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糾結的時候,牀上的人慢慢撐開眼皮,皮肉還沒有長好,只要稍稍一動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二人察覺牀上的人醒了,立刻跪在地上,金珠尼瞥了一眼二人,努力的張嘴道:“躲回十萬大山,從此將巫蠱之術隱匿起來,更不準在外人面前展露巫蠱之術,我們退回去,慢慢的休養生息。”
“是,女王陛下!”
金珠尼盯着吊腳樓木製的屋頂,淡淡道:“這身子先養着,直到養好的這段時間,我都會在另一具身體上行動。”
丹東苗蹙起眉頭:“可是陛下,蠱王已經死了,這麼遠的距離,着實危險。”
金珠尼冷哼一聲:“那我們就去離得近的地方養着,不就可以了麼?”
丹東苗有些擔憂的看着牀上的人,微微嘆了口氣,道:“微臣明白了,若說醫術,還是長安更好一些。”
金珠尼慢慢垂下眼皮:“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安排,太疼了,就先這樣吧!”
說完,人便再沒了動靜,只淺淺的呼吸昭示着人還活着。
丹東苗嘆了口氣,只好吩咐餘下的人馬藏匿到十萬大神休養生息,而自己挑了幾個身強力壯功夫也不錯的將士跟隨着自己一起啓程,往長安進發。
第二日一早早朝之上,皇后娘娘又頒佈了懿旨,其中包括昨日護主有功之人皆官升一品,俸祿加倍,其餘人等免三個月俸祿等,除此之外,還重新冊封封怡然爲沐陽王,居沐陽王府,一切用度俸祿依舊按照原來不變,且組建內閣,內閣成員爲沐陽王、安陽王、吳王,其中以沐陽王爲首,但內閣依舊要以皇命馬首是瞻。
魏有停宣讀完懿旨,便退了回去,靜靜的立在一邊,王逸之皺了皺眉頭,皇后娘娘的這道聖旨有一點漏洞,那就是須聽命於皇權,那也就是說這內閣弄到最後依舊逃脫不了皇上的掌控,說到底皇帝的權力依舊沒有被分出來,而今所分出來的不過是皇后娘娘手裡的權限罷了。
王逸之纔想說話,便被葉小小堵了回去,高位上的小女人淡漠開口道:“本宮暫理朝政,手裡的權限也就止於此了,爾等要想要求別的,那邊是超出本宮權限之外的事情了,那就只能等皇上回來再做商議了。”
一句話,將王逸之心裡那點小心思完全堵了回來,他只能皺起眉頭,擺出一副不情願的臉。
封怡然卻笑眯眯的領旨謝恩,口中道:“娘娘聖明。”
而在他的對面,安陽王封羽然皺了皺眉頭,終究也是沒多說一個字。
昨日的事情是被封怡然鑽了個空子,他在兵馬還未來的及調度的時候就已經操縱好了一切,簡直可以說是神速,也可以說,這個人必定已經策劃許久,保證萬無一失才下的手!
不過葉小小沒想那麼多,現在擺在面前的事情太多,快刀斬亂麻是好事,但是這些麻都不是自己的,快到斬斷了,這些麻的主人絕對會一個個的奔出來,叫囂着繼續找她的麻煩!
葉小小掃了一眼那些所謂的麻的主人,便是眼前這一堆堆的臣子,淡淡道:“既然如此,內閣就先去把蘭妃這件事情弄清楚吧,若是本宮治理後宮不嚴所發生的荒謬事,本宮自然會一力承擔!”
高臺之下封怡然微微挑眉,而後默默的垂下眼皮。
葉小小冷笑一聲,不就是利用麼?她篤定封怡然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包括讓自己從後位上掉下來!
於是她更加坦然的看向王逸之,故意問:“旁人是否有異議?”
王逸之冷了臉,思量半晌忍不住道:“皇后娘娘,內閣處理這樣的事情,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
葉小小微微一笑,優雅從容。
“大材小用?這件事,本宮不好插手,交給你們文臣未免偏私秦青行,交給武將,他們又不是大理寺,下手更沒輕重,看來看去也就交給內閣最好,皇族的事情,就讓皇族自己解決吧!”
王逸之皺了皺眉,終究一句話沒說,只能憋悶的退了回來。
除了王逸之還敢出聲詢問,其餘人等卻是已經不敢再發一語,沐陽王在他們心中已經是一個陰影,且皇上生死未明,他們更不敢有什麼突兀的表現,一邊是皇后一邊是沐陽王,終究哪一方到底能勝出,關鍵就在皇上的生死上。
這可難爲住了一羣老狐狸老油條,總之安身保命的辦法就是,只要涉及到這兩個人的情況那就乖乖閉嘴,什麼意見都沒有那就對了。
於是宣政殿內的氣氛詭異的安靜了下來,葉小小見衆人都不說話,就當是通過了自己的懿旨,二話不說也轉身離去。
有這麼羣鬧心的玩意兒,封君然竟然還能安然做了這麼久皇上的位置,不得不讓人佩服。
下了朝,葉小小提着裙襬慢慢的往西暖閣去,背後依舊響起腳步聲,不緊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後,即便不用去看她也知道跟在後面的人是誰,但她也不過是冷着臉,慢慢的走入西暖閣,而後關緊屋門。
封怡然立在西暖閣外,而今他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王爺了,沐陽王,今日的他可以不必再穿平日裡那樸素的棉麻長袍了,換了自己一直以來穿的四龍紋袍子,頭戴龍冠,腳踩朝靴,換了衣服的人更顯矜貴,也越發的讓人無法忽視,此人,而今的確是王爺了。
西暖閣外魏有停忍不住偷偷的瞧着封怡然,沐陽王側頭衝他微微一笑,只道:“本王倒是很想殺了你這個眼線。”
魏有停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訕笑道:“千歲您在跟奴才開玩笑麼?奴才不過是個伺候人的下等人罷了。”
“下人?”封怡然上下打量着魏有停,直看得人渾身顫抖,冷汗漣漣,而後才道:“本王的沐陽王府下人緊缺,正缺一個你這樣伺候人的奴才,相信皇后娘娘不會不捨得給吧?”
聞言魏有停幾乎就要哭出來了,以前那個溫文爾雅的沐陽王到底哪兒去了?爲什麼這一次回來,會變得這麼可怕,簡直就是如狼似虎,而這種可怕同封君然的可怕還不同,封君然的可怕是讓你臣服,這個人的可怕是一股子讓人心驚膽戰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