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這裡,林瑾之的心中就倏然滑過一抹劇痛。
“不,當然不只是我,也從來都不只是我,不是麼?”
林瑾之脣角的笑容有點僵硬。
“你在吃醋。”
男人淡淡的指出了這個事實。
林瑾之的心猝跳了一下。
“不,我爲什麼要吃醋,我沒有立場吃醋,不是麼?”
“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男人的笑凝在脣邊,輕輕的在林瑾之的脣角落下輕輕一吻。
林瑾之下意識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不想被男人看出自己的心慌意亂,林瑾之斂下了自己的視線。
周圍不斷有人在竊竊私語,但是林瑾之都不想去聽,反正都是要走了,不是麼?
這一曲的時間漫長又短暫。
男人那灼熱 的眸光叫林瑾之覺得漫長無期,而舞曲結束的時候,林瑾之的心中又生騰出了濃儼的失落。
到底是在失落什麼?因爲要離開,所以失落?
林瑾之脣角一扯。
苦笑淡現。
林瑾之還沒有轉身,手腕處一緊,回眸就看到了男人那熟悉的眸子。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林瑾之不解。
“秘密,噓~”
男人將長指堵在脣邊。
拉着林瑾之的胳膊就走出了客座別墅裡面。
雖然宴會上還是人聲鼎沸,但是兩個人卻已經穿越了重重人潮。
在路上不時地會有人和慕至則打招呼,男人淡淡的頷首,不時地有人朝着林瑾之投注過來奇異的目光,但是林瑾之都視而未見。
她現在滿心擔憂的都是慕至則這個突然的舉動會不會害得自己和米朵小姐的計劃落空。
“可是……我不想去!”
林瑾之有些抗拒男人的這個安排。
“相信我,你會想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臉上的表*惑了林瑾之,林瑾之竟然就任由男人拉着自己走出去,
男人帶着林瑾之要去的地方並不是很遙遠,就在鳶尾莊園內,但是等林瑾之看清楚了男人要拉着自己去的地方的時候,還是瞠大了眸子。
“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麼?”
慕至則的眸子投射在了後山的那個小小的庭院裡面,心中呼嘯而過的卻是淡淡的傷感。
那裡曾經是慕至則小時候和自己的母親居住過的地方,那裡的庭院和鳶尾莊園裡的庭院的建築風格是迥然不同的。
庭院是典型的中式風格的建築,飛檐翹角,紅牆朱瓦,雖然院落在黯淡的月光下顯得很破敗頹廢,但是林瑾之還是能夠想象得到在之前的時候,這裡曾經有過怎樣的美麗。
“可是,這裡不是鳶尾莊園的禁區麼?”
男人聽到林瑾之的話淡淡的揚脣。
“對於我來說,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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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之差點就忘記了,這個鳶尾莊園都是男人的,對於男人來說根本就是不存在任何的禁區的。
男人說的禁區不過是爲這莊園裡受他管轄的傭人們制定的。
林瑾之將目光落在這個小小的院落裡面。
這個院落是坐落在了莊園裡唯一的一座山丘上面的,雖然山丘的高度不是很高,但是院落卻是在山腰上。
這樣一座破落的莊園,還是很顯眼的。
“我們要去那裡麼?”
林瑾之的視線落在了莊園上。
“怎麼,你不喜歡?”
林瑾之很想說不喜歡,但是看男人那眸子裡猝然點亮的眸光,林瑾之理智的將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不,還好。”
慕至則對林瑾之的這個答案看起來不是很滿意,修長乾淨的手掌牽着林瑾之的,就朝着山上走去。
雖然山 不是很高,但是那長長的石階走上去還是很耗費體力的,林瑾之走了不過百十來個臺階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的了。
慕至則的淡嘲不遺餘力。
“女人,你應該好好的鍛鍊一下你自己的身體。”
林瑾之額頭上侵染了一層薄汗。
“我好像一直都沒有機會鍛鍊身體,不是麼?”
林瑾之指的自然是男人一直囚禁自己的事情。
慕至則卻咧開嘴巴笑道:“我記得我在牀上的時候沒少鍛鍊你的身體,不是麼?”
林瑾之的耳根倏然滾燙起來。
“慕至則!”
