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見鬼了!”
時遷暗罵一聲,便順着樓梯走了下來,而當他看清楚一樓的景象之後,頓時怔在當場。
與二樓的大物件想比,安放在一樓的都是一些小巧細軟,但是這裡並沒有金銀黃白之物,而都是一些奇珍異寶,古玩字畫,應有盡有,琳琅滿目,在滿屋燈火的照耀下,竟熠熠閃動,滿屋生輝。
“我的乖乖!這麼多寶貝啊,想必這個王爺又是個大貪官!”
說着,時遷四下裡看看,發現這裡的寶物還真是五花八門,哪國的都有,當下不禁搖頭嘆氣道:“原本以爲偷走你的寶參,着實還有些過意不去,但是現在看來,亦是理所當然了!”
當下,時遷也不再觀賞,便開始尋找那個硃紅色的盒子,但是很不湊巧,時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盒子倒是找到不少,但是裡面裝着的東西,卻令時遷大跌眼鏡,要麼是大粒的珍珠瑪瑙,要麼是小巧而名貴的玉瓶,根本不是蔡攸口中的寶參。
“嗯?他們會把那個盒子放在哪裡呢?”
時遷皺着眉頭,目光不停地.在房間裡遊弋,蔡攸說過,那個盒子裡的寶參十分珍貴,據耶律不仁說,竟有起死回生之效,因此,耶律不仁也十分看重這顆寶參,按此說來,耶律不仁一定會把它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而與這些普通的寶物區別開來。而這個秘密的地方,便是十有**是暗格!
“暗格,暗格!可是這哪裡有什麼暗格啊?!”
時遷不停地叨唸着,趕緊四下裡.尋找暗格,但是偌大的房間之內,到處都是平平整整的,根本找不出存有暗格的跡象。
當下,時遷的目光不覺落在了.一個格架上面,以時遷豐富的經驗來看,這裡面存在暗格的可能性最大!
時遷緩緩走到格架前面,而後仔細觀看一番,格架.上面擺着的都是一些名貴的玉器,玉碗玉瓶玉杯皆在其中,足足有四五十件之多。
“到底哪一個纔是啓動暗格的開關呢?”
時遷摸着下巴,仔細思索片刻,但是單憑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一絲破綻,當下時遷咬咬牙,定定說道:“**,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還是一個一個來吧!”
當下,時遷便從上往下,依次開始轉動,而時遷的.心跳也隨着玉器的轉動而漸漸加速起來,不知不覺中,時遷已經轉過了大半玉器,可是格架上竟然一絲動靜都沒有,而此時,時遷的額頭之上,已經隱隱出現晶瑩的汗水。
“難道是我想錯.了?不,不會!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可能藏有暗格的地方了!”
看着僅剩下的七八個玉器,時遷眼中只是閃過片刻的猶豫,瞬間就被堅定之色所代替,當下,時遷深吸口氣,定定說道:“成功與否,就在次一舉了!”
說罷,時遷便又開始轉動剩下的玉器,第一個不是,第二個也不是,第三個還不是,這時,時遷的心也隨之漸漸的沉了下去。
其實時遷所預料的,完全正確,暗格的的確確就藏在擺放玉器的格架之上!
就當時遷轉動到倒數第二個玉器時,所轉動的玉器突然向下輕微凹陷下去,而時遷卻猛地打個機靈,暗叫一聲‘有門!’,便目不轉睛的盯着格架。
只見格架中間的一排玉器正緩緩得朝着裡面移動,不消片刻,竟露出一大片空隙,而此時,三個蓋着紅布綢的盤子也緩緩升了上來。
眼見如此,時遷頓時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掀開紅布綢,而玉觀音、始皇佩劍和硃紅盒子赫然出現在時遷面前。
當然,能引起時遷足夠興趣的只有一件東西,那便是裝有寶參的硃紅盒子!
“嘿嘿!皇天不負有心人,你可真是讓老子一頓好找啊!”
