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僻靜的宅院裡,金珠尼頂着半邊繃帶,慢慢地走到一個冒着熱氣的浴桶前,浴桶裡泡着一個人,面容枯槁,眼窩深陷,若不是還有呼吸,一般人只會將他看做一句乾枯的屍體。 (閱讀最新章節首發)
金珠尼低頭仔細打量着這個藥人,審視半晌才滿意的點點頭,而後從懷裡掏出那個小盒子,打開了,捏住那枚血珠,順手丟進了浴桶之。
“丹東苗,守好這裡,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再來叫我!”
說完,金珠尼轉身離開,丹東苗應了聲是,面容嚴肅地盯着那冒着熱氣的浴桶。
京城,朱府。
朱成友駕着一輛馬車,徐徐停靠在硃紅的高門外,門口的小廝立刻趕過來,撩起簾子,小心翼翼的將馬車內的人扶了下來。
朱雲碧慢慢走下馬車,仰頭看看,朱家的宅院便落在眼前。
不同於在京城根深蒂固的王府以及葉府,朱家的宅子即便再奢華,也少了旁人家老宅的那麼一點古舊的味道。
朱成友跳下馬車,淡淡道“告訴爹爹,雲碧接回來了。”
消失應了聲是,轉身離去,朱成友回頭看看自己妹妹,轉身往宅院內走去。
小環扶着自家小姐,也按耐不住心激動,慢慢的往屋子裡面而去。
進了正廳,朱雲碧才淡淡道“大哥,雲碧一直以爲,您是沐陽王的人。”
朱成友一口氣喝乾了小几的茶水,把玩着手裡的杯子“誰是皇,我是誰的人,雲碧,別再找皇后娘娘麻煩了,你會連累整個家族的。”
朱雲碧一怔,擡頭盯着自己大哥,目光滿是震驚“難道你其實是皇后的人?”
朱成友微微蹙眉,扭頭瞥了眼妹妹,不悅道“你這幾年怎麼越來越糊塗了,即便是爹爹,也不會有如此糊塗的想法!”
朱雲碧聞言不再言語,只眉宇之間隱隱多了幾分不甘。
“這幾日父親會給你尋一門親事,且待在家,哪裡都不要去了。”
說完了,朱成友便轉身離去,朱雲碧冷哼一聲,賭氣的扭頭,不再看大哥。
這些人,怎麼一個兩個都給葉小小給收買了,她到底哪裡好?!
可是現在又能如何呢?她的幫手一個個的都死掉了,而且自己也已經被趕出皇宮,離着葉小小這麼遠,連報復的機會都沒有了!
朱雲碧只能不甘心的皺着眉頭,心越發不暢。
皇宮內,此刻正在爲衛清荷跟孫藝珍的婚事忙的天翻地覆,雲浩同武壯也在家準備,葉小小給雲琪放了假,給弟弟準備,後宮內,只安茹一個人留着伺候。
三日的準備已經做得十分的充分了,葉小小親自抽了時間去檢查了二人的嫁妝,確定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西暖閣內,封君然瞧着手裡的摺子,微微蹙起眉頭。
朝的大臣經歷了殺雞給猴看的戲碼,果然老實了很多,奏摺之,再不見彈劾葉小小的摺子,更沒有人膽敢再提起後宮內遣散妃子的事情。
男人翻看着奏摺,細長眸子裡飄過淡淡的不屑。
人這種東西,天生是欺軟怕硬的,性命同權勢的雙重壓迫之下,他看誰還敢造次!
滿意的提起毛筆,淡漠的批閱,直到打開最後一個摺子,封君然微微鬆懈的眉頭這纔跟着緊了又緊。
一等公因戰事而將燕雲十六州以及東北的勢力暫且交給平陽王,也是六弟封道然打理,曾經一等公掌管幽雲十六州的時候,那方寸之地每年納貢糧食依舊能有萬石,而今六弟竟然摺子請求國庫支援?!
男人蹙起眉頭,細長眸子裡透出點點陰冷。
“皇!”
魏公公走進來,低聲道“平陽王得知皇遣散了後宮,還將修儀嫁給臣子,隨派人送了禮物來,說是想給皇一個驚喜,等到大喜之日再呈來。”
驚喜?
封君然冷漠的瞧着手裡面的摺子,這份摺子已經夠讓他驚喜的了!
“皇后娘娘在忙什麼?”男人淡淡道。
魏有停挑了挑眉毛,雖然一直沒有擡起眼皮,但是心卻很嗨皮,瞧,現在皇只要離開娘娘一會兒,得問問娘娘在幹嘛,皇宮雖然很大,但是這麼多侍衛,娘娘還能丟了啊?
“回皇,娘娘在後宮準備禮單。”
封君然點點頭,最後的這份討要銀子的摺子他幾乎是連看都沒看,便徑直丟在桌子,大步離開了西暖閣。
進了未央宮,便能看到小丫頭來回匆匆的忙碌身影,及便是封君然已經踏入大殿之,小女人依舊未曾注意,安茹也跟着陀螺一樣的轉來轉去,手裡面筆鋒不停的記錄着。
直到外面日落西山,宮殿內掌起明燈,葉小小揉着痠疼的肩膀一轉身,這才發現已經靠在小榻睡過去的男人。
躍動的燭火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響,男人靜靜的靠着小榻,細長眸子微微閉着,只睫毛細長濃密的陰影隨着躍動的燭火而微微動都,淡漠的脣映出點點如玉的光澤,男人即便是睡着了,也不失尊貴奢華,像草原吃的油光水滑的狼,異常舒坦的打着盹兒,即便氣勢依舊清冷高貴,但卻毫不保留的綻放出慵懶的美。
小丫頭忍不住笑笑,轉頭將下人打發出去,自己慢慢的抽出一件披風,想給熟睡之的男人蓋,卻被人一把拽入懷,小人兒一臉驚訝的擡頭看看,見男人的雙眼依舊緊緊地閉着,連呼吸都是均勻面的,但是那隻手卻是緊緊地扣住手腕,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
難道……皇睡糊塗了?亦或是……做夢了?
想到封君然如此冷漠的人也會有睡覺睡魔怔的時候,葉小小便忍不住掩嘴偷笑。
再冷漠的男人,也會有可愛的一面的不是麼?
正想着,忽而下巴被人捏住,逼迫着擡起頭來,正迎拿雙漆黑細長的眸子,像兩汪深不見底的幽潭,深深的凝望着自己。
“嘲笑朕?該罰!”
哎??小丫頭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臣妾冤枉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