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烈!”黎曼在無比的震驚中嘶聲喊出他的名字,指尖發着抖,攥住了他的袖子,“你在開玩笑對嗎?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別鬧了,這怎麼可能不是你的孩子?我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男人,你不可能不清楚。他是你的親生骨肉,都說虎毒不食子,冷子烈,我不信你會狠到這種地步。”
他低低地笑,目光清冷,一米秋日的暖陽從窗戶照進來,也沒能融化他眼底的寒冰,“只有我一個男人?這句話的真實度值得推敲。”
她心口一刺,難以言喻的苦澀感從喉嚨涌上來,舌尖發麻,她的指尖抖得厲害,連帶着整隻手都不受控制地發顫,“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我真的沒有……”
“你有資格解釋嗎?”他輕笑一下,並不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伸手剝落她的手,抿脣看她,“我本就是一個固執且專斷的男人,你在霍醇的別墅住了那麼久,孤男寡女,若說沒發生過什麼,你覺得我會信嗎?”
“可是你卻將我不止一次地留在他那裡,你說過,你知道他不會碰我,可你現在卻讓我打掉孩子!”黎曼從牀上撲下來,跪在他面前,用力攥緊他的西裝外套,眼底的祈求不言而喻,“冷子烈我求你,別開這種玩笑好嗎?這是你的孩子啊!你明明知道如此,爲什麼要騙自己?”
“打掉,我不想再多說。”
他將她一把推開,起身理了理衣角,居高臨下地睨着她。
黎曼鼻尖一酸,淚水奪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雙手雙腳並用,爬過去,卑微地抱住他的一條腿,拼命央求,哭喊,說,相信我,孩子真的是你的,求你放過自己的親生骨肉。
他眼底暗流涌動,臉色卻平靜如水,似乎她在講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故事。並且這故事讓他厭煩。
窗外起了風,雲層烏壓壓地沉下來,一瞬間風雲鉅變。
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
黎曼被他陰沉的表情嚇得虛脫,她周身寒意四起,耳邊莫名想起了霍醇的聲音:傷你最深的人一定是他冷子烈。
她瘋
了一般地搖着他,嗓子沙啞,就快要發不出聲音來,“冷子烈,你是不是早就不信我和霍醇是一清二白的?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認定我和他有染?”
“嗯。”
他淡淡地迴應,不多言。
可是,他真的這麼認爲嗎?若是霍醇真的對她做過什麼,恐怕他會直接殺了那個男人。
“那你爲什麼還要對我糾纏不休?!”黎曼憤恨地仰頭,卻難掩眼底的哀慼,“既然你覺得我髒,爲何還不放手?你嫌棄我,那就儘管扔了我啊,爲什麼要幾次三番地窮追不捨!讓我深陷,這很好玩嗎?”
他不動聲色地點頭,忽而揉了揉她的頭髮,語氣很涼,“好玩。你是我的玩具,我不會容許別人染指,因爲懷疑你髒,所以給你一些懲罰。待你深陷,然後給些教訓,現在知道違揹我的滋味了嗎?”
她愣,彷彿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好半天才得以喘息。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忽然想到了最開始離開他的時候,自己和霍醇在海瑞門口被他攔下,他要她回去,卻被她拒絕,那時他的眼神也是此刻這般冰冷,他說,黎曼,你不要後悔。
原來他在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要報復?
他指的不要後悔,原來是要她墮胎?!
這個懲罰是不是有些太過殘忍?
這可是他的親生骨肉!是他的血脈啊!
“我不會打掉孩子!永遠不會!我會生下他,哪怕你不認,我也會好好將他撫養長大,然後告訴他,他的父親是怎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當初竟然不顧一切地要將他殺死在母親的腹中!”
WWW●тTk дn●¢O 他的瞳孔因這番話而驟然縮起,眼底彷彿藏着一潭深不見底的黑泉,冷意蔓延,尤其是那句“心狠手辣”,讓他的心口莫名抽疼,呼吸困難。
“來人,帶她去墮胎!”
外面,一個人猛然擡腳踢開了房門,陰沉的氣息灌進來,還沒待冷子烈回頭,便只覺得後背被一個巨大的力道擊中,轟然一下,他竟被打得險些栽倒在地!
韶逸緊緊握拳,沒
有給他反應的機會,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拳頭如雨點般砸下,帶着呼呼的風聲,每一下都發出沉重的悶響,令人心悸。
“不要!”
黎曼撲上來想要制止,卻被緊隨而來的郜寧拖到了遠處。
她大聲哭喊,發現被打的男人似乎不知道疼一般,根本不還手。
冷子烈就站在那裡硬抗下他一次次帶着怨怒之氣的攻擊,身體捱上他下了狠勁的拳頭,每一下,都好像會立刻倒地不起。
黎曼的瞳孔驟然一縮,“韶逸,住手!”
可男人彷彿沒聽到她的話,依舊招招致命,若不是冷子烈下意識地用肩膀去迎,那他一定會被打死。
可他就是不還手。
任由這個男人發泄。一聲不吭。
似乎是在爲自己贖罪。
黎曼在郜寧手中拼命掙扎,她顧及着腹內的孩子,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可是她深知再這麼打下去,冷子烈絕對招架不住。他身上的傷不容小覷!
韶逸打紅了眼,完全不在乎是不是會將眼前的人打死,他只知道,他連死都不配!
墮胎?
他居然讓小曼墮胎?
他還是人嗎?自己的血肉都能狠心殺死?黎曼的身體也全然不顧?墮胎對母親的傷害有多大他不知道嗎?
韶逸的眸色猛地一寒,拳頭髮緊,朝着他的胸口打了下去!那裡有他致命的傷口!
如鐵般的拳頭帶着一陣陰悸風聲,劃破空氣,毫不留情地打了過去,直逼冷子烈的死穴!
接着,一聲悶哼,黎曼只覺得渾身一顫,巨大的振動從背部蔓延,帶着難以隱忍的疼痛,讓她的喉嚨發甜。
猛然一口鮮血,噴在了冷子烈胸口的白色襯衣上,刺目不已。
韶逸大驚失色,立刻收回拳頭想要將她抱住,卻不料,黎曼轉身護在冷子烈身前,擦了擦嘴邊的血,身體搖搖欲墜,卻硬撐着不倒下。
她含着淚光,低聲下氣地求他,“韶逸,求你別打他。他是我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