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制度競賽

王安石的性格雖然拗,但絕不是一個莽夫,他對於整個局勢還是判斷的非常清楚,他不是腦門一熱,或者被歐陽修激怒,就要撇開公檢法,自己單幹。

只是他知道,根據目前朝中的局勢來看,繼續與公檢法合作下去,新政將會變得岌岌可危,因爲革新派內部反對公檢法的聲音是越來越大,而且財政纔是國家的問題所在,這也是趙頊對他最大的期待,文治武功是要花錢的。

相反,撇開公檢法,是能夠獲得地方官員的支持,此時此刻,這效果是要勝於利用公檢法治吏。

不過在這其中,他還是有一個小小的誤判。

他認爲公檢法在汴梁和河中府的成功,完全是取決於張斐的個人能力,而不是公檢法這一整套制度。

而這個判定,主要是來自於他與張斐有很多密信的來往,他非常清楚公檢法爲什麼能夠在河中府立足,可不是什麼公正、正義,那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張斐在裡面玩了很多手段,從而造成這種假象。

當然,他非常欣賞張斐,認爲張斐的才幹,確實能夠幫助到他的新政,但他並不認爲公檢法能夠給他新政帶來多少好處。

如果沒有張斐,公檢法是不可能成功的,那範純仁、蘇軾就是最好的證明。

故此,他經過一番考量,認爲現在撇開公檢法,是利大於弊,他能夠藉助官員們對於公檢法的擔心,令他們團結在自己身邊,完成改革。

這其實也是他早就想好的,革新派一直在利用這一點去分化保守派,壯大自己的勢力,目前取得非常大的成功。

歐陽修這一道奏章,只不過是加速了整個過程。

如果要問,在歷史上,誰纔是真正的拱火大師,無論你怎麼去排,歐陽修絕對是要榜上有名的,否則的話,這榜單的公信力就肯定存在問題。

他總是能夠拿着火把,準確的找到導火索,然後在不經意間將導火索點燃,但你卻很難說出他是故意的,因爲他總是引爆自己人,讓敵人站在遠處面面相覷。

這就是最妙的地方。

慶曆新政時,他一篇朋黨論,直接將當時的黨爭推向高潮,最終令慶曆新政夭折,妥妥的豬隊友。

可就連范仲淹、富弼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因爲歐陽修說得非常有道理。

其實從那篇朋黨論,甚至可以看到,現代社會的政治制度。

就怕天才講實話。

而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歐陽修的一道奏章,猶如一聲槍響,使得兩法之爭,開始在賽道上衝刺。

他也不是故意的,他近年一直都窩在青州,悠閒自在,也沒有要回中央的意思,不過他非常不支持青苗法,跟司馬光他們一樣,他認爲青苗法最終會淪爲斂財惡法,因爲他也知道,王安石的主要目的,就是要爲國斂財,爲民只是口號。

不過對於公檢法,他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因爲旁邊登州的公檢法,好像也沒有什麼動靜,他就是找個理由阻止青苗法進入青州。

但是他找的這個理由,就直接引爆火藥桶。

王安石對他的恨意,是直接超過司馬光。

不過富弼心裡非常清楚,這事絕對能夠激怒王安石,但他本也是想要拱火的,因爲他認爲公檢法是能夠彌補新政的缺點,但王安石顯然並不這麼認爲,如果能夠早點意識到這個問題,還能夠及時調整。

