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率領人馬保護着董卓的家人離開郿塢後就直接逃往西涼,張繡則領着三百騎兵去尋找李儒。按照原計劃,只要他們他們不出亂子的話,還是可以將大部分西涼軍帶走的。
可是,等到李傕幾人率領剩下人馬到了軍營後,他們才知道自己已經來晚了。
呂布深知西涼軍的強大,再加上長安附近的西涼軍數量加起來已經達到八九萬之多,他不可能會讓李傕他們有機會將這些西涼軍全部拉走。
故而,在追殺郭汜一段距離之後,呂布就立馬率軍趕往西涼軍營地。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呂布並沒有對營地內的西涼軍採取襲擊,他反而對所有西涼軍將士說清楚長安城內發生的事情,當然,呂布不會傻到說董卓是自己殺的。
當大部分西涼軍將士得知董卓已經死了之後,他們的戰鬥意志已經動搖了,再加上現在呂布身邊已經聚齊了兩萬多幷州軍老部下,剩下的西涼軍更加不想跟呂布硬碰硬。
西涼軍已經失去了效忠的對象,此時有沒有大將來統帥他們,他們也就失去了堅守下去的理由。當呂布宣佈他們可以就地解散各自回家之後,大多數西涼軍都在營內搶了點糧草就逃走了。
最後,呂布也就只是受降了一萬西涼軍和一半飛熊軍。這一萬西涼軍都想繼續跟着呂布闖出一番前途,反正逃回西涼也是沒啥好日子,他們倒覺得不如留下來。
至於飛熊軍將士,他們雖然一直是由呂布統帥和訓練,但他們中大多數人都明白自己的效忠對象是董卓,除去飛熊軍中那些原來是幷州軍的那些軍士,其餘西涼軍出身的軍士大多選擇離開。
對於這支虎狼之師,呂布當然是不想就這麼放手,但是沒辦法,強扭的瓜不甜,他現在雖然也快掌握了將近四萬多兵力,但那些要離開的飛熊軍也不是好惹的,呂布並不打算現在就翻臉。
爲了表現自己的大度,呂布特許那些要離開的飛熊軍將士可以帶走自己的裝備,戰馬和一批輔馬,這算是作爲總教頭的他給這些飛熊軍將士們的最後一份大禮吧。
等到這些飛熊軍將士都離開後,呂布這才下令接管軍營,那些逃走的西涼軍將士大都是搶了些糧草和部分兵器盔甲,至於戰馬,由於呂布不允許他們帶走,故而也就沒有遭受到損失。
就在呂布在接管軍營的時候,李傕這邊也在半路上遇到了大批潰散的西涼軍將士,雖然有不少人認出了李傕等人,但他們大都沒有停下來,他們現在就想着趕快逃回西涼,逃離長安這個是非之地。
任憑李傕他們怎麼呼喊,大多數西涼軍將士都是隻顧着逃命,最後,李傕他們也就收攏了六千多兵馬,但他們也明白現在沒有繼續前進的必要了。
呂布這一招當真算得上是釜底抽薪,這些逃出來的西涼軍大多數都沒有盔甲,就算部分人有兵器,但也就是些佩刀和匕首之類的,至於其他的比如弓弩槍矛之類的兵器,由於太過累贅,西涼軍將士都直接選擇放棄。
此時,就算李傕拉起十萬大軍又能怎樣,難道要自己這邊的大軍赤手空拳去跟對手交戰嗎?更重要的是,此時他們手上沒有軍糧,就算他們有十萬大軍,呂布只要堅守營寨,他們就堅持不了三天。
最終,李傕等人也加入了逃亡的人流中,他們也沒有繼續抵抗下去的必要了,反正他們在老家有大量錢財,這些年跟着董卓,他們可沒少撈好處,僅僅是老家積累的財富,都足夠他們當個富家翁度過後半生了。
剛沒逃走一個時辰,他們就遇到了張濟,張濟正領着兩千軍士收攏士卒,由於張濟平時待人不錯,再加上他宣傳就算要回西涼最好也是一起回去,所以不少西涼軍士兵都願意暫時歸順張濟。
兩支人馬相遇的時候,張濟這邊也差不多收攏了將近五千多士兵,李傕等人都納悶張濟爲什麼會出現在這,於是他們就上前問道:“張濟,太師的家人呢?你爲什麼沒去保護太師的家人?”
“我侄兒已經找到了軍師。”張濟回道:“軍師身邊有三千軍士,他讓我將太師的家人交給他,同時囑咐我前來收攏士卒,籌集糧草。”
“什麼意思?”李傕不解道:“軍師沒讓咱們率軍反攻長安嗎?”
