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七章 憤懣

“睡覺麼,唔,這麼晚了嗎?”

那人一震,隨即擡起頭來,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與往日相比,完全是變了一副模樣,他獨自在這裡已經待了很久很久,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了。

反觀他現在,舉手投足,行將就木。他,便是秦天昭的父親,秦文!

“是啊,大人,夜都很深了呢?”

那僕人看了一眼秦文,眼中微微有些不忍,他侍奉秦文很多年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秦文如此頹唐,幾十年的意氣風發,如今只剩下回憶。

“哦,是嗎,是嗎?”

秦文連說兩遍“是啊”,似乎有些疲憊,隨即慢慢離開座位,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

“咦,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竟然還有這煙花?”

走到院中,秦文擡頭看了看天色,剛剛嗅了一下新鮮的空氣,隨即有些疑惑的問道,不知不覺中,他似乎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他,已經閒了很久了!

“煙花?”

那僕人聽到秦文的話,馬上睜大了眼睛,果然,如同秦文說的那般,天上突然有絢麗的煙花被點燃,分外好看,只是好看是好看,但是現在又不是什麼節日,又放的什麼煙花,着實是讓人奇怪。

章野城中,已經有些焦躁的氣氛,整個章野城中,犬聲不息,章野,似乎已經有了亂像。

“快,找出章野城的糧倉,放火燒倉,在城中製造混亂,然後隨我打開城門,把將軍迎進來!”

駱行天按耐着心裡的激動,終於回到了章野城,他掃了一眼周圍的佈局,馬上知道自己的所在之處,他對這章野城,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在他們的尋找下,糧倉的位置很快就確定了,看守糧倉的守衛數量並不多,只有百餘人,畢竟現在城頭上打的十分焦灼,秦天昭也是很難分出兵來,看到如此,駱行天仍舊是小心翼翼,直到確定這裡沒有異常之後,才下令麾下的將士摸了進去。

守糧倉的南獄軍突然遭受敵襲,毫無防備的守衛們顯得手足無措,慌亂異常,連抵抗都沒抵抗,如潮水一般敗退下去。

駱行天等人也不追殺,一口氣攻入糧倉內,舉目望去,存儲糧食的倉房一排排、一列列,一眼望不到邊際,少說也有百餘座之多。衆人兩眼放光,紛紛看向駱行天。後者亦是難掩喜色,回頭對衆人說道:“兄弟們,放火,燒糧!”他一聲令下,衆人齊齊應了一聲,取出火摺子,挨個倉房放火。

囤積糧草的地方必須得乾燥,倉房是以木頭和乾草建造而成,可謂是粘火就着,都無須澆火油,只是把外面的乾草點燃,一會的工夫,一座倉房就會變成一座火堆。在衆人的合力下,數百座的倉房皆被點燃,此時舉目再看,偌大的糧倉已變爲一片火海,各處皆冒着滾滾的濃煙,火蛇上竄,將天空都映成暗紅色。等人們紛紛返回後,對駱行天喜笑顏開道:“魏兄,大事已成,我們現在趕緊撤退吧!”

駱行天環視四周,接着重重地點下頭,揮手說道:“撤!”

城中的火勢很快就徹底覆蓋了糧倉,城頭之上,秦天昭臉色變得蒼白無比,發生了什麼,這是發生了什麼?

他簡直是不敢相信,章野城這是發生了什麼,就在他出神的時候,城下,喊殺聲已然響起,柳伐一馬當先,在城下如同一個不可戰勝的天神一般,手持一把鬼馬狂刀直直的朝着章野城殺了過來。

“死來!”

一聲沖天的暴喝點亮了整個大夜,無數的火石猶如天災一般,不斷的衝上城頭,而此時此刻,城內已是一片哭喊之聲,西門告急,東門告急,十萬火急!

這把大火燒起,火勢蔓延迅猛,時間不長,濃濃的黑煙已直衝雲霄,還在前方守城的南獄軍見己方大營火起,無不大失驚色,軍心動盪,人們不知自己是該繼續守城還是該回營救火,一個個前後張望,不知如何是好,也無心再戰。

此時此刻,章野城,徹底亂成一團!

駱行天的這一招不可謂不狠,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連糧草都沒有了,吃飯都是問題,還有誰願意守城,拿什麼守,餓肚子守嗎?

秦天昭滿是不甘和憤恨,他拔出長劍,大吼一聲:“敢有後退一步者,斬!”

