿於懷。
蔡攸騎在馬上,先是回頭張望了完顏霍利一眼,而後笑着說道:“完顏兄,不知這次前來遼陽城有何收穫啊?”
完顏阿骨打先是一楞,隨即苦笑道:“蔡兄,你可切莫要取笑於我,這裡來遼陽城,着實是受了一肚子的氣!”說罷,完顏阿骨打把腦袋耷拉下,而後苦嘆一聲:“這次我把遼陽王給惹了,也不知道父親會如何懲罰我呢!”
蔡攸搖搖頭,微微笑道:“完顏兄,你根本無須擔心,是那個遼陽王咄咄逼人,你這樣做非但無錯,而且還有功勞呢!你這次可算是給女真族大大的長了臉,想必你們鄰近的縣主和酋長都再也不敢輕視你們了!”
聽到這裡,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完顏霍利,更是眉頭緊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蔡攸雖然說的有理,但完顏阿骨打卻沒有那麼樂觀,當下嘆口氣,而後緩緩說道:“雖是如此,但是遼陽王那個人的品格我自是清楚,昨天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讓他難看,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別的我倒是不擔心,我就是擔心遼陽王會利用這件事情大做文章,對我們女真族不利!”
“嘿嘿!完顏兄,這你可想錯了!想必這種情況,完顏劾裡鉢早就預料到了,說不定那個老傢伙正等着遼國對女真族動兵呢!正好名正言順得大幹一場!”
可是這些都是蔡攸單方面的推測,自然不會說出來,而是勒緊馬繩,伸手拍了拍完顏阿骨打的肩膀,呵呵笑道:“完顏兄,不必過於擔心,如果完顏酋長真要對此事追究,兄弟我一定爲你作證!”
說罷,蔡攸嘿嘿一笑,接着說道:“你可別忘了,我可是你們大巫師所認定的大貴人!想必完顏酋長會給我幾分薄面的。”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完顏阿骨打亦是無可奈的,不過心中還是對蔡攸存着一絲感激。
而此時,蔡攸深吸口氣,便四下裡觀望起來,可是當他的目光掃過趙桓的時候,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因爲趙桓此刻面色猶豫,一雙眼睛顯得呆滯無比,蔡攸這纔想起來,這一路之上,趙桓竟然和完顏霍利一樣,並沒有說過一句話。
“嗯?這個小子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今天怎麼如此奇怪,不,說起奇怪,這小子昨天晚上就很不正常!”
當下,蔡攸摸摸下巴,思索片刻,便拍馬向前,不消幾步,就來到趙桓身邊,而趙桓依舊是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根本沒有察覺到蔡攸過來。
“二掌櫃!”
蔡攸突然對準趙桓大喊一聲,而趙桓當即渾身一震,手中一哆嗦,原本握在手中的馬繩也瞬時脫落,大有摔下馬來的勢態。
眼見如此,蔡攸眼疾手快,趕緊將趙桓扶住,而後一臉奇怪的說道:“二掌櫃,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趙桓驚魂未定得看了蔡攸一眼,似乎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卻沒有說出口,而是搖了搖頭,片刻後方才說道:“呃,大掌櫃莫要多心,我能有什麼事啊?”
“真的沒事?”蔡攸目不轉睛的盯着趙桓,眼中盡是狐疑之色。
趙桓略微一頓,而後言辭閃爍道:“真,真的沒事!”
見到趙桓始終不肯吐露事情,蔡攸自是無可奈何,只得搖搖頭,嘆口氣道:“二掌櫃,如果真有什麼事情,不要憋在心裡,說出來自會好些,你我都這麼多年的弟兄了,難道還不信任我?”
“不,不是的,大掌櫃,對於你,我自然十分信任!”
看見趙桓連連爭辯,蔡攸自是微微一笑,而後緩緩說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說罷,輕輕拍了下趙桓的肩膀,便欲離開。
“大掌櫃留步!”
就在蔡攸打算拍馬離開的時候,趙桓突然出聲叫住蔡攸,蔡攸當下扭過頭去,說道:“二掌櫃,還有什麼事情麼?”
此時,趙桓眼中盡是掙扎之色,但是很快就被堅定之色所替代:“大掌櫃,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蔡攸並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頗爲欣慰的看了趙桓一眼,而後微笑着說道:“好,你說吧,我定當洗耳恭聽!”雖然說蔡攸知道趙桓心中肯定有事,但是趙桓不說,蔡攸也是無可奈何,總不能逼着趙桓說吧?更何況蔡攸與趙桓兄弟一般,他自然不屑做出這等事來!
