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池站在門口,人,如玉,卻是無法靠近的疏離。
齊軒站起來:“你怎麼來了?”
“我來只是告訴公主一件事。”
“什麼事?”
柳池一字一句道:“這個賭約無法取消。”
我跟齊軒頓時愣住,不明就裡的望着柳池。
柳池道:“因爲在他們答應下來的時候,便已經被下了咒語。”
頓時如遭五雷轟頂,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後來才曉得,柳池怕兩人會反悔偷偷下了咒語,一旦有人反悔,契約照常進行。
也就是說,這一把你玩也得玩,不玩也得玩。
柳池語氣淡然道:“這算是我的失策,沒料到有人會臨時退場。”
“如果不玩了會怎麼樣?”我小心翼翼問道。
“會死。”
“……”
我恨不得撲過去掐死柳池,這種咒語也敢隨便下。
柳池卻沒有絲毫愧疚之色:“如果他們真的想議和,在賭約生成之前便會取消,何須等到現在?凡事若都可以朝令夕改,那誓言還有什麼意義?”
齊軒不明就裡道:“是不是,不管怎麼樣都要分出個勝負出來?”
“如果公主有本事讓他們打成平手,也是可以的。”柳池不冷不熱道。
這下是真的完蛋了。
我腳一軟,跌坐在軟草垛上。
閻嘯卿輸了,需要退兵,然後簽訂百年不得互相侵犯的條約。這對於閻嘯卿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損失,除非夏衍主動發兵討伐,不然閻嘯卿此生都不可以發動戰爭,這對兩國來說,的確是好事情。
但是夏衍若是輸了,就不光退兵那麼簡單了,還要自刎。
我閉上眼睛,這他媽玩的也太刺激了?動輒生死……
“葡萄,你那隻手怕是也保不住了。”齊軒委婉的提醒道。
我望了望自己另外一雙完好的掌心,一咬牙一閉眼,孃的,豁出去了。
“齊軒,快把另外一篇給我抄寫下來,我要背。”
“現在?”
“當然是現在,不睡覺也要背出來。”
此生,我做過最宏偉的決定不是曾經的稱霸天下,也不是成爲巫族的領袖,而是現在,將兩篇艱澀難懂的古文背誦下來。
這對我來說是個浩大的工程,遠比帶兵打仗還要困難。
齊軒見我如此積極,也不再推諉,在另一面牆上將《靴底蛇》默寫下來。
“這個比較短,很容易背。”
——昔有一漁翁,性愚。慣着靴,其足臭,至乎途中人爭走以避之。唯屋後一小蛇喜之,而翁不知也。夜寢,五更盡,蛇出。入靴中,蜷而醉臥。時翁醒欲如廁,着之,有物軟如蚓,足頓生疼,如微癢耳。出視之,趾有細口,血漫地,知其無毒,乃解布而裹。待欲執棍擊之,逃之遠矣。翁疑之甚,以己之臭而物喜之,恐其復來也。遂於榻上佯睡,未幾果復來,又入靴中。翁急解帶縛其靴口,提而出。於市近,往貨殺之而煮,得人錢且賺羹半盞,因以謝之。俄而目眩,腿不能行,身攣曲而死。市人悚然,擡往葬之。蓋翁之不慧亦甚矣!夫不知其性而言非毒,焉得不至此乎?蛇之慾勝於知也遠,乃至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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