但他也清楚王安石的性格非常拗,要不將這事實擺出來,他不會認同的。

基於河中府的狀況,富弼現在是支持新法單飛的,因爲他認定新政一定出問題,那就能證明公檢法的優秀,因爲富弼心裡非常清楚,公檢法現在遇到的阻礙,漸漸比新政還要大。

即便司馬光要推動公檢法全面執行,其實也推不動,朝中的反對派,是越來越多,現在朝中的局勢非常複雜。

只不過富弼害怕王安石的報復,擔心讓立法會捲入其中,故此就沒有做聲。

不曾想趙頊到底還是將這事告知王安石。

雖然在歷史上,趙頊是全力支持王安石的,但是張斐的出現,令他多了一個選擇,牌桌上也多了一個人,富弼所想,亦是他所想。

正好一法是在陝西西路,一法是在東京東路。

一左一右,一東一西。

二者採納的執行方式也是南轅北轍,王安石還是採取傳統方式,就是依靠官府的行政命令去推動新政。

他特意挑選出兩員大將,呂惠卿、章惇作爲提舉官,前往東京東路推行青苗法。

而在河中府,由於公檢法的存在,這行政是受到極大的束縛,官府轉變爲以商業的方式去操作新政。

當然,這對於宋朝而言,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如茶、鹽、酒,都是官府與民間商人合作,且更偏於商業合作,只不過官府出售的是特權,不是商品。

可是,官府與馬家解庫鋪合作的這個舉動,還是令不少人始料未及。

作爲鄉紳、大地主的代表,樑友義又急忙忙趕去韋府,打探情況。

上回的禁令官司,鄉紳、大地主是大勝,他們現在就坐等吃瓜,不曾想官府竟然與商人合作,這真是令他們始料未及,也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你們官府真的打算與馬家解庫鋪合作?”

樑友義震驚地看着韋應方。

韋應方點點頭道:“根據元學士的意思,那提舉常平司就只負責賑濟、水利、鹽債、鹽鈔,但是關於借貸方面,則是下放給馬家解庫鋪。”

“這能行嗎?”

樑友義有些傻眼,“那青苗法不是國家新政,怎麼能夠交給商人去做?”

何春林嘆道:“元學士的理由是,這都是讓你們鄉紳給逼得,反正現在轉運司方面已經是徹底放棄給鄉民借貸,同時希望將錢借貸給商人,以及屋田借貸,就如同京城那種房貸一樣,以此完成青苗法的政績。”

“真是我們逼得嗎?”

樑友義皺眉道:“你們說,這會不會是他們虛晃一槍,本意就不打算放貸給那些農夫,而是藉此讓我們低息放貸給農夫,向朝廷交差,而官府則是將錢借給利潤更高的商人。”

曹奕皺眉道:“這我們也想過,但是青苗法的條例可是朝廷制定的,而且借給商人,雖然利潤高,但是借貸人數非常有限,也不能賺太多。”

樑友義道:“既然朝廷的政策是這麼定的,那麼官府這麼做,是不是違反政令?”

曹奕搖頭嘆道:“這不好說啊,因爲朝廷並沒有規定,官府必須要用什麼方式去放貸,而且元學士以官府借貸,民間士大夫多有抱怨,認爲這是在與民爭利爲由,故此才藉由民間解庫鋪去放貸,這倒也說得通,最終只能等韓寺事來了之後,才能知曉。”

樑友義望着他們,“那現在怎麼辦?”

韋應方等人面面相覷,也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目前他們雙方還在就查賬的事進行商議,如果官府不願意讓他們查賬,那馬家解庫鋪也就不接受鹽債抵押。

然而,這個消息傳出去後,立刻又引發軒然大波。

尤其是那些大地主們,他們認爲自己被玩弄了,什麼青苗法,什麼免役法,都不過是欲蓋彌彰,真正的殺手鐗就是稅務司。

官府的根本目的還是要徵稅,準確來說,是要徵繳他們這些大地主的稅。

他們可全都是放貸行家,給商人放貸,能賺多少錢,他們心裡非常有數,得出的答案,就是不可能改善財政。

唯一能夠改善財政的,就是那個神秘、囂張,且恐怖的稅務司。

然而,現在他們可還欠着大量的契稅,以及他們在今年就要面臨着諸稅合一,他們都在四處想辦法,怎麼去規避這個稅。

可惜由於公檢法的存在,導致之前的套路已經玩不了了,因爲沒法去賄賂整個公檢法,更何況他們與公檢法的關係非常差,正好這時候,書鋪崛起,他們也漸漸習慣尋求珥筆的幫助,於是他們又跑來找李敏商量對策。

雖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但是畢竟大家談得是違法的事,大家還是說得都比較隱晦,到底李敏也不是他們自己人。

李敏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直接道:“諸位應該是想要合法避稅吧?”