趙桓深吸口氣,而後定定說道:“大掌櫃,你對蘭妃,哦,不是,應該是馬湘蘭,真的是認真的嗎?”
聽到這裡,蔡攸卻是大爲不解,根本不明白趙桓爲何在此時提起馬湘蘭,當下,蔡攸仰天長嘆一聲,而後緩緩的點了點頭:“不錯!我對馬湘蘭的感情,好比是山頂之磐石,堅不可摧!當然,她對我的感情,亦是如此!”
這時,趙桓輕輕的點了點頭,而後緩緩說道:“大掌櫃,如果說你有機會還能見到她的話,你會去見她嗎?”
這時,蔡攸更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看着趙桓,不覺說道:“二掌櫃,你不會是在發燒吧,怎麼盡說些胡話呢?”
但是趙桓依舊是一副十分認真的表情,沉聲說道:“大掌櫃,我並不是在開玩笑!我所說的句句是真話!因爲我在遼陽城中看到了煙雨樓!”
當下,蔡攸徹底呆住了,片刻之後,不可置信的說道:“煙雨樓?這,這怎麼可能!煙雨樓怎麼會出現在遼陽城內呢?”
趙桓看了蔡攸一眼,而後緩緩說道:“大掌櫃,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是事實就在眼前,我卻不得不信!”
“煙雨樓既然出現在這裡,那麼蘭兒她。。。。,難道她真的活着?”
蔡攸臉上盡是莫名的驚詫,忽得又回想起那一幕刻骨銘心的懸崖訣別,不消片刻,蔡攸臉上的驚詫迅速被強烈的喜悅而取代,當下哈哈大笑起來:“對了,我想起來了!蘭兒在摔下懸崖之際,曾對我說過,如果她還活着,就讓我到關外去找她,哎呀,我怎麼這麼糊塗呢!看來,蘭兒真的有可能活着!哈哈。。。。”
看到蔡攸這般瘋癲的模樣,完顏阿骨打和時遷皆是不明所以,當下相視一下,便勒緊馬繩,倒要看個究竟。
這時,趙桓卻是一臉愁容,而後搖頭嘆氣道:“果然如此!大掌櫃,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你還是對馬湘蘭一往情深!”
“我原本就是個不忘舊情的人!”
蔡攸緩緩說着,不過此時的臉色又瞬間變化,看起來似乎還有些慍怒,當下沉聲說道:“二掌櫃,難道你是因爲這件事情而變成那副模樣的?”
趙桓緩緩的點點頭,而後說道:“不錯!”
“嗯?”
聽到趙桓答應,蔡攸心中一沉,而後說道:“二掌櫃,如此說來,你並不希望我知道這個事情,是吧?”
對於趙桓如此做法,蔡攸着實是大爲不解,因爲他與馬湘蘭之間的事情,對於趙恆來說,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按照常理來說,趙恆得知這個消息後,作爲蔡攸的兄弟,應該第一時間通知蔡攸,但是趙桓非但沒有告訴蔡攸,反而還要隱瞞下去,這是爲何呢?
當下,趙桓思索片刻,深吸口氣,而後定定說道:“說句心裡話,其實我原本根本沒有打算要告訴你這件事情的!”
聽到這裡,蔡攸眉頭皺起,而後狐疑的說道:“這是爲何?”
趙桓左右看看,而後對着蔡攸使個眼色,便先行跳下馬來,往前走去,而蔡攸自然知道趙桓眼中的意思,也跳下馬來,跟了上去。
不消片刻,蔡攸與趙桓已經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這時,蔡攸定定的看着趙桓,說道:“二掌櫃,現在可以說了吧!”
眼見如此,完顏阿骨打卻是滿臉疑惑,愣愣的對着時遷說道:“時兄,他們兩個。。。。?”
關於蔡攸以前的事情,時遷自然也是一清二楚,聽到完顏阿骨打問起,當下先是打個哈哈,而後笑呵呵說道:“呃,完顏兄,沒事的!想必他們兩個人要商談一些關於生意上的事情吧。”
“嗯?生意上的事情?”
完顏阿骨打扭頭看了看前面的蔡攸和趙桓兩人,仍舊是一頭霧水,但是礙於情面,也自是不便多問。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