時遷釋然一笑,便伸出手去抓那個硃紅盒子,卻不想就在此時,一陣猛烈的罡風突然從時遷的後被襲來,而時遷頓時渾身猛得一震,臉色不禁驟變。。。。。。
此時,在假山之中等候消息的蔡攸,亦是一臉焦急,不停地朝着藏寶室這邊張望着,巴不得時遷即刻帶着寶參出現在他的面前。
“嗯?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一個半時辰了,爲何時遷還沒有回來呢?”
蔡攸輕嘆一聲,情不自禁的來回走動起來,片刻之後,又駐足而望,卻還是不見時遷回來,當下心中竟暗自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不禁皺起眉頭,頗爲擔憂的說道:“難道真的出了什麼狀況?”
卻不想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藏寶室周圍響起了陣陣犬吠之聲,而於此同時,只見數隊舉着火把的巡邏兵,一邊吆喝着,一邊快速朝着藏寶閣跑去。
當下,蔡攸的瞳孔不禁猛地一陣收縮,心中暗暗叫糟:“不好!時遷被發現了!”
蔡攸不敢耽誤,從地上隨意拾起十幾個石子,便從假山中跳出來,打算前去接應時遷,卻不想沒跑幾步,就看見時遷急匆匆的朝這裡狂奔而來,而其身後則跟着七八個追趕的遼兵。
“大掌櫃,快跑!”時遷一邊喘着氣,一邊大聲呼喊着。
蔡攸暗自運氣,猛地一甩右手,十幾顆石子瞬時嗖嗖飛出,而幾乎在同時,在後面追趕時遷的那七八個遼兵,則紛紛被擊倒在地,有的捂着腦袋,有的按着肚子,接連不斷的發出聲聲慘叫。
而此刻,時遷也跑到了蔡攸跟前,急忙稱謝道:“大掌櫃,多謝了!”
“時隊長,此處不宜說話,咱們還是先離開再說!”
眼見越來越多的遼兵朝着這裡走來,蔡攸自然不敢託大,趕緊囑咐一句,便往前跑去,而時遷也趕緊跟將上去。
蔡攸與時遷,一前一後,按照原先的路線一路狂奔,雖然路上時不時殺出幾個遼兵,但哪裡是蔡攸和時遷的對手,不消幾下,就被掀翻在地。
很快,蔡攸和時遷憑藉着快如閃電的步法,又順着圍牆翻了出去,雖是如此,他們仍舊還不放心,又往前跑了十幾分鍾,這才作罷。
蔡攸停下腳步,而後往後瞧了瞧,發現沒有人跟來之後,這才稍稍鬆口氣,而後說道:“還好,總算是安全了!”
可是時遷卻沒有說一句話,依舊沉默着,不消多想,蔡攸也知道時遷肯定沒有拿到那個硃紅盒子,此時肯定很是內疚。
“哎,算了,命裡有時總能有,命裡沒時莫強求!”
蔡攸心中輕輕一嘆,也不想提及偷盜盒子之事,徑直說道:“時隊長,現在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說罷,蔡攸淡淡的看了時遷一眼,便往前走去。眼見如此,蔡攸的這番用意,時遷自是瞭然於心,心中不禁一暖,不覺說道:“大掌櫃!這次事情是我辦砸了,理應受到懲罰!”
蔡攸略微一怔,而後釋然笑道:“時隊長,你我兄弟之間,何須講這些昏話,沒拿到就沒拿到,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那個盒子裡裝的也不一定就是子母參!”
“大掌櫃,若不是在要命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黑衣人,想必此時,我已經得手了!”對於自己的失誤,時遷依舊是懊惱不已。
聽到這裡,蔡攸不禁眼神一緊,追問道:“時隊長,你剛纔說那黑衣人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今晚偷盜寶參的人不止我們一夥?!”
“不錯!”
