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然微微動了動眸子,只抿着酒,不說話。
五弟看着冷峻瀟灑,其實是心思最縝密也是最容易感懷之人,所以許多事情,他沒有告訴他,也並沒有逼他,不殺兄弟一是因爲他封君然的信條,即便雙手染滿血腥,也絕對不沾血親的血,二,便是怕這個弟弟多想,封羽然,到底還是多愁善感的,想想封家這一代孩子之,也只有他封君然,冷血無情,油鹽不進,到底,還是算他自己是個怪胎吧?
男人扯了扯嘴角,無奈的笑笑。
“皇兄,臣弟這離開這裡,對皇嫂的這點心思也不會再留在這個世。”說着,男人掏出一把雪白的紙扇,小心翼翼的放在飯桌“這個,臣弟不帶了,一開始,也不是臣弟的東西……”
說完了,封羽然撐着桌子慢慢站起來,酒後的燥熱讓他直接甩手摘掉了頭頂的發冠,漆黑的長髮披散在蟒紋親王袍子,男人這麼扶着門框,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去。
封君然沒攔着,只給魏有停使了個眼色,魏公公見狀連忙去攙扶,卻被封羽然一把推開,這個男人這麼倔強而又踉蹌着,慢慢走出了未央宮,消失在茫茫夜色之。
“皇,安陽王這樣……沒事吧?”
封君然一口喝乾了酒樽裡的酒,淡淡道“他一直被老四護着,也給學會長大了。”
被人寵愛着長大,其實也未必是好事。
封君然捏着酒樽,低頭看着透明的酒水倒映出自己冷漠的面容,良久之後,才喝完最後一杯酒,將扇子收進懷裡,轉身離去。
才踏出屋門,迎面出來兩雙的夜風,這讓封君然體內的酒精開始發作,封君然有些重心不穩的晃了晃,擡頭再看看,似乎連這個院子都在轉了。
“皇,您沒事兒吧?”封君然擺擺手,往前走了幾步,瞧着黑暗之怒放的薔薇,男人默默胸口,掏出那把扇子擺在手心之看了看,終究還是隨手一揚,那雪白的紙扇落盡叢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封君然靜靜的盯着叢深處,即便是已經將東西丟了,他卻還在猶豫着,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
一陣涼風襲來,不知道是哪隻蟬睡蒙圈了,在寂靜無聲的黑夜之冷不丁的發出一聲鳴叫,這忽而響起的聲音驚醒了發呆的男人,封君然蹙了蹙眉,終究還是毫無留戀的轉身離去。
踩着熟悉的長廊,未央宮這個地方,他兒時只在請安的時候來過,起這裡,其實他更喜歡太皇太后住的那個地方,只可惜,太皇太后也死於非命……
男人蹙起眉頭,歷代政權的更替皆會有血雨腥風,他位的這幾年,雖然也有血腥之事,但還是歷代都少得多,可即便如此,兄弟親人的死,還是會讓他覺得心疼。
轉身立在寢宮門口,封君然靜靜的凝望着面前緊閉的木格子門,燭火的光芒映照在窗戶,映的他半面容顏泛起點點紅,男人忍不住仰頭看看,明月西沉,早已經是夜深人靜,但是寢宮裡的燈卻還亮着,驅散了周圍的黑暗,也給他冷漠的內心照進一片光明。
小小……
男人在心低低的呼喚,他至今仍然記得兒時初見這個女子的時候,那雙澄透的眸子總讓他想到三歲之前的自己,王貴妃死之前,他也是跟她一樣無憂無慮,可惜,皇族不是葉家,不得一般人家的的孩子的同年……
男人忽而有些煩躁的皺起眉頭,或許是今日喝了太多,又或許是五弟的話過於傷感,總之他現在的心情,只有煩躁,而唯獨能讓他沉靜下來的,也只有這門後的那個小女人了。
想着封君然推開木格子門,慢慢的走了進去,魏有停見狀立在屋外,繼續當值。
封君然關緊了屋門,慢慢往裡走去,屋子裡的蠟燭燃了大半,只餘下手指長短的一截,看來小小已經等了自己很久了。
繞過精緻的屏風,擡眼便能看到靠在小榻,已經累得睡過去的女人,鳳袍依舊好端端的穿在身,甚至連頭的鳳冠都沒有拆下來,手裡鬆鬆的按這一本翻開的書,封君然忍不住心頭一暖,慢慢的走了過去。
小榻不高,直到封君然膝蓋,男人即便是彎下腰還是夠不着,於是便乾脆拽過一個墊子,慢慢的坐了下去,不顧慮皇帝的形象,像長安街頭一個隨隨便便的路人一樣,坐在小榻前。
案頭的燭火灑落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小人兒半邊面容,細嫩的皮肉因此蒙一層淡淡的色彩,連漆黑的睫毛似乎都染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小人兒均勻的呼吸着,身子微微起伏,粉嫩的脣瓣時不時的抿着,丁香一般的小舌頭時不時的舔一下脣角,看的封君然只覺得越發喜歡。
“小小……”男人低聲呼喚,卻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小人兒睡得香甜,他着實不想吵醒她,但是害怕歸害怕,他還是會按耐不住,伸出手指,輕輕的碰觸着小人兒柔嫩的面頰。
入手是柔軟而溫暖的觸感,細長眸子深深地凝望着,看着吹彈可破的皮肉在自己的指尖起伏,他貪戀的在小人兒的面頰遊走,而後描畫着小丫頭的眉骨眼眶,最後停留在粉嫩飽滿的脣瓣。
這是一張小巧的脣,因爲熟睡,脣縫的陰影裡隱約能看到白皙的牙齒,封君然這麼靜靜的瞧着,手指留戀的來回撫摸着這片柔嫩,而後便像是着了魔一般,慢慢俯下身子,親親親吻着小丫頭的嘴角,舌尖順勢探進去,一點點,仔仔細細的品嚐。
睡夢之的小人兒只覺得有些呼吸不暢,而後便好像是被柳條兒緊緊地捆住一般,身體動彈不得,甚至連胳膊都無法動彈。
口鼻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呼吸不暢,又憋悶得很,小丫頭奮力掙扎,卻怎麼也掙扎不開,而後,便在夢魘之驚醒,一雙漆黑的眸子異常驚訝的瞪着,直到看清楚了這罪魁禍首。
封……封君然?!
兔子瞪大了眼睛,異常驚訝的盯着將她緊緊的壓在小榻的男人,伸手推拒,掙扎不開,想張嘴說話,卻方便了人的長驅而入,扭扭身子,非但不能反抗,卻還好像不經意之間,給封君然多點了一把火。
這、這是要鬧哪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