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旁若無人的舉動,看得梅兒又羞又氣,卻又不知說什麼是好,氣鼓鼓地一個勁地往嘴裡送吃的!
就這樣,一邊是二人推杯換盞,喝得不亦樂乎,一邊是梅兒吃得又氣又脹。
沒過多久靈兒就醉倒在桌上。
凌羽憫笑着起身把靈兒抱到了大牀上。
“二哥,你要幹嘛?”梅兒驚訝至極地看着凌羽,尖聲問道。
凌羽回頭對梅兒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拉過大紅緞面的被子,蓋在靈兒的身上,看着靈兒紅撲撲的小臉兒,凌羽低頭輕輕地親了下,接着便搖頭回到了椅子上。
梅兒輕拍胸口,鬆了口氣。
“你個丫頭,人小鬼大!”凌羽半開玩笑地說道。
梅兒做了個鬼臉,也不說話,可心情卻好了很多。
“一會兒困了,你就跟她睡在這兒吧,”凌羽指着大牀說道。
“那你呢?”梅兒問道。
凌羽故意色眯眯地看向他,說道,“難道你想我跟你們睡在一起!”
“纔不要!”梅兒滿面緋色,連忙說道。
凌羽得意一笑,喝了杯中酒,起身就往外走。
凌羽推開房門,來到院子裡,如此折騰一翻之後,已然過了二更,擡頭看着滿天的繁星,凌羽竟然想起了那位六小姐,霍依依。
如此佳人,若能一親芳澤,豈不美哉!
就在這時,一陣若有若無的琴聲傳來,凝神細聽之下,才勉強辨出琴聲來的方向,左右無事,凌羽尋聲而去。
到得一處花園之後,琴聲終於清晰入耳,凌羽這才發覺,琴聲竟是由花園中的一座繡樓中傳出。
正值琴曲精妙之處,凌羽閉目細品,不禁暗自讚歎。
“啪”地一聲脆響,竟是琴絃斷了!
“唉,”凌羽輕嘆,緩睜雙眼,一聲“可惜”脫口而出。
“樓下何人?”
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凌羽對這聲音是如此的印象深刻!
“霍依依!”凌羽在心中驚呼,嘴上也險些叫出聲來,“竟然是她!原來如此!”
凌羽平復心情,暗道,“真是想誰誰來!”
凌羽看向繡樓,深施一禮,略有歉意地說道,“在下凌羽,聞琴聲而來,爲琴聲所感,冒昧打擾,還請六小姐見諒,在下告退!”
“吱扭”一聲,繡樓二樓的一扇窗戶打開了,凌羽擡頭望去,在星光照耀、燭光映射之下,他看到的,正是面若桃花的霍依依,凌羽心中暗歎,“如此驚容,真是我見猶憐!”
霍依依表情詫異,似乎不太相信下面的是凌羽,她借星光看着樓下之人:
來人十七八歲的年紀,身着白袍,一對劍眉高插入鬢,一雙丹鳳眼不怒自威,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嘴脣,尖尖的下頦,身型勻稱,腰桿筆直,雖然算不得美男子,卻也英氣逼人!
“果然是在庭院中見過的少年!”霍依依看罷多時,紅脣微啓,語帶三分笑意地輕聲說道,“噢,原來是凌少俠,不想小女子的琴聲擾了凌少俠的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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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擾之有,小姐琴聲意境深遠,聞之乃是三生有幸,”凌羽連忙說道。
“凌少俠謬讚,”霍依依剛要關窗,不經意間隨口問道,“凌少俠懂得音律?”
在霍依依心中,凌羽不過是一位浪蕩遊俠,定是祖父看上了他什麼本事,要收他到軍中做事。
“略知一二,不敢言懂,”凌羽小心地說道,說起來,離非的確是會彈琴的,不過凌羽對琴技卻是毫無興趣,是故他一年以來,一直沒有彈奏過。
“凌少俠以爲剛纔一曲如何?”霍依依有些意外,試探着問道。
“小姐琴聲悠揚,曲調優雅,雖無波瀾壯闊,卻在平靜中顯露柔韌,”凌羽話音一頓,接着說道,“只是,這琴聲中似有哀怨,若能釋然,當屬上佳之作。”
“大膽,滿口胡言,老爺的客人也不得如此放肆!”繡樓上,一個老女人突然出聲呵斥道。
“習婆婆,不必如此,凌少俠所言非虛!”霍依依咳了一聲,說道。
“是,小姐,”那老婦人聲音放低,關心地說道,“小姐,時候不早了,讓老身把窗戶關上吧,雖有寶玉護身,還是小心些爲好,免得着涼。”
凌羽聽着繡樓上的對話,猜了個大概,並未搭言。
過了一會,霍依依臨窗,略有歉意地說道,“凌少俠,今日失禮之處還望見諒,且天時已晚,已近三更,你我改日再論琴道,如何?”
