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泊王獨自留在皇都會怎麼樣,所以特意留下清月照應,有什麼事方便及時稟報。
而纖菲則和瀚王、瀾王一行人,離開了皇都。其實纖菲心裡也沒有底,有的時候,一場戰爭甚至要打好幾年,不知下次再見到泊王會是何時,那時的他又會如何。
在途中幾日,纖菲都靜靜的跟在馬隊後,皇上特意爲纖菲做了輛馬車,馬車的輪子上綁有棉花和棉布,這樣在路途上也不會太顛簸,纖菲感動的同時卻也有幾分懼怕。想想那夜,若沒有泊王及時趕到,纖菲不知皇上會不會假戲真做,當時皇上眼底的深情和強烈的佔有慾,讓纖菲不禁頻頻後怕。
大軍浩浩湯湯的行了三日,這日正行至林中,突然有人潛入纖菲車馬中,纖菲本來正在閉目休息,被突然而變的氣流驚醒,睜眼一看,卻正是上官婉嬈。
“宮主。”剛到車內便急急的說道。
“何事?”纖菲剛剛被她嚇了一跳,現在還未緩過神來。
“泊王出事了。”知道泊王是爲救宮主而被降罪,若是宮主知道,自是會悔恨非常。
“什麼?”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來,現今聽她這麼一說,到是立馬精神了過來。
“泊王被降罪於秋後斬首。”低頭說道。
“什麼罪名?”纖菲驚訝不已,本以爲大多會是把遷離出皇都,卻沒想竟是斬首之刑。
“非禮公主。謀害皇上。”婉饒自是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如今看公主這般卻也明白,這罪名是莫須有的。
“謀害皇上可有罪證?”纖菲皺眉道。
“聽說那夜泊王刺傷了皇上,具體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婉饒也同樣皺眉道:“當時在場了只有徐公公、皇上還有泊王三人,徐公公被泊王當場打死了,現今知道實情的便只有皇上和泊王了,皇上不說誰又敢問呢。而泊王已經被關押到宮內大牢裡了,更是無法相問。”婉饒急切的說,眉頭也是皺的緊緊的。
纖菲聽到這裡更是覺得奇怪,雖不知當晚他們走後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覺得事情必然不簡單,何況看泊王平日對皇上的敬重,是如何都不像會刺殺皇上的啊。此事必有內情。
“你怎麼進來的?”剛剛看她着急的樣子倒是忘了問。
以爲纖菲在想泊王的事,沒想到她突然問向自己,一時沒能反應過啊。愣了下,忙答道:“瀾王知道我,便放我進來了。”
“瀾王知道你?”纖菲挑眉相問。
“前些時日對酋冷國的消息傳送,是司空副宮主讓我配合瀾王的,自是那時便認識了。”說這些話的時候,婉饒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着。
纖菲暗歎,看來這瀾王倒是得不少人傾慕呢。
“好了,你先回宮照應,有什麼事及時來報。”纖菲淡笑着說。
“是,宮主。”說罷,轉身離開,飛身一躍,便消失了蹤影。
摸摸腰間的軟劍,纖菲嘴角也浮起薄薄的笑。
“小娥。”向外面喚道。
“公主。”並不進馬車,在外面回覆道。
“請瀚王前來,有要事相商。”簡單的一句話,卻已經足夠。
不多時,瀚王掀簾進入馬車,坐於纖菲對面。
纖菲笑着看了看他,方要說話,卻被瀚王搶先。
“我不同意你單獨冒險。”雙眼緊緊的看着纖菲,恐怕一不小心她便溜走了。
“可是五爺,泊王如此幫助於我,我若是不救他,自己心裡怎能過意的去?”纖菲誠懇的說,此時也不用在多說什麼,他能猜出自己的心意,也早就想到自己的決定了。
“可是,你要怎樣救他?”瀚王皺眉道。他現在不願她在去冒險,一絲一毫的險都不願。
