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捲而來的是讓人抑制不住的熱度，葉小小想要撐開眼皮，卻發現自己竟然連丁點兒的力氣都沒有了。
什麼都想不起來，世界空蕩蕩的一片，唯一的感知就是隨波逐流一樣的熱度……
昏厥過去之前，耳朵微熱，似乎有人貼着她耳語，低低的，聽不真切。
等到第二天醒來，早已是日上三竿，枕邊空蕩蕩的，只翻滾的被浪昭示出昨晚的熱情。
葉小小皺了皺眉頭，低頭看看，胸口到小腹連綿一片青紫，就像盛開的花朵一般。
安茹推門進來伺候，雲琪擺上早飯。
“娘娘，早飯是魏公公拿來的，說是皇上特意命人給小姐做的。”腦袋是一
兔子瞥了一眼，自己愛吃的青糰子陪着桂花糕，還有一碗清香的荷葉粥。片空白，
“小環怎麼樣了？”似是什麼
洗刷完畢，葉小小抿了一口粥，隨口問了一句。
“邱大人說人特別安靜，現在關在大理寺的大牢裡，就等娘娘發落了。”都入不了自
“那就先關着。”己的眼，
沒想到朱雲碧倒是挺能沉得住氣，既然如此，那就關着吧，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
既然這賬不是一年兩年積攢下來的，那就無所謂再多豁出去幾天陪她們好好的玩！
打定了主意，兔子微微一笑，吃過早飯便窩在園子裡哪兒都不準備去。
天已經冷了，只是依舊一直未下雪，爹爹不用多久就會回來，一家人又能過個團圓年。
爹爹臨走之前，她倒是有交代過，旁人諸如朱成友等人若是有機會，就把功績分出去，都分給旁人，爹爹只要指導大方針沒有錯誤就成了。
葉城也知道女兒的話到底什麼意思，攻打北方蠻夷的時候，先皇扣下糧草一事，就已經讓他明瞭，葉城也點頭，安慰女兒，表示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後宮裡出了幾天前的事兒之後，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現在在後宮裡溜達，都恨不能貼着牆根走，生怕碰見皇后或者鴻妃她們哪一個，總之他們哪一個人都惹不起，偏偏這兩派還掐的厲害。
封怡然知道這件事兒，便火速趕來了皇宮。
西晉民風開放，後宮重地，一家人倒是沒有什麼見外的規矩。
“小小，你沒事吧！”
封怡然走進鴻園，蕭索的院子，枝椏都跟着光禿禿的，小太監依舊在院子裡掃地，見沐陽王進來，連忙進去通報。
安茹將人迎進來，屋子裡面生的地龍，暖烘烘的，封怡然將大氅脫下來，雲琪接過。
葉小小正坐在書案後練字，見人進來微微一笑：沐陽王。“”
一聲沐陽王叫的葉小小的心微微揪了一下，酸楚之中，透着幾分壓抑。
但他還是抿了嘴，一臉的擔憂：“小小，我聽說那些奴才找你的麻煩。”
兔子嘻嘻一笑，桃花眼晶瑩剔透，眼尾的紅暈越發的張揚：“嗯，好在能接邱大人的手，把他們都折騰了一遍。”
封怡然抖了抖眉毛，半晌才道：“等我一段時間，現在底下已經有不少人歸附於我，以後，受了什麼委屈，我幫你擋着。”
葉小小擡了擡眼皮，認真的打量着面前端坐的男人，眉眼依舊溫潤俊美，同封君然僅有三分相似的臉，卻呈現出另外一種平和的俊逸。
“即便那個人是皇太后？”
葉小小永遠都不會忘記，國子監內，她要把王茜丟進湖裡時，這個男人做了些什麼。
打小，她便知道，這世上，女人這輩子都無從選擇，不想老祖宗書裡寫的那樣，自由戀愛在這裡就是個笑話，有傷風化的大笑話，所以當年，不管是嫁給誰她都不在乎，愛這種卑微的可憐的東西，本就不曾存在過，但是若是自己的丈夫，卻還要胳膊肘往外拐，那她，絕對寧願成爲天下的笑話，也不嫁。
封怡然一愣，一臉驚訝的擡頭看着面前的女子，精緻的面容跟以前一樣安靜美好，但漆黑的眸子深處，涌動的卻是讓他讀不懂的東西。
封怡然垂下頭，好半天之後，才默默道：“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做，不會管多餘的事情。”
葉小小卻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管多餘的事情？是在她跟太后之間無從選擇麼？
男人啊，果然就是這樣的東西……
兔子垂下眼皮，遮蓋住眸子裡的清冷以及失望，心裡想着，果然還是老祖宗說的是對的。
半晌之後，她忽而擡起眸子，淡漠道：“我突然想做太后了。因爲到時候若是上面的人都老死了，我就是後宮最大的了，也就不會有人能欺負的了我了。”
封怡然一愣，猛地擡起頭來，漆黑的眸子深沉，似是在思考什麼。
沒有什麼人能得到永生，不管是皇族還是百姓，百餘年的時間都是長的了。
“好！我會支持你，若是將來有了兒子，不管是老三還是老四，我都用我的這雙手扶持他，坐上他該做的位置！”
朝廷、權謀、這都是他司空見慣的東西，他掙了二十年，最後終化成空，不但如此，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沒關係，小小是她的全部，那他就豁出去，拼上自己的全部，助她坐上母儀天下的那個位置！
“不過，皇兄……”封怡然頓了一下，拳頭握緊：“皇兄很喜歡你，應該不會冊立別人爲皇后吧。”
葉小小輕笑一聲，淡淡道：“先皇冊立黃宜晴爲後，可是因爲他喜歡她？我想這一點，沐陽王應該比本宮清楚。”
封怡然一愣，抿了嘴。
很多事情他在失敗之前想不通透，被關在宗人府的那段日子，他把一切想了個遍，心裡也就慢慢清晰了很多。
父皇冊立母后爲一國之母，可不是真的因爲喜歡，而是利用王家牽制葉家，一面護國公一家獨大，他也樂意見到後宮女人打成一片，這樣幾家就可以互相牽制，他的皇位也就可以永遠穩固。
如果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自己，他想特或許也會這麼做的。
“我知道了小小。”封怡然擡起眸子，漆黑的伸出動盪的，是釋然之後的了悟。
他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坐上那個位置，因爲後果，他必定也會步上父皇的後塵，而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心一意的只爲小小一人！
小小想做的是太后，而不是皇后……大皇兄，說到底，最悲哀的那個人，還是你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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