時遷點點頭,沉聲說道:“原本我已經成功的打開暗格,並取出了那個硃紅盒子,卻不想就在此時,一個黑衣人突然背後襲擊於我,而我一時失察,被黑衣人接連打中三掌,我手中的盒子也被打落在地。”
說着,時遷輕嘆口氣,接着說道:“當時我只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騰,當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今次性命要交代在這裡了,因爲當時我已經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只要那個黑衣人再添幾掌,我必死無疑!可是那個黑衣人卻沒有再動手,只是拿走了地上的盒子!雖是如此,黑衣人卻估計驚動了拴在門外的l狼狗,這纔有了剛纔那一幕!”說罷,時遷臉上盡是苦笑之意,就和吃了黃連一般。
“竟有此事?!”
蔡攸眼中盡是驚詫之意,不禁摸摸鼻子,沉思片刻,而後猛地醒悟道:“莫非就是先前我看到的那個黑影?”
“什麼?大掌櫃,您也看到了!”
時遷先是一驚,而後說道:“當我剛進去的時候,我也感覺到有人在後面跟着,無奈當時我卻沒有注意,否則也不會如此狼狽了!”
“好!很好!這個黑衣人果然好手段!”
這時,蔡攸才完全明白過來,不禁哼道:“看來,這個黑衣人很早就注意到我們了!只不過沒有現身,而是一直跟在我們的後面!等你拿到盒子後,他再趁你不備,出手將你制住,奪走盒子!之後,他並沒有爲難與你,而又故意將門外的狼狗驚動,他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只有一個,那便是讓你成爲衆矢之的,而他自己便可逃之夭夭!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聽到這裡,時遷亦是恍然,不禁連連罵道:“還真是這般,哎,這次真算是陰溝裡翻船!”
蔡攸輕嘆一聲,而後拍拍時遷的肩膀,緩緩說道:“算了,時隊長,對於這次的事情,也無須太記在心上,權當一次教訓了!”
“可是那寶參卻落在了黑衣人之手,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呢?”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你我在短時間內,是根本無法查清楚那個黑衣人的真是身份,所以對於寶參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吧,就算我們要強求,想必亦是枉然!”
事以至此,時遷也是無可奈何,當下撇撇嘴,頗爲無奈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大掌櫃所言吧!”
“嗯,那好!咱們還是先回去吧,說不定二掌櫃此時已經回來了!”
說着,蔡攸笑了笑,兩人便朝着通州驛館走去,但是時遷沒有看到的是,蔡攸眼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失望,畢竟這次機會難能可貴,一旦失去,便很能再碰到。
一路之上,蔡攸和時遷並沒有再說話,不過這也節省了很多時間,不到半個時辰,兩人便來到通州驛館之中。
由於完顏阿骨打臨走時,告訴了蔡攸所住的房間,所以蔡攸和時遷徑直便進入到房間之中,卻不想此刻,完顏阿骨打正與趙桓一邊喝着酒,一邊聊着天,看起來,頗爲自得其樂。
“咦?大掌櫃,時隊長,你們回來了!”趙桓放下手中的酒杯,笑哈哈的說道。
看到趙桓完好的出現在面前,無論是蔡攸,還是時遷,心中皆是歡喜不已,而時遷更是跑過去,略帶責備的說道:“二掌櫃,你我不是約好天黑之前在通州驛館會合的嗎?你到底跑哪裡去了?可把我和大掌櫃給急壞了!”
趙桓摸摸腦袋,頗爲尷尬的說道:“呃,我在路上碰見幾個江湖賣藝的,一時被他們那新奇的雜耍所吸引,所以才延誤了時候。”可是趙桓眼中卻隱約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真是如此?”
雖然趙桓極力掩飾着,但是仍舊被蔡攸明銳的感覺到,當下疑惑的問了一句。
趙桓臉色稍變,卻是強自笑道:“大掌櫃,瞧您說的!這些事情,我用得着對你們隱瞞嗎?”