“我還不知道,可是最起碼要先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只有我親自去,才能知道真相。”纖菲看着瀚王的眼睛,那雙眼睛裡寫滿了深情和心疼。“五爺,讓我去吧,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而且我現在的武功足夠保護自己的了。”
“也罷,但是這軍隊中還是有皇上的眼線,現在離皇都還近,所以你要走,就只能悄悄的走,你叫婉饒來裝成你,在車內待着吧。”瀚王溫柔的說,心裡卻是惴惴不安。
“嗯,好,我會快去快回,你放心吧。”纖菲睜着水水的眼睛,看着瀚王,眼神無比的真誠,像是誓言般一絲不苟。
瀚王也不在說什麼,只能淡淡的搖搖頭,囑咐纖菲千萬小心。
如此說好,纖菲便在當天夜裡,偷偷離去,留婉饒替自己留在馬車上。
穿過一片林子,在一條靜靜流淌的小河邊,是鸞舞宮準備好的馬車,雖不及皇上特意爲自己準備的舒適,但裡面也是應有盡有了。
連夜趕路,終於在第二日夜裡到了皇都,做好準備,纖菲穿了黑色的夜行衣,便翻身進入宮牆。
自己便被關進過牢房,自是熟門熟路,幾下便偷偷潛入進去。可是一路並不見有侍衛巡視,纖菲心裡暗暗嘆息,莫非是皇上設下的陷阱?
便不再向牢房內行進,而是轉頭去了浣衣坊。找了好久才終於找到呂霞雯,也就是宮中的小雀。
“宮主?”雖是驚訝,但想想時間也是差不多,只是沒想她竟連夜兼程趕回。
“小雀,對宮中現今形勢,你知道多少?”纖菲緊張的問。
“現今王皇后只是空有皇后之名,陳妃正掌控後宮,容妃依舊清冷如常,趙妃更是自由的不管世事,不知宮主想知道什麼?”小雀悄聲問向纖菲。
“現今宮中守衛可還正常?”纖菲眯眼問道,想必事情並沒有那般簡單。
“今日守衛倒是少了很多,也不知是爲何。”小雀還沒想明白到底是何原因,卻也只能先告訴纖菲。
“你幫我聯絡,我要進牢房。”纖菲看向她,知道這宮中還有鸞舞宮的人,所以便讓她去安排。
“宮主爲何不深夜偷偷潛入?還省去很多時間。”小雀疑惑的問道,不知這宮主是何打算?
“
我要僞裝成侍衛,正式的進去守夜,你明白了嗎?”嚴肅的看着她。
“哦。小雀明白,自會爲宮主辦理。”點頭答應。
“辦好後找人聯絡我。”說罷轉身離去,飛身出屋。
一抹黑色身影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之中,只是一瞬,形如鬼魅。
…………
第二日,纖菲便穿成侍衛的樣子,隨公孫頓悟混進侍衛之中。
和這些侍衛們相處下來,還真是累人,說話聲音已經很粗了,還要被他們說成女生女氣的,纖菲無奈,誰讓自己本就是女子?!
“哎,你,你,說你呢。”一個小太監經過,指着纖菲道。
“啊,公公。”纖菲恭敬的低頭說,這小公公是管理牢房的主事,難怪看上去幾分眼熟,卻正是曾經罵自己的那位公公。
“你,去把牢房裡打掃乾淨,順便把淨身桶倒了洗刷乾淨。”指着纖菲頤指氣使。
纖菲心裡那個恨啊。爲什麼讓自己幹這些?想必是看自己的樣子好欺負,卻也無法,順應的點頭離去。
走到一半,卻突然被司徒頓悟攔住。他一身侍衛裝束,很是精神,人看上去也俊朗非常。
“公公。”也不管什麼,拉着纖菲便回頭喊道。
“哎,算了。”纖菲小聲道,可不想此時鬧出什麼事,還是安安靜靜的問清了事實才好。
“宮主放心便是。”低聲對纖菲說道,語氣竟是出奇的溫和。
“公公,這是屬下的弟弟,初來宮中自是不知規矩,今日就先讓別人去洗,今夜我安排他值勤,等他熟悉了再打掃也不急。”話語雖是恭敬,但是語氣卻生硬的很。
半天得不到回答,纖菲心裡暗暗思量,完了,這要是打起來可如何是好?