聽到秦天昭的聲音,守城的士兵們馬上又冷靜了下來,看着城下的強勢攻擊,雖然仍然是恐懼,但是顯然也是比剛纔輕了一點,此時此刻,他們都已經知道,軒轅武已經帶領麾下的人馬去處理城中的混亂了。

城下的柳伐聽到秦天昭的垂死掙扎,冷笑一聲,隨即揮了揮手,破壞力更大的火油彈和用浸油地雜草囊着的火石隨後趕到,章野城頭立時遭到了更爲巨大的破壞:恐怖的火油彈濺落處,立時烈焰四起,了燃了一切可以引燃地東西——木頭、兵器、守城器械、甚至兵士身上的衣服……。

而重達近三十斤的火石的破壞力則更爲驚人,巨大地城牆在猛烈的撞擊下亂石紛飛,現出一個個巨大的深坑,而牆體則像是打擺子的老婦人一般不停地猛烈顫抖着;至於脆弱的箭樓和望哨,火石所過之處,立時崩裂,碎裂的木塊四下紛飛,夾雜着守兵從高處墜落時發出的慘叫之聲。一時之間,章野城頭被血與火所覆蓋。

可憐的南獄軍在空前猛烈火力的攻擊下嚇得失魂落魄、亡魂喪膽,到處抱頭鼠竄。“咚咚咚……”又一陣戰鼓響動處,章野四面早已準備好的柳伐軍前陣駑兵立即重甲突進至城下二百五十步,然後依次擡弩,向城頭猛烈攻擊。霎那間,城下萬箭齊發,給原本已經混亂不堪的城頭更添了一把火。

慘呼聲此起彼伏處,不知又憑添了多少亡魂!

此時此刻,駱行天也沒有停下製造混亂的步伐,他沿途不斷放着火,製造着混亂,一邊也朝着城門口不斷靠近,此時此刻,城中的柳伐軍數以萬計,就是葉洛,此時也是從地道摸進了城內,而此時此刻,秦天昭還是如同在雲裡霧裡,不知道這羣人是哪裡冒出來的。

城內城外都是敵軍,在西門城頭上,寧飛頭痛欲裂,他已然是心若死灰,這城,還怎麼去守,城內的敵軍和城外的敵軍裡應外合,實在是讓他覺得有些無力,他雖是守着城頭,心裡已經在思考着自己的退路。

就在他爲這些煩惱的時候,駱行天已經殺到了城門下,守城門的南獄軍看到遠遠的過來一支人馬,也是有些疑惑,因爲這些士卒穿的與自己穿的沒有什麼區別,爲首的一個校尉剛剛走出來,還想說什麼,此時駱行天嘴角一咧,腳踏彎弓,隨即一箭就朝着這校尉射了過去!

“來人……來人……”

說時遲,那時快,那校尉剛剛擡手,想讓駱行天停下腳步,看一看駱行天的腰牌,只是駱行天怎麼會給他機會,他和敵人,也沒有什麼話可說。

“殺!”

橫刀立馬間,駱行天人已經飛奔到了城門口,此時畢竟,城頭上的寧飛也是聽到了風聲,他低頭一看,只見身後已經豎起了無數的火把……

“弟兄們,給我殺!”

看到城內的柳伐軍,寧飛是又恨又怕,此時此刻,他只想着怎麼逃出這裡,怎麼突圍出去,至於這西門,誰愛守誰守,從一開始,他就抱着能逃則逃的心思,這也是秦天昭看走了眼……

寧飛一聲令下,他麾下的將士還是動了,軍令如山,不得不去,只是這一聲令發出,他自己卻是先沒有了身影,而城下的駱行天,已然是打開了城門。

章野城,已破!

城破以後,便沒有什麼屏障可以保護南獄軍了,除了他們身上穿的皮甲,西城門口,一片混亂。

駱行天在人羣中殺的興起,這幾個月以來的憤懣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他要借這些南獄軍的頭,來祭奠他死去的將士,還有他的好兄弟武澤!

喊殺聲連連,沒有主將的南獄軍,如同一隻無頭的蒼蠅,他們只能疲憊的應戰着,這幾日以來,城外大軍的巨石早已是讓他們心力憔悴,此時連寧飛都不在,他們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饒是如此,前幾日奉勸寧飛守城的部將還在城頭上廝殺着,他又是恨,又是氣,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和柳伐軍拼命廝殺。

但是駱行天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殺一些小魚小蝦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他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南獄軍的部將,身上的盔甲明顯和其他的普通將士不同,他冷笑一聲,已然殺了上去。

“死來!”

那部將還在與一個柳伐軍廝殺,突然聽到身後一聲暴喝,身子一冷,馬上轉過頭去,此時此刻,駱行天手中的長槊已然指向了他,那部將看到駱行天的長槊,嚇得趕忙倒退一步,那寒芒眼看就要指在了他的身上,若是真的刺中,此時他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想到這裡,那部將怒上心頭,手持一杆長戈,隨即憤怒的朝着駱行天呵斥起來:“無膽鼠輩,可敢報上你的名號,本將手下不收無名之鬼!”

“噗嗤”一聲,駱行天笑了,他看着這個南獄軍部將,如同看着一個孩子一般,他馳騁南獄良久,雖是聲明不顯,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能力,恰恰相反,他比起南宮制怒,也未必會差太多。

看到駱行天一笑,笑容裡滿是嘲弄,那部將徹底怒了,二話不說,隨即就朝着駱行天殺了過來,一杆長戈耍的是虎虎生風,但是在駱行天看來,就如同小孩子耍把戲一般。

“殺!”