一衆大地主嚇得一怔,這能直接說嗎?外面可就是皇庭啊!

李敏解釋道:“合法避稅,那就是合法的,沒什麼可擔心的,就如同之前大家將土地寄存在寺廟、道觀裡面。”

“是是是,我們就是想尋求合法避稅。”

如此一來,這些大地主們才稍稍放下心來,直接就承認了。

李敏道:“我們目前只能給大家提供建議,只有精確計算自己的收入,不多繳一文錢稅,但如果想要合法避稅,這估計還是很難的。”

“是怎麼個難法?”

“稅務司就只有查稅權,但到底是否逃稅,還是由皇庭來判定的,而皇庭主要看得是證據,從司法上來說,沒有被查到的收入,就是不用交稅的,但是這裡面還有一個三年年限,只要能夠保證三年內,不被查到,也算是合法避稅。

關鍵就在於證據,可是由於現在沒有人知道稅務司是如何查稅的,他們不像皇家警察那樣,是光明正大地去調查,誰也不清楚,他們的證據是從何來的?”

有一個大地主突然道:“這我知道。”

李敏驚訝道:“你知道?”

那大地主點點頭道:“他們招了專門收稅的攔頭和軍營裡面的一些都頭,想要依靠他們的經驗來查稅。”

這麼簡單嗎?李敏都沒有不太相信,於是道:“我不清楚,故此我也不敢保證,你們一定不會被查到。”

一人問道:“如果被查到,那會怎樣?”

李敏道:“那就只能認罪認罰。”

“你們珥筆難道就沒有別得辦法嗎?”

“目前只有一個辦法,能夠少繳這稅。”

“什麼辦法?”

“做慈善。”

李敏將汴京慈善基金會的事告訴他們。

結果立刻引來對方的激烈反對,這錢是真捐,那不是假捐,不能隨時拿回來,那還不如交稅。

李敏自然也不勉強他們,只道:“目前我們珥筆能夠做到的,就只是確保諸位不被冤枉,只要他們沒有足夠的證據,就無法讓你們交稅。”

言下之意,要是像之前那樣,通過寺廟去合法避稅,珥筆暫時還沒這能力,因爲他們都不知道,稅務司是如何查找證據的,一旦被找到證據,這官司是鐵定輸,關於這一點,其實張斐已經暗示過他們,皇庭在處理逃稅一事上面,會是什麼態度。

簡單來說,就是這種官府會非常難打。

這些大地主面面相覷,難道真的只能賭一把?

李敏瞧在眼裡,道:“我在此建議各位一句,沒有絕對的把握,可千萬別去賭,一旦被查到證據,這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各位應該也都聽說了,京城很多大財主可就是栽在稅務司上面的。”

“聽說首犯不會受到刑罰,如果我們只是少繳幾十貫的稅,是不是最多也就是隻罰一百幾十貫。”

“我知道員外的意思,不錯,根據皇庭的法令,無論你是有意,還是無意,只要首犯,就只是罰錢,但我還是不建議各位這麼做,因爲一旦被查到,倘若還不是首犯,後果就非常嚴重。”

一干大地主用眼神交流着,只要官府財政不好,公檢法能不能堅持到第二年,也是一個未知數啊!

徐慶年突然道:“對了!官府與馬家解庫鋪合作的事,你可知曉?”

李敏點點頭道:“聽說了。”

徐慶年道:“這官府與馬家解庫鋪合作,什麼買賣都交給馬家去做,這城裡其它的解庫鋪怎麼辦,誰是那馬家解庫鋪的對手。”

李敏靈機一動,又沉吟少許,然後道:“如果諸位有這方面的需求,我倒是可以以此起訴他們。”

其餘人一聽,立刻表示起訴。

徐慶年這麼說,是因爲他家也是開解庫鋪的,擔心自家買賣受到打擊,其餘人雖然不是開解庫鋪的,但只要能夠給官府找麻煩的,他們都願意去嘗試。

正當這時,外面突然想起鑼鼓聲。

“這是什麼聲音?”