“哦,原是孫侍衛的弟弟啊,那就是咱們自家弟弟了,那就算了吧,我再命別人去就是。弟弟剛到,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便問雜家,雜家自當相助。”反過來,這公公倒是對司空頓悟客氣不已。這裡沒有人知道司空頓悟的真名,大家都叫他孫大哥,不是他年長,只是他武功最好,人人這般尊稱他而已。
纖菲不名所以的擡頭看向司空頓悟,卻只見他微笑着看向自己。纖菲便也沒有多問,悻悻作罷。
一日將近,整個白天倒也是什麼事都沒有,就是大家簡單的訓練了一下,走走隊形,練練力氣,也再無其他。
到了晚上,纖菲便和司空頓悟一起守夜,守夜的人每晚是四個,在牢房裡面兩個,門外還有兩個,半夜會有公公來查房。
纖菲和司空頓悟在牢房裡看守,直到已經夜深,纖菲才低聲問道:“泊王被關在何處?”
“在最裡面的牢房,公主跟屬下來便是。”說着引領纖菲來至一個緊閉的鐵門前。
“我進去和他說幾句話,你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什麼人來,便及時通知我。”纖菲說着便拿了鑰匙將牢門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靜靜的坐在牢房中的土牀上的男子,見到有人來了,微微轉過頭,月光在牢房上的小窗口照射進來,在他身邊形成一道光柱,他整個人便如困於黑夜的仙子般靜好。他身上不再是華麗的錦服,而是灰色的囚衣,好在並未受傷,想必也無人敢拷打於他。
看向來人,目光一滯,難以置信、想念、疼痛和驚喜等多種情緒混在眼底,卻只是一瞬,便悄聲掩去。
“泊王。”纖菲輕輕的喚他一聲,不想幾日不見,他竟是更加消瘦了,臉色也略顯滄桑。
聽到纖菲的呼喚身子微微一震,才終於醒悟,這次不再是夢魘。
把邪魅的笑依舊掛在嘴邊,淡然問道:“來看我了?”
“泊王……”雖是他裝作沒事,可是想必他心裡卻也是難受的很,否則怎會見了自己半天還未曾反應過來。一時語噎,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怎麼?莫不是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心疼了?”笑着說道,整理了下身上的囚服,“現在的我,有那麼狼狽嗎?”
“沒有。”眼裡是要噴涌的淚水,嘴上卻是淡然的笑意。
“那你還那般表情,要哭就哭,這表情真是難看。”邪魅的笑着看纖菲,眼底的絲絲心疼再也隱藏不得。
“呵,我爲何要哭?”說着揮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好你聰明,沒有夜探牢房,否則現在你就在我旁邊陪我一起吃牢飯了。”還是那般笑着。
“我昨夜進宮便發現侍衛少了很多,就覺情況不太對,原來是真有埋伏。”纖菲擡頭對泊王說道。
“嗯。”說着拉了纖菲在土牀上坐了,接着又道:“父皇覺得我對你的心意,已經對他構成了威脅,便要除去我,想必他如今這般也是怕我逃出去,對他不利吧。”泊王幽幽說道。
想到那日父皇的作爲,他心生寒意,卻也能理解他的苦衷。“你是朕的兒子,便也該知道這皇位之爭的可怕,現今我有意傳位給老五或是老七,與其你日後死在他們手中,不如現在便離開這個殘酷的人世,也能讓纖菲少去些隱患和麻煩。”父皇冰冷的眼神,讓他心碎。可是他卻明白他所說的,他更知道若是自己繼續這般在宮中,卻是會害了纖菲。有種感情比死開難受,那就是思而不得見,父皇不正是如此!