“軍師說你們會在呂布手下吃虧,故而特命我先做好準備。”張濟回道:“不過,沒想到你們會敗的這麼快,我纔剛跟軍師分手沒多久就遇到了大批潰兵。
軍師已經率人向北邊撤退,我侄兒張繡率領保護軍師北上,他讓我搞定這邊的事情後就去聯繫他,你們說現在怎麼辦,大軍潰敗成這樣,這仗也沒法打了。”
“還能怎麼辦?”郭汜搖頭道:“呂布這廝詭計多端,我們還沒到軍營就遇上了潰兵,現在我們也只有先撤回西涼再說了。”
“唉,不要耽擱了,趕緊跑吧,希望呂布現在不會追來。”李傕招呼衆人說道:“現在也沒辦法了,我們只能撤退。
沒多久,這幾位西涼軍大將就這樣一起跑了,而此時,李儒卻率領着三千多兵馬往北轉移。
“軍師,我們這是往哪走?”張繡看着旁邊的李儒問道:“我們這不是往西涼的方向。”
“我知道。”李儒點點頭回道:“你再護送我前行五十里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叔父現在應該很安全,回頭你見到你叔父的時候,就替我將這個錦囊交給他,到時候或許能幫上你們什麼。”
沒人知道李儒在想什麼,也沒人知道李儒現在想做什麼,但是,沒人會去質疑李儒的話,就是張繡,現在也都是老老實實的執行李儒的命令。
大半個時辰後,張繡率領部下離開李儒,等到天黑後,李儒這才召集心腹部下問道:“今天撤退的時候有沒有將信號發出去?”
“已經按照軍師的吩咐發出去了。”部下們回道:“只是,軍師,我們現在到底是去哪,很多兄弟都想回老家,可我們現在是往北走、、、、、、”
“唉,現在回老家不是找死嗎?先等等吧,等後續人馬追上來再說。”李儒嘆口氣說道:“我們先往草原方向走,等到了地方後,我再派人去將將士們的家人都接過來。
西涼已經不是什麼安全地方了,就算我們全都回了西涼又能怎麼樣,太師已經不在了,回去也是死啊,更何況長安那邊現在肯定是不會放過西涼的啊。”
等到部下們都退下去後,李儒孤零零的坐在席子上自言自語道:“真是沒想到會落到今天這一步,太師啊,您太心急了,當初我就說過那些大臣不可全信,您做事也太過魯莽。唉,還好我早有準備,不然,我這次恐怕也是在劫難逃吧。”
李儒現在算得上是心情淒涼了,一直以來她扮演的只是一個軍師的角色,有董卓在,她李儒纔有存在的價值,現在董卓沒了,李儒現在也就失去了方向。
他跟牛輔雖然都是董卓的女婿,擔他很少直接統帥軍隊,不像牛輔,他手上可是有十萬大軍,而李儒此刻最多也就能召集董卓的親兵而已。
好在李儒和董卓很早就做了準備,董卓的鐵甲親兵和大部分心腹部下對李儒也很熟悉,若是李儒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以董卓的名義召集這些部下的話,或許還能召集三五萬人也說不定。
第二天一早,李儒又繼續指揮大軍上路,他身邊也就六千不到的軍隊,再加上李儒又低調,且是往北方逃跑,避開了那羣往西涼逃跑的大部隊,所以到目前爲止,長安那邊都還沒有注意到李儒這支逃兵。
接連行軍兩天後,李儒總算是等來了他要等的部下,將近一萬飛熊軍沒有逃回西涼,他們在撤出軍營不遠後就發現了李儒留下的暗號。
與其他西涼軍將士不同,飛熊軍算得上是董卓精心栽培的精銳,他們雖然跟董卓的鐵甲親衛有點區別,但他們對董卓的忠誠卻不差上多少。
而且,董卓這人其實還算是會做人,他對待這些部下很是優厚,不少人甚至都受過董卓的恩惠。因而,在董卓死了之後,這些西涼軍出身的飛熊軍將士大都沒有選擇投降呂布,也沒有逃走,他們在等待召喚。
等逃出長安追兵的追蹤範圍之後,李儒這才下令整頓部下,到目前爲止,他手上共有將士兩萬餘人,且大多數都是兵甲齊全,尤其是那一萬飛熊軍,連戰馬都沒少一匹。
“軍師,我們這是去哪,再往北走的話,我們就要進入草原了。”一名飛熊軍校尉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中原已經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李儒嘆氣道:“西涼又有韓遂,馬騰之流,我們就算回去了也呆不了多久。若想避開追兵,我們只有北上草原,進入胡羌雜居的地帶放牧了。
哎,好在我早就派人去那做準備了,只要避開中原追兵的追殺,我們或許還能好好活下去,只是,從今以後,我們就只能呆在草原,成爲一支遊牧部落了。”
“原來如此。”幾個校尉點點頭表示理解,他們對進入草原定居並不反感,相反,若是真能這樣過上安穩日子,這些將士也並不會介意。
至於李儒說的中原,他們已經去逛過一次,能不能再去,已經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