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着風紀財團從不做找人這種不費腦子的體力活, 雲雀獨自一人來到彭格列日本分部,纔不是因爲懷疑口袋裡的圓玉是新型武器特意前來提醒沢田綱吉的。
“雲雀?”綱吉的辦公室內,正在和綱吉討論事情的獄寺看見雲雀就像看到了稀有生物一般。雲雀身爲彭格列的第十代雲之守護者, 可獄寺從未見過他來值班。
坐在辦公桌前的綱吉倒是一臉平靜, 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雲雀來這裡打卡上班。對於雲雀的突然來訪, 綱吉指了指辦公桌上泡好的茶, 向他投去了一個等候多時的微笑。
“我不喝, 要知道我可不是來找你敘舊的,沢田綱吉。”雲雀走到辦公桌前,上次碰面還是打敗白蘭的時候。
當時白蘭利用窺知平行世界的能力想要統治世界, 被綱吉打敗後十年前的白蘭陷入迷惘,好在被尤尼的溫柔拯救。現在的白蘭已經不是彭格列的敵人了, 但單白蘭的個性而言他仍然是個怪胎。
“雲雀學長, 我也沒有要和你敘舊的意思。”比起雲雀, 綱吉更加不願意去追憶中學時各種被雲雀咬殺的慘痛經歷,連想到這件事本身都很尷尬。
綱吉連忙趕走腦中的回憶, 嚴肅了表情,“雲雀學長,我和獄寺正在討論並盛中學附近不明能量的匯聚事件。我們懷疑是敵對家族正在研製新型武器,我希望能夠聽聽你的看法。”
“哇哦。”雲雀的語調上揚。綱吉一語道破他的來意,不可小覷的是綱吉的想法竟與他心有靈犀般的一致。
雲雀把口袋中的四魂之玉拿了出來, “我去密魯菲奧雷瞭解過情況, 據白蘭所說, 這塊圓玉是他在現場撿到的。它的主人是一個小女孩, 目前下落不明。”
“那麼我們首先要找到這名小女孩。”綱吉沒從雲雀的手裡搶四魂之玉, 反而拜託身邊的獄寺去找人。
“是,十代目, 無論用什麼方法我一定會把她帶到您面前的。”綱吉的委託對獄寺來說就是聖旨一般的存在,他幹勁十足地正要出門去執行任務,卻被雲雀冷冰冰地給叫住了。
雲雀取出手機,點開應用程序,給不明所以的獄寺讀出了尤尼的回信,“那個女孩子身高一米五多,有一頭金色的長髮,身穿白色連衣裙,還有一個挎包,看樣子像是低年級的中學生。”
讀完,雲雀凝視着手機屏幕,不對勁的神色僵在了臉上,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心尖。
察覺到雲雀表情的異常,綱吉也發現這描述中的小女孩帶有十年前一個人的影子。
“獄寺,麻煩你先跑一趟並盛中學,我想她大概率是我們的學妹。”支走了獄寺,綱吉倒了一杯熱茶遞給雲雀。
“我還有事。”雲雀原封不動地把茶杯放回到辦公桌上。
本想把找人的繁瑣工作交給綱吉來安排,但在看完尤尼的回信之後雲雀改變了主意,內心很在意的感覺讓他想要親自去確認一件事。
“雲雀學長。”
綱吉的聲音讓走到門口的雲雀止住了腳步。
“十年前我親眼看見她出了車禍。雖說雲雀學長你說你曾見過她,說她去了另一個世界,但這些年來你創辦風紀財團研究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件,始終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她還活着。”綱吉停頓了一下,把雲雀由於思念太深從而看見幻覺的懷疑嚥了回去,“雲雀學長,即使她還活着,時間已經過去十年了,她也不再是小女孩了。”
面對着雲雀的背影,綱吉試圖靠一波理性分析勸雲雀放棄他的執念。綱吉沒有提起淺月茜的名字,他相信雲雀明白他指的人是誰。
雲雀偏過頭,一雙鳳眼朝後看向一本正經的綱吉,“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只是相信她,僅此而已。”
並盛中學,淺月茜徘徊在校門口尋找丟失的四魂之玉,正午的日光打在她的腦袋頂上,直到額頭冒汗也沒看到四魂之玉的影子。
“四魂之玉目測很值錢,或許有學生撿到上交給學校了。”淺月茜冒出了一個樂觀的猜測,大概是潛意識在告訴她快點去風紀委員室找雲雀幫忙。
淺月茜走進校門,學校的模樣給了她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一路上全靠問路才找到並盛中學,淺月茜的直覺總感到這附近的街道似乎和先前不太一樣,但對並盛不熟的她也並未過多在意。
憑着記憶來到風紀委員室的門前,在推開門的一刻淺月茜幾乎要脫口而出雲雀的名字,但擺在她面前的場景卻讓她徹底傻了眼。
一屋子的辦公桌整齊排列,齊刷刷的視線看向一臉茫然的淺月茜。
“你是這裡的學生嗎?學生要穿統一的制服,進門前要敲門。”和淺月茜講話的是一個成年女子。
“不。”淺月茜下意識地否認,她後退了兩步把視線移到門上的牌子處,清楚地看到了自帶冷漠無情氣場的三個字——教導處。
“我校非本校學生和職工禁止入內,你是什麼人?”淺月茜的否認迎來了一堆警惕的眼神。
一名男人直接起身蹙眉走向淺月茜,“並盛從十年前起變成了一個黑手黨家族匯聚的地方,彭格列家族特意在並盛中學設立了專門負責保衛工作的小組,你該不會是黑手黨吧?“
淺月茜還沒搞懂爲什麼風紀委員室憑空變成了教導處,她不認爲自己是白癡會幹出認錯門這種蠢事。
“不是。”淺月茜有一種初次見面對方就很犀利的錯覺,她剛想解釋自己是來找人的,廣播提示音忽然響遍整個校園。