這時,完顏阿骨打也爲笑着說道:“蔡兄,這遼陽城裡原本就有幾家知名的雜耍,而且趙兄又是第一次來這遼陽城,被那些雜耍所吸引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不對!趙桓這小子心中一項藏不住事!從他的表情上看,他剛纔顯然說了假話,可是他爲什麼要對我們說假話呢,這其中有何隱情呢?難道他在路途中有什麼奇遇?”
當下,蔡攸琢磨片刻,但是卻沒有說出來,便與時遷一道與趙桓和完顏阿骨打圍坐在一起。
完顏阿骨打趕緊又拿過來兩副碗筷??,各自擺在蔡攸和時遷面前,而後笑呵呵的說道:“蔡兄、時隊長,你們回來的正好,我與趙兄正在發愁滿桌子的菜如何解決呢,咱們正好湊成一桌子,大吃大喝一通!”
蔡攸輕嗯一聲,而後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不禁輕笑道:“哎呀,還真是豐盛啊!竟然六菜一湯!”
完顏阿骨打哈哈一笑,而後說道:“蔡兄,只管吃喝便是,反正這飯菜是免費的,我們也無須爲遼陽王那個老傢伙節省!”
聽到這裡,蔡攸也自是哈哈一笑,而這時,趙桓眼珠子一轉,而後隨口問道:“大掌櫃,我聽完顏兄說,你與時大哥去談生意了?不知道結果如何啊?”
當下,時遷眼神一黯,輕聲嘆了口氣,而蔡攸自然知道趙桓話語中的意思,先是心中計較片刻,而後淡淡說道:“買家出價太低,這個買賣自然是談不成的!咱們還是尋找更爲合適的買家吧!”
聽到這裡,趙桓亦是眼色黯然,也長長嘆了口氣,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而完顏阿骨打卻是不明所以,還以爲他們真的再爲買賣擔憂,當下便出言勸慰道:“幾位,既然是做生意,那麼一次兩次談不成,也是平常的很,不必過於擔憂!對了,我們女真族倒是有幾個甚爲熟稔的商客,等咱們回到族裡後,我便爲你們引見一番,說不定對你們的茶貨生意能有些幫助。”
蔡攸卻是搖搖頭,不過對於完顏阿骨打的好意,蔡攸還是打心眼裡感激的,當下抱拳說道:“那就多謝完顏兄了!”
完顏阿骨打略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蔡兄,你這樣說就有些見外了,你可別忘記了,你現在可是我們女真族裡的大貴人!”
說罷,完顏阿骨打又道:“來,來!吃飯就是吃飯,不要再想生意那些瑣碎了!不然的話,這滿桌子的菜可就給白白扔嘍!”
“對!完顏兄說的有理!”
當下,蔡攸也不再想其他事情,直接拿起筷子,大口吃起菜來,眼見如此,時遷和趙桓亦是相視一眼,便也開始動筷。
遼陽王府。
原先熱鬧非凡的閣樓之中,已然變的空蕩蕩的,遼陽王耶律不仁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一邊閉着眼睛哼着小曲,一邊摸着已經鼓起的肚子,還時不時的打個飽嗝。
沒過多久,就見明德端着一杯茶走了進來,看到耶律不仁在閉目養神,自是不敢打擾,當下小心翼翼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片刻之後,耶律不仁緩緩睜開雙眼,先是端起身邊的茶杯呷了一口,而後巴扎巴扎嘴,舒服的出了一口氣。
當下,耶律不仁輕看了明德一眼,而後緩緩說道:“明德,與會的諸位縣主和酋長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麼?”
明德早就做好說詞,隨即回道:“啓稟王爺,小人已經派出十多輛馬車,將各位縣主和酋長送往通州驛館休息。”
“嗯!很好!”
耶律不仁淡淡的嗯了一聲,而後冷不丁問了一句:“明德,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