凌羽聞言,自然願意,暢然說道,“當然,當然,但憑小姐差遣,在下告退!”說完,凌羽抱拳施禮,退出花園。
凌羽回到跨院的屋中,見梅兒也已然躺在了大牀之上,看着牀上的兩個小美女,凌羽不禁啞然失笑!
他突然發現自己有成爲君子的潛質!
過了一會,大牀上竟然傳來了輕微的鼻鼾之聲和囈語之音!
凌羽輕輕一笑,完全沒有睏意,一想到明日或許還能見到佳人依依,他就心動不已。
天終於亮了,凌羽一臉傻笑地呆坐了一夜。
見朝陽升起,凌羽來到院子裡,坐在石桌旁的石椅上,沐浴着溫暖的朝陽,他有一種莫名的開心。
梅兒醒了,她歪着頭,看着仍舊睡着的靈兒,若有所思。
靈兒也醒了,睡眼朦朧地看了看梅兒,慌忙起身,口中說道,“小姐!奴婢告退!”
離開屋子的同時,靈兒不忘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當她在院子裡看到凌羽的時候,臉又紅了,隨後,她笑了,笑的那麼可愛,那麼純真。
靈兒小跑着走了,就像是逃走的一樣,甚至都沒有和凌羽說話,只是在看向凌羽的時候,眼神之中似乎有一絲的感激。
凌羽並不知道,靈兒離開之後,直奔繡樓。
又過了一會兒,昨晚來過的三名家丁又來了,這一次,他們帶來了早餐,同時收走了昨晚剩下的酒菜。
然而,整個上午,凌羽就再未見過別人,他滿心期待的佳人之邀並未如期而至!
凌羽不解,又有些擔心,擔心霍依依是不是頑疾突發,又或是發生了其它什麼意外,他有心去看個究竟,卻深知像昨夜那般不請自去實在不妥。
凌羽在焦急中等待,在等待中煎熬。
梅兒在院子裡陪着凌羽聊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回屋去了。
直到天近午時,穆清來了。
穆清一身便裝,笑容滿面地走進院子,剛一坐下,穆清就發現凌羽愁眉苦臉,便好奇地問道,“凌少俠,這才一夜不見,你這是怎麼了?”
“唉,穆侍衛,你就別問了,不說也罷!”凌羽搖頭。
“難道昨晚過的不舒心?”穆清小聲問道。
凌羽一愣,想到那張大牀,難得臉上一紅,連忙搖頭說道,“穆侍衛,你想到哪裡去了?”
“哈哈,那就是太舒心了,對吧,是不是玩了一回大被同眠啊!”穆清哈哈大笑着說道。
凌羽一拍腦門,無奈地說道,“唉,穆侍衛,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兒,你就別猜了!”
“真是的,我知道少俠昨晚必然辛苦,這纔沒有在上午過來打擾,這怎麼還成了不是那麼回事兒了?”穆清不解問道。
凌羽搖了搖頭,不接穆清的話茬,問道,“大將軍如何了,他昨天怎麼會喝了那麼多,以大將軍的身份,不至於此啊!”
穆清撇了撇嘴,說道,“還不是因爲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這是何許人也?”凌羽問道。
“就是當今聖上的姑媽!”穆清說道。
“這,這跟個老太太又有什麼關係?”凌羽不解問道。
穆清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聲說道,“可不要亂說,這個老太太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她不僅是皇帝的姑媽,還是皇后的生母,更是當朝丞相的夫人,而咱們這位丞相,又是出了名的懼內!”穆清說着,不禁嘿嘿地笑了起來。
凌羽卻是不以爲意,說道,“這並不足以成爲大將軍酒醉的原因,一定還有其它事情!”
“好了,咱們哪管得了那麼許多,走,我們兄弟幾個要去三笑樓喝上幾杯,大夥讓我過來請你,走吧,就是再不開心,只要三笑樓的三杯酒下肚,管叫你愁雲盡去!”穆清說着,便要拉起凌羽往外走。
“請我?你們兄弟喝酒,我去不太方便吧!”凌羽未動,說道。
“凌少俠客氣了,當日的援手之恩,兄弟們可是沒齒難忘,那幾位兄弟雖然不善言談,可是對凌少俠的感激和景仰之情,還是溢於言表的!”穆清眼珠一轉,說道。
凌羽連忙擺手,一笑問道,“不對啊,你們怎麼這麼得閒,不用留在將軍身邊侍候?”
“唉,是這回事,”穆清嘆息着說道,“今日清晨,六小姐頑疾忽發,直到巳時才見好轉,這不,將軍宿醉剛起,便去琳琅閣看望六小姐了,人家大小姐的繡樓,我們幾個拿刀的還跟着做什麼?”
凌羽聽了穆清的話卻是心頭一顫,臉上的神情在一瞬間變了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