他也懶得浪費時間,一把長槊直接就是打了出去,迎着這部將的長戈,滿是不屑和狂傲,他有狂傲的理由,對面的這部將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一個敵人。

那部將顯然也是看到了駱行天的隨意,心裡更是大怒,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打的過駱行天,隨即瘋狂的迎了上去。

“呲……”

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駱行天的長槊已經和那部將的長槊交織在一起,駱行天冷哼一聲,長槊不止,死命的朝着那部將殺過去,他力道極大,今夜又是極爲興奮,這一槊下去,哪是一個普通的小將可以抵擋的住的。

“噗……”

只聽到一聲悶哼,那部將倒退幾步,吐出一口老血來,此時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駱行天的對手。

怪不得駱行天會是那種,原來,他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駱行天也懶得跟這部將磨嘰,他一槊擊退這部將,隨即得理不饒,繼續朝着這部將殺了過去,那部將臉色一變,卻還是迎了上去。

“記住,你是死在駱行天的手下!”

駱行天嘴角一咧,吐出幾個字來,一槊已然刺穿了這部將的身體,隨即扔下了城頭,此時此刻,他又回過頭來,大聲對着還在抵抗的南獄軍大聲吼道:“你們的主將已死,還不投降?”

一聲咆哮,如同當頭棒喝,敲醒了還在負隅頑抗的南獄軍,他們紛紛轉過頭來,看了看場上,哪裡還有寧飛的身影……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在章野城的西門城頭上,已經響起了柳伐軍的呼喊聲,城頭上的南獄軍心若死灰,在這聲音的震撼下,不由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駕!”

一聲清脆的馬蹄聲響起,柳伐已經馳馬走進了章野城,西城門已破,他已經沒有必要在其他城門去浪費自己麾下將士的性命了,更何況,城中的柳伐軍將士也不再少數,南獄軍已經是無力迴天了。

“活捉秦天昭,賞千金!”

柳伐的話說的很簡單,但是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七個字,卻足以讓他麾下的柳伐軍瘋狂,歡呼聲響起,震天的喊殺聲也同時響起。

“我的頭就在這裡,誰能取來!”

說秦天昭,秦天昭已然在西城門口出現,一身烏黑的鎧甲在他的身上如同一隻毒蠍子一般,給人一種沖天的寒意。

那殺意,所有的人都能感覺到,城中火光四起,秦天昭已經顧不了那麼多,章野城丟不得,不然,他也就不會出現在章野城,並且親自守城了,但是即使如此,章野城,還是破了!

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在他看來,柳伐就如同他的宿敵一般,自己戰無不勝,卻總是差那麼一點,是的和柳伐相比,他總是差那麼一點,不僅是他父親那麼覺得,現在,他自己也是有這種想法。

“柳伐,你可敢與我一戰?”

他揚起三尺青鋒,看着柳伐,滿臉戰意。

柳伐微微一笑,滿臉不屑,過了半晌,又才道:“似你這等,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不知道天地倫理的人,與你一戰,實在是污了我的手,你趕快投降,告訴我秦文先生的下落,或許我還是饒你一命!”

聽到柳伐問起,秦天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只是瞬間,他便笑了:“嘿,我父親,你覺得他還會活着嗎?”

“你,該死!”

柳伐震怒,他真的沒有想到秦天昭真的會做出這樣的禽獸不如的事,其實秦天昭只是爲了激起柳伐的怒火,爲的就是讓柳伐與自己一戰。

“是嗎?”

秦天昭笑了,笑得很開心,他揚起青鋒,隨即不屑的道:“殺了便殺了,又如何?”

“那麼,你也去死吧!”

柳伐眯了眯眼睛,一聲咆哮,淵刀已然出手,他很少有出刀的時候,但是今日,他實在是震怒,秦文對他不錯,雖不說是情同父子,卻能爲了自己,親赴西南府,僅僅是爲了救自己一命,這樣的大恩大德,柳伐嘴上不說,心裡卻是一直沒有忘記。

秦天昭等的就是這麼一刻,他也不甘示弱,青鋒迎着柳伐的淵刀就刺了上去,端的是刁鑽毒辣。

“當!”

一陣火花擦響,兩人的兵刃又分開了,這麼久不見,柳伐已然不是當年的柳伐,但是秦天昭,卻是同樣如此。

“來啊!”

秦天昭咆哮一聲,手腕一翻,長劍再一次朝着柳伐的心口逼來,柳伐朗聲一笑,淵刀一攔,如同大江奔騰一般,滿是霸道,這一刀攔過去,秦天昭卻又收了手,貼着柳伐的刀身,竟然又朝着柳伐的手割過去。

柳伐大驚,馬上一擡胳膊,把秦天昭的長劍彈了開來,隨即接着劈向了秦天昭,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此時此刻,秦天昭也是感覺到了頭上的冷風,隨即就是倒退一步,躲了開來!

“砰!”

這一刀並沒有停下,朝着秦天昭的腳踝砍去,秦天昭滿頭大汗的躲過,卻是摔倒在了地上,不得不說,他還是差柳伐太多,雖然,他並不想承認。

“死吧!”

帶着無邊的殺意,柳伐反手一刀,狠狠的朝着秦天昭的頭顱砍去,此時秦天昭也是閉上了眼睛,滿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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