“豈知,你纔是最孝敬他的人。”纖菲黯然說道。以她對泊王的瞭解,他是最不可能害皇上的人,想必也與他自幼喪母有關,對這個父皇,他的感情是很深的。
“皇上現今已經年老,想必是怕日後的皇權之爭,所以……”見泊王不說話,纖菲又淡淡的說。
“也許吧。”雖是答的簡單,可是心裡卻是沉重,深深敬仰的父皇竟要置自己於死地,他心裡該是怎樣的疼痛和爭扎?虎毒尚不食子,這皇族還真是可怕。
“可是爲何徐公公會死?”纖菲疑惑的問。
“他知道的太多,是父皇殺了他。“泊王淡然說道。
“泊王日後可有打算?”纖菲想先徵求下他的意見,再行決定。
“不知道。連父皇都要置我於死地,我還有何處可去?”神色黯然的望向遠處的黑暗裡。
“泊王恨皇上嗎?”
“纖菲恨他嗎?”
兩人一時都無話可答。
纖菲心裡矛盾,皇上對自己那般的疼愛,可是現今對自己的疼愛卻變了質,變成對自己的傷害;泊王心裡同意矛盾,自己敬愛的二十幾年的父皇,卻要殺了自己,自己該如何自處?兩人都是這般,想要恨,卻不知從何恨起;想要和原來一樣,卻也再不可能。恨不恨對兩人而言,已再也說不清楚。
“泊王出來後繼續統領秋寒宮,在江湖上立於頭魁,也是不錯的選擇。”纖菲淡淡說着,想必和連恨都無法恨皇上,那是養了他二十幾年的父皇啊。
“也好,秋寒宮會幫助鸞舞宮的。”泊王也不看纖菲依舊看着遠處,這樣也可以名正言順,又不讓皇上生疑的見纖菲了吧。
“泊王,我們走吧。”纖菲拉起泊王從土牀上站起來。
“哎……”長嘆一聲,反手拉了纖菲,大步離去。
“小秋,你進來下。”司空頓悟遠遠的在牢房裡面喊在外面的一個侍衛。
“來了,怎麼了孫大哥?”剛探頭進來,便被在門口躲藏的纖菲一掌拍暈。
“泊王換了侍衛的服裝,便和宮主一同離去吧,餘下的事屬下自會擺平。”恭敬的說道,便拉了纖菲的手想牢房深處走去。
纖菲被不明所以的拉走,擡頭疑惑的看向司空頓悟。
“泊王換衣服,宮主在,自然不方便。”司空伊吾低聲說道。
“哦。”纖菲不禁莞爾。
“宮主出去後便向西宮方向,那邊是茅廁,此時天色以晚,人自然會很少,你們飛身離去便可。”司空頓悟低頭看向纖菲,溫和的道。
“我們出去後你怎麼辦?”纖菲皺眉問道。
“放心吧,我也會逃離皇宮,只要我消失了,這線索也就斷了,宮主放心便是。”笑着向纖菲道。
“那你自己小心。”纖菲真誠的說。
“宮主放心。”低頭說道,笑着看向纖菲,這個宮主果然不凡。
“好了。”遠遠的傳來泊王的聲音。
纖菲回身走過去,見泊王穿上侍衛的裝束卻是別有味道,少了些許邪魅,多了很多英俊瀟灑的氣息。
“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泊王拍拍司空頓悟的肩膀,轉身拉着纖菲離開。
纖菲回頭看了眼司空頓悟,他正笑着看向離去的兩人。點頭微笑,但願他能平安無事。
“哎?你們幹什麼?”門口的侍衛見出來了兩個人,藉着月光也看不清是何人。
“我想去茅房,一個人不敢,便叫小秋子看守,我大哥陪我去,要有事你就喊啊。”邊說邊拉了泊王向茅房的方向跑去。
身後的侍衛只是以爲他着急,便也不多問什麼,笑着搖頭。
快要到茅房的地方,眼見周圍的人已經不多,纖菲笑道:“泊王的輕功不知如何?”