衆人神色一慌。

李敏忙解釋道:“這是法學院下課的聲音。”

心裡暗笑,這些人嘴上囂張,但心裡還是非常懼怕皇庭的。

法學院。

“你們是最幸運的學生,可以一邊做事,一邊學習,所學的內容,很快就能夠融會貫通,所以我們希望你們不管是在法援署,還是在皇庭、警署幫忙,都要竭盡全力,這將是你們人生中最爲寶貴的一筆財富。”

張斐一邊收拾着文案,一邊向學生們說道。

“老師的教誨,學生定當銘記於心。”

“下課。”

張斐拿着文案就往外面走去。

“老師慢走。”

學生們齊齊起身,躬身作揖。

“嗯。”

張斐只是輕輕點了下頭,站在門前,看着外面烏泱泱的一片,“各位請讓讓。”

沒有辦法,張庭長如今可是全民偶像,不管是開庭,還是上課,總會有一羣忠實的粉絲,靜靜站在外面旁聽。

“張庭長,你什麼時候庭審?”

“是呀!我們都許久沒有看張庭長庭審了。”

“怎麼?蔡二他們審得不好麼?”

“他們審得也好,但我們還是希望看到張庭長審案。”

“若有大案子我會親自審的。”

張斐笑着點點頭。

這期間他一直在法學院上課,一方面這些學生都是有律學底子的,去年也學了法制之法的基礎知識,也該是張斐教他們一些法制之法的思想和一些更加先進的審理方式。

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四小金剛最近沒有時間給他們上課,畢竟他們馬上就得去外面獨當一面,也得讓他們儘快吸收經驗。

他們現在每天都必須審理十多二十個案子,因爲現在很多百姓,屁大的糾紛都跑來皇庭訴訟,如今大家都認同皇庭是最爲公平的,而且即便是無理取鬧,也不會受到懲罰,最多就是不予受理,關鍵,還不要錢。

司法無疑是河中府最爲廉價的商品。

張斐也沒有制止這情況,讓他們一人帶幾個學生,能審的都審,無論案件大小。

目前公檢法是急缺人才,但是又沒有太多時間給他們,師父帶徒弟這種方式是最快的。

出得法學院後,張斐並沒有急於回到皇庭,而是去到大狗的酒樓。

大狗立刻親自迎上,帶着張斐來到一間包房。

“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

坐下之後,張斐便低聲問道。

大狗道:“現在外面許多大地主都普遍認爲,稅務司纔是最大的敵人,都在想辦法避稅,在很多買賣上面,他們儘量不選擇立契,直接錢貨交易,但目前這種做法,已經愈發困難,許多貨商還是要求立契,寫明利潤和債務的分配。

我們的人估計他們都會選擇隱瞞一些稅收,看稅務司能不能查到,反正首犯並不會受到刑罰,只算清楚最終會賠償多少就行。”

張斐笑道:“他們的預判沒有什麼問題,官府就應該收稅來維持財政,新政只是爲了調節支出和收入,同時產生更多的稅收而已。你們有沒有把握?”

大狗突然咧嘴一笑,“張庭長大可放心,他們是逃不掉的,他們都是家大業大,藏不住的,這一年光景,我們的人足夠將他們查個底朝天。”

稅務司的人都是靠獎金髮財,誰會關注百姓要繳多少稅,真的就只是隨便抽查,給予一些震懾,主要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這些大財主身上。

“你們有信心就好。”

張斐點頭,又道:“我今日過來,是有一件事要吩咐你。你知不知道朝廷已經決定在東京東路推行免役法和青苗法。”

大狗點點頭道:“我也是剛剛聽說,之前還沒有定下來。”

張斐道:“我在那邊有多少人?”

大狗立刻道:“我們在那邊可真是人才濟濟,但一直都沒有用武之地,真是天天盼着我們稅務司過去。”

“不急!”

