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應了是,方纔離開。
項不渝由另一批侍衛隨從一起往地牢。這幾個月,他頻密地來這個地方,勤快到讓自己都感到不適應了。然而又,非來不可。
不管來了這裡多少次,始終無法適應這兒的黴味。他們點着檀香薰,卻只使得氣味複雜至極,甚至有些嗆人。他大步流星地跨步走下地牢階梯,朝關靜安王的石室走去。
看守在外面的人有四五人之多。直到見到項不渝來,才行了禮退身。項不渝貼身侍衛卻是一直跟在他身後。項允坐在乾草上,對項不渝的到來恍若不聞。項不渝輕哼,“不是說有事找朕麼?找了朕來,卻是在這裡看你靜坐?”
項允這才擡起頭。嘴角一抹冷笑,“找你來,自是有事。聽說遲靜蘭不見了?”
項不渝瞬間警覺起來。“你如何知道的?”
英俊的臉上是不屑的笑意。“我比你想像中要神通廣大。”
項不渝點着頭,眼神卻凍死人的冷漠。“這樣說來,是你把她抓起來了。”
“沒錯。我派人做的,”項允的神情欠揍地似笑非笑,“你放了我,允我離開大晉,我就將她放了。”
項不渝冷笑了一聲,“你覺得她比你的身價更高?不過一個妃子而已,想要她的命拿去便是。但你,我是絕對不會放的。”
“嘖嘖,真絕情啊,”項允譏笑,“也只有在我面前才這樣說吧?真正到她面前,你就成一灘春水了。”
“廢話少說!”項不渝揚高了聲調,“把她交出來。否則的話,十大酷刑,隨便你選一種。炮烙如何?這種刑罰已經很久沒人用過了呢。”
項允臉色的譏笑收了起來,“你當真不想要她的下落?”
“當真。”他硬下心腸。
“好,那你便等着收她屍體。”項允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又從從脣角往上勾。項不渝厭惡極了,恨不
得一拳打掉這個笑意。
靜蘭真的在他手裡?
項不渝不信。項允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那麼多人的情況下進入景天宮將靜蘭擄走。除非靜蘭私自離宮後被俘。但是,有沒有這個可能?他心下也沒有保證,但是目前他不可能在項允面前服軟。項澈與他,終究有血緣關係,而且已經老了,真正難有做爲。但是項允不同。他野心勃勃,手段殘忍。放虎歸山,將來也許會釀就一場悲劇。
不管到那個時候在位的是不是他,他都覺得項允不該留。
項不渝說了聲,“很好。那,今天中午就替你準備一個炮烙之刑。現在就把烙燒旺,想必到時候你踩在上面滋味會很銷魂。”說罷,立刻轉身。
項允沒有求饒,這讓項不渝有些出乎意料。但他還是堅定地走了。項允一定只是在造勢。他如今被關在這裡,項不渝有禁令,任何人不許來看他,所以他應該沒能和誰商量過擄走靜蘭纔是。
走出地牢,他一陣心煩氣躁。近來不順的事情真是一件接一件!
靜蘭,會是在哪裡?
心情焦躁煩亂,腳步也格外沉重。他回到御書房,面對一大堆奏摺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他在等待着原野他們回來。
一直到天黑,也未見他們回來,項不渝心裡更加難安了。靜蘭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真的猜不透!頭疼欲裂,加上心慌,項不渝漸漸覺得有些有氣無力。等他醒來時,發現已在牀榻上,張御醫就在身邊,“皇上醒了?真好了。”
項不渝濃眉皺着,就要爬起來,張御醫按着他,“躺着吧。您現在身體還虛着呢。國事雖重,皇上也要保重龍體啊。這般勞累以致暈闕,實在不能輕視。”
暈闕?他剛剛有麼?他想不起來,只覺得自己像是睡着了。四周站立着不少人,林雁舒亦在。她輕聲說,“皇上醒來就好了。臣妾
可擔心壞了。”
“皇上積勞過度,要好好休養一陣子才行。”張御醫說着將針盒收起來,躬身告辭。
項不渝舒了口氣,看了看林雁舒,“朕沒什麼事,皇后先回吧。”
“讓臣妾在這兒服侍你吧。”林雁舒關切地望着他,“皇上一個人在這兒,臣妾不放心。”
“宮女太監都在,朕怎麼是一個人?”
“底下的人,哪能真正上心呢?”林雁舒替他攏了下被子。
項不渝道,“原野可曾回來?”
“不知。”
項不渝便叫太監出去喊原野。好半晌,原野和秦箏方纔姍姍來遲。項不渝看他們的樣兒便知靜蘭沒找着,“都去哪裡找了?”
“能找的地方我們都分批找過了。問過司徒管家,並不曾有蘭妃娘娘回去的消息。去過城門,今日守得嚴格,基本上都有盤查,但沒有娘娘。所以,她出城的可能性不大。甚至屬下覺得她出宮的可能性都不大。”、
項不渝的目光轉到林雁舒身上,“皇后你覺得呢?”
林雁舒詫異地看着他,“蘭妃妹妹真的不見了?會是去哪兒呢?”
“打你離開後,她就憑空消失了。”項不渝關注着她的神情,就怕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怎麼會這樣呢?”林雁舒的眉尖蹙起,“臣妾離開時,她尚還好好地啊。”
項不渝揉了揉眉心,感到抓心的焦灼。靜蘭,你究竟會是在哪裡?他爲何覺得兩個可能都不靠譜。若說她還在宮裡,翻遍了皇宮卻找不到。他們連最偏僻的地方都找過了;若說出了宮,
爲什麼出宮?他們之前的矛盾不是已經都解決了嗎。景天宮外守着那些多人,不可能她走出去而沒有任何一個人看見。
她難道會憑空消失掉嗎?千萬,千萬不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的心臟承受不起這麼重的負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