“試試不就知道了?”笑着迴應纖菲。
纖菲笑了下便起身飛向房頂,泊王緊隨其後。
“比試一番如何?”纖菲笑道。
“好啊,只是輸了的人不許哭鼻子纔是。”笑着看纖菲,不知她武功如何了。
“還不知哭鼻子的是誰呢。”纖菲爽朗一笑,飛身而去。
泊王在後面笑着搖頭,卻也緊緊追上。
很快出來皇宮,纖菲和泊王纔開懷大笑,兩人哪有逃犯的樣子?
兩個穿着侍衛衣服的人,在如墨的黑夜裡竄梭、歡笑,空蕩蕩的街上只留兩人的歡聲笑語。
轉眼來至皇城外的樹林,夜色中的林子更顯幽靜,甚至有些陰森森。只是那裡有事先安排好的車馬,兩人快樂的你追我趕的到了馬車旁,卻發現車上空無一人,不祥的預感,兩人相互望了一眼,轉身便要逃跑。卻見四周出現了一羣士兵,前面甚至還有弓箭手。
兩人停足,背靠背站住,謹慎的看向四周,此時若是有琴在手,什麼事都解決了,只是可惜……
正在這時,卻突然有人衝進包圍圈,向周圍的一個領兵低語幾句。領兵點了點頭,身旁的人便手抱錦瑟而來。
纖菲看到這裡,嘴角笑意明顯。來人卻是小雀,她手中抱着的,正是纖菲的那把琴。
“公主,皇上降旨,今夜便是您和泊王的死期,因爲不捨,特意命你留曲一首,還望公主給皇上最後留個念想。”笑着看向纖菲,眼底的狡黠讓纖菲心知肚明。
“皇上,纖菲在此獻曲一首,望皇上原諒纖菲的不孝。”說罷,緩緩坐於地上,雙手輕輕撥弄起琴絃。
一首悠然的曲子緩緩而出,吸引的衆人的注意,每個人的表情都是沉醉。此時小雀急忙拉了泊王,飛身而去。周圍的人彷彿都着魔了般,並不理會兩人的離去,還都沉寂在那悠揚的曲調中不能自拔。
曲子漸漸變的激烈,周圍時不時傳來痛苦的呼喊聲,疼痛的嘶喊聲漸漸多了起來,纖菲閉目,不去理會這些人的痛苦,激昂的曲子突生,聲聲撕裂人的心神。
一曲未了,周圍已經一片寧靜,只餘幽幽的琴聲,在這森林中蔓延、漂盪,傳向很遠的地方,震落起一片片枯死的樹葉,飛舞的葉子在纖菲周身落下,遠處的月光絲絲照進來,唯美寧靜的畫面,然而身旁的死屍卻是詭異的很,每個人都是七竅流血而死,滴滴鮮血流出,流了一地的鮮紅。
彷彿地獄的少女般,一琴在手,便奪去了衆生了性命。髮絲凌亂的飄蕩在空中,濃密的黑,加之如墨的夜色,讓她整個人都如這黑夜的一部分。飄飄灑灑的葉子飄落,飛揚在周身,有些已經被琴音撕碎,更加殘敗不堪,重新落回地上,沾染了片片血跡,更是讓人心生恐懼。
嗜血的場面讓人不禁疑惑,坐在地上如仙子般姣好的人兒,到底是惡魔還是天使?若是惡魔,怎生的如此出塵淡然,若是天使,又怎會這般嗜血冷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