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25年以後,筆者曾去過一次晉北高原腹地的娘娘溝。這是中西部地區少見的一個富裕村莊,寬闊平整的村街兩側,擁擠着成片的新式瓦房。而在村街盡頭的西坡樑地裡,已聳立起十幾幢設計俗氣但裝修豪華的別墅式樓房。

村人們把那片別墅區稱作“侉子花園”,據說產權都是當年的那幾位北京知青的。但是除了陳成以外,其他人似乎從來也沒有到這裡居住過。

在村辦飯店的高臺階上,我見到了一個形容可怖、蓬頭垢面的老人。他沒有左眼和鼻子,關張臉歪曲地扭結在一起,形成一個深陷進去的窪坑。右眼卻靈活而又狡黠。給人最深印象的是,那顆不停轉動的眼珠,竟閃射着一種極爲動人的金黃色。

有人告訴我,這位老人叫郭杆子。

我想走過去和他攀談,但終於還是未能鼓起充足的勇氣。因爲,他當時把褲子一直褪到腳脖子上正旁若無人地擺弄着自己的生殖器。

後來,飯店的服務員給他端出一大盤質量很不錯的飯菜和兩瓶啤酒,他懶懶散散地用手抓着吃了。喝啤酒時,酒沫順着歪斜的下巴滴在生殖器上,又一滴一滴地流淌在臺階上,令人作嘔。

他走的時候,我發現他的一條腿已明顯地殘廢了。

走起路來,身子前後左右劇烈地晃動,極滑稽。

“他的腿怎麼了?”我問村人。

“打的。”

“誰打的?”我問。

“礦上的人,”村人說,“去搞人家的老婆,讓人家逮住了。”

我知道,他所說的礦上,就是清泉溝那個頗具規模的村辦煤礦了。“礦上”已沒有娘娘溝本地人了,工人大都是從河北、河南兩省招來的。去搞人家的老婆,當然要捱打了。

1984年陳成回到娘娘溝時,曾給了郭杆子5000塊錢,讓他開一個小店,自己養活自己。他拿了錢,就去搞女人。有錢時,人家還半推半就;錢沒有了,人家就不再讓他上門了。硬進,就捱了打。

第二年陳成再回來時,又給了他幾千元錢。說,搞女人,是要花錢的。以後,陳成每年都給他一筆“搞女人”的錢,且隨着物價水平的上漲而逐年增加。

有人對陳成花錢養了這麼一個“老流氓”頗不以爲然。陳成幽幽地說:“娘娘溝的精血,已經不多了,讓他多傳一些吧。”

村辦飯店的老闆是一個能幹而又極美麗的婦人。她每天都要親自下廚,給郭杆子做兩頓飯。不過,她從不允許他走進店門,怕有礙觀瞻,影響生意。

有人說,她就是當年的蘭女。

她有兩個孩子,只可惜都送到北京去上學了。我未能見到。不知他們是否也像母親一樣,長着一頭淺棕色的美麗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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