“請全校師生不要擅自在校園裡走動,我們正在尋找一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金髮女生,請看到該女生的人迅速和保衛隊聯繫。再廣播一遍……”
“誒?”伴隨着廣播裡迫切的聲音,淺月茜兩眼發懵地迎上面前男人貨真價實具有敵意的目光。
“保衛隊在找你,看來你果然是與彭格列家族敵對的黑手黨。”根據以往的經驗,保衛隊的目標都是想破壞學校的黑手黨恐怖分子。男人自持身材比淺月茜明顯高大強壯,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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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教務處內有人在第一時間打電話向保衛隊報信。
“等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學校的風紀委員室在哪裡?”淺月茜忙着朝男人擺手,眼下的情形一團亂,她迫切地想要找到雲雀幫忙。
男人卻根本沒有等一下的意思,他忽然快速衝到淺月茜的身後,一隻手就攥住了淺月茜的兩隻手腕,“並盛中學早在幾年前就沒有風紀委員了。”
“好了,這次入侵學校的傢伙也太弱了,我去把她壓到保衛隊那裡。”男人和同事們打了聲招呼,另一隻手按住淺月茜的肩,強行帶她走到過道上。
“這裡不是我去過的並盛中學。”淺月茜低聲自言自語着,她不明白這裡爲什麼變成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但敢肯定的是這裡的人把她當成敵人。
要逃跑才行,淺月茜的腦子裡冒出了這個念頭。制伏她的男人雖然體型有優勢,但目測信心膨脹沒有任何防備。
淺月茜乖乖地服從男人,任由他壓制着前行在過道上。
左前方是樓梯,淺月茜突然扭頭一口咬住男人的胳膊,趁男人疼痛鬆開手的一瞬間朝樓梯往下跑去。
淺月茜不敢回頭,她能聽到身後男人正在追她的腳步聲。淺月茜一口氣跑下樓梯,本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迎面的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正筆直地朝她跑來。
“我們是並盛中學的保衛隊。入侵者舉起雙手,不要動!”
強硬的命令傳來,淺月茜的眼中閃過驚慌,此刻竟有一種警察抓犯人的感覺,不服從就會被攻擊的節奏。
傻子才吃眼前虧,淺月茜雙手舉過頭頂,眼睛瞥向從樓上追來的男人,“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找人的,是他初次見面就對我無禮。”
淺月茜甩鍋,教導處的男人揉着被淺月茜咬痛的胳膊,看向保衛隊的人,“她和你們廣播中要尋找的人一樣,我擔心她對我們學校有危害才率先一步動手的。你們也知道,這些年來並盛中學不太平。”
“這個,上面只是吩咐要儘快找人,好像並沒有交代要動手。”保衛隊的隊長仔細回想了一番,彭格列家族的嵐之守護者真的沒用生擒或是活抓這種隱含攻擊意味的字眼,於是連忙收起了剛纔用來震懾人的神色。
隊長看向淺月茜,“你別緊張,再沒有收到明確的命令之前我們是不會對你出手的。”
哈?難道要把希望寄託在他們上級的命令上麼?淺月茜並沒感到半分安心,“我說過了我只是來找人的。”
淺月茜再一次強調她的來意,她懷疑在場的人聽力和腦袋都有問題。
“小妹妹,你要找的人是誰?”一個沉穩的男聲在淺月茜的身後響起。
“雲雀恭彌。”淺月茜下意識地回頭,迎上了獄寺忽然驚訝的表情。
映入淺月茜雙眸的是獄寺那一頭熟悉的銀髮,但從身高年齡上來看淺月茜並不認爲她認識面前這個男人。
“原來是這樣。”短短几秒,獄寺恢復了柔和穩重的神色,“你們都回去工作吧。這個小妹妹,淺月茜交給我就可以了。”
衆人退散,原地只剩下淺月茜警覺地盯着獄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淺月茜輕聲地脣語,被陌生人莫名其妙地追捕,又被陌生人輕易叫出了名字,果然這裡發生的事情都太過古怪。
“淺月小姐?你這個樣子我還是叫你小妹妹順口一點。”獄寺考慮着稱呼問題,完全沒有意識到僅有幾面之緣的淺月茜根本認不出來十年後的他。
獄寺敘舊的模樣在淺月茜看來像極了色氣滿滿的猥瑣大叔。淺月茜瞄了一眼不遠處的教學樓大門,要想辦法離開只有趁現在了。
“雲雀!”淺月茜忽然指着獄寺的身後大叫。
“雲雀?”獄寺下意識地回頭,在看到空蕩蕩的過道之後無奈地笑了笑,被淺月茜的小把戲給捉弄了。
淺月茜的心卻慌得怦怦亂跳,一心只想着快點逃離這個詭異的地方。淺月茜一口氣衝出大門,身後並沒有任何動靜,她邊跑邊扭頭看向教學樓,沒看路的她一不小心猛然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抱歉。”道歉的話脫口而出,淺月茜卻在這一刻僵住了身體,她感到一雙手臂正在將她抱緊,一絲暖意從心尖鋪開,逐漸遍佈全身。
那人低下了頭,“你讓我再稍微等你一下,你對稍微這個詞的理解有誤吧,小茜。”
耳邊傳來的嗓音諷刺中夾雜着熟悉的溫柔,被埋在懷裡的淺月茜雙瞳放大,在一瞬間涌上了淚光。
“雲雀……”淺月茜的雙手不自主地抓緊了對方的黑色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