她羞惱的擡起了雙手,試圖去追打慕至則。
慕至則被林瑾之的這個舉動弄得龍心大悅,上前捉住了林瑾之準備施虐的那隻手,緊緊的圈在了他健壯的腰肢上。
林瑾之被慕至則這一拉,狠狠的撞在了他的懷裡。
聽着慕至則沉穩的心跳聲,林瑾之沒有反抗沒有掙扎,任由這個擁抱熨帖在心上。
山上的風還是很涼的,雖然林瑾之很貪戀慕至則懷抱的溫暖,但是還是起身推開了他。
這個時候,慕至則的聲線偷着一絲絲的艱澀傳了過來。
“我小時候就和我的媽媽一起住在這裡。”
慕至則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院落上面。
林瑾之看着那座破敗的院落,一時間沉默。
那是屬於慕至則的過往,她忽然之間不想聽男人說了。
因爲她害怕自己聽到了什麼秘辛,會對男人心軟,今晚的計劃勢在必行了,林瑾之平穩了下自己的心情,耐着性子繼續聽下去。
可是男人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周身的氛圍卻變得很詭異,很沉悶。
林瑾之慶幸男人沒有開口說下去。
人的生命中總是會有一些不能比承受之重。
她不想去承受男人生命中的那些東西,因爲很快,他們兩個人就要分道揚鑣了。
林瑾之從胸腔裡溢出了一抹嘆息,雖然很輕微,但是還是被男人捕捉到了。
慕至則從衣服裡摸出了一根菸,猩紅的光芒在黯淡的月光下一明一滅。
“走吧。”
林瑾之也被男人的情緒感染的有些傷感。
“你不會是被我的故事打動了吧?”
“公爵還什麼都沒說。”
林瑾之看着男人的眼睛。
慕至則伸手摸了摸林瑾之冰涼的臉頰。
山風雖然不大,但是還是很涼的,林瑾之身上只穿了一件禮服裙,裸露的兩隻胳膊上已經滿是雞皮疙瘩。
慕至則指尖迅速的碰觸了下林瑾之的胳膊。
“你很冷?”
“還好,還可以忍受。”
慕至則將身上的西裝脫下來,蠻橫的丟到了林瑾之的懷裡。
“穿上衣服,我不想看到我的女人受任何的委屈。”
西裝上有着慕至則的氣息,那個男人的身上有着類似於松香調的氣息,也不知道是男人慣常用的香氛的味道,還是男人身上就有這樣的味道。
林瑾之對男人的話倒是很有一些腹誹,跟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她受到的委屈,難道還少麼?
但是這樣扯皮的話,註定不能說出來。
慕至則認真的看着林瑾之的眼睛,幫着林瑾之將外套套在了衣服外面。
他的衣服很大,套在身上空空蕩蕩的,幾乎要蓋過了小禮服裙的長度。
林瑾之自認爲身材不算很嬌小,但是被他這一襲西服襯托,倒是很有小鳥依人的感覺。
擡眸的剎那,兩個人的眸光相撞,林瑾之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好在男人脣角凝笑的勾了勾脣角,很快就轉身走在了前面,接下來的路途兩個人沉寂無言。
因爲林瑾之害怕男人會對自己再吐露一些前塵往事,那對於林瑾之來說不啻於一種沉重的負擔。
一路沉默,兩個人很快就抵臨了半山腰上的那處莊院裡面。
近處看這一座院落,發覺這裡要比想象的要荒涼的多。
可能是被男人列爲禁區的原因,院落裡面已經是荒草叢生,看起來很是蕭瑟。
“你帶我來這裡,來做什麼?”
林瑾之其實心裡面已經有了預感。
但是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帶你來看一樣東西。”
說着,慕至則已經伸手撥開了那草叢,看起來慕至則對這裡很熟悉,就連哪裡是路都一清二楚,即便是那小路已經被荒草埋沒了。
腳下準確的就是鵝卵石的小路。
嘎吱一聲,慕至則打開了其中一扇紅木的門板。
啪一聲,慕至則已經打開了房間的開關,登時燈光大作,隨着那燈光一束束的落塵在光柱下紛然起舞。
“你想給我看什麼東西?”
林瑾之很好奇。
這樣大費周章的拉着她上山,居然只是爲了給她看一樣東西?
林瑾之的視線落在了這個房間裡面,這個房間除了積塵甚多之外,還有着很鮮活的居住過的痕跡。
不遠的地方有小孩子玩耍用的小木馬,也許是因爲房間被打開來,所以小木馬被微風吹拂的微微晃動。
他們所在的房間是一個客廳,客廳是用的很典型的中式傢俱,雖然不知道傢俱是什麼材質的,但是看樣子也是所費不貲。
慕至則卻鬆開了牽着林瑾之的手指,上前準確的打開了其中一個抽屜,抽屜裡面藏着的居然是一個雕工精美的紫檀木的盒子。
盒子上的花紋古樸而美麗。
慕至則吹去上面的積塵。
林瑾之被大大的嗆了一下。
咳咳的咳嗽了兩聲。
對面的慕至則已經從盒子裡面拿出了一個白玉做成的手鐲來,手鐲看起來很是通透,在燈光下呈現出淡綠的光澤。
“你給我看的東西,難道就是這個麼?”
林瑾之問道。
慕至則卻伸手將手鐲套在了林瑾之的胳膊上。