張斐道:“讓他們暗中收集消息,到時稅務司去了,他們的這些消息都可以換獎金。此外,今年青黃不接馬上就要到了,估計青苗法肯定會趕在這時期在東京東路展開,我需要第一時間收到的那邊的消息,尤其是關於免役法和青苗法在當地的執行情況。”

大狗立刻道:“知道了!我等會就傳信過去。”

現在張斐已經不能將目光再侷限於河中府,要將目光投向全國,因爲二法真正競爭拉開序幕,他必須得關注朝中局勢,他已經不是昔日的珥筆,找個人罩着就行,也沒哪個權貴會拿身家性命給他拼,可如今他是一個大庭長,且得罪了太多太多人,在這場鬥爭中,他也是輸不起的。

而那邊官府也與馬家解庫鋪經過數日的商議,終於決定了雙方的查賬方案,達成合作契約,官府方面將會先投入兩萬貫到解庫鋪,並且還承諾,將來還會陸續投入一萬貫。

可是這契約剛剛簽訂,蘇轍便上門了。

“喲!今兒是什麼風,將蘇大檢察長給吹來了。”

見到蘇轍,元絳自然不會給什麼要臉色,可見他的演技是時刻在線的。

蘇轍躬身意義道:“真是抱歉!轍又來給元學士添麻煩了。”

在坐的官員不由得心中一凜。

元絳眉頭一皺,“又是什麼事?”

蘇轍道:“有人狀告你們提舉常平司與馬家解庫鋪私相授受。”

“?”

一旁的何春林道:“私相授受?我們提舉常平司不過是與馬家解庫鋪合作,這事大家都知道,何來的私相授受,你們檢察院是不是閒得慌,民間那麼多事,你們不去看着,就專門盯着我們轉運司。”

元絳先是擡手,示意何春林先勿激動,旋即又向蘇轍道:“他們有什麼證據告我們私相授受?”

蘇轍道:“他們的起訴理由是,提舉常平司突然選擇與馬家合作,並沒有詢問過其它的解庫鋪,而在此之前,他們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這些事,並且提舉常平司還投入了兩萬貫,他們覺得這不公平,這裡面肯定也存在貓膩。”

何春林道:“我們官府與誰合作,是我們自個的事,誰也管不着。”

蘇轍道:“官府與誰合作,這我們檢察院是管不着,但是我們檢察院有權調查,爲什麼提舉常平司會選中馬家解庫鋪,諸位應該也都知道,這種金錢交易,最容易滋生貪腐,有人表示懷疑,我們檢察院就不能坐視不理。”

何春林看向元絳。

元絳嘆了口氣,揮揮手道:“查吧!查吧!老夫現在也累了,懶得與你們爭。”

原本他們以爲,檢察院就是問問,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是,如今的檢察院已經是完全形態,檢察院的檢察流程,可全都是張斐當初定下的。

十餘個檢察員,七八個賬房,將涉及此事的官員,一一詢問了一遍,同時將有關賬目,以及官府與馬家解庫鋪的契約,也一一審查一遍。

甚至還將樊正叫來,一塊審問。

搞得那些官員是心驚膽顫。

好在關於與馬家解庫鋪合作,他們是有着充分的理由,也沒有人從中渾水摸魚。

首先,馬家解庫鋪後面是馬家當鋪與慈善基金會,他們是有足夠的財力擔保,絕不會因爲區區兩萬貫,就是撈錢跑路。

這話說回來,面對兩萬貫,不動心的,那也真是鳳毛麟角啊!

其次,朝廷與慈善基金會本就有運輸方面的合作,那麼加強與他們的合作,並且將飛錢業務交給他們,也都在情理之中。

因爲你飛錢沒有運輸保障,也是玩不轉的。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元絳也表示,官府不反對與其它商人合作,只要能夠達到與官府合作的要求,包括運輸隊,任何商人都可以與官府合作,主要是要有抵押物。

經過整整七日的調查,才全部審查完,最終檢察院表示沒有問題。

但是這對於官府而言,這可不是虛驚一場,而是敲山震虎,對檢察院討厭的程度,直接超過皇庭。

你這檢察院什麼都能調查啊!

確實如蘇轍所言,這種交易非常容易滋生腐敗,也是官員們撈錢的好項目,如今檢察院這麼盯着,往後誰還敢撈。

面對檢察院調查方法,現在腐敗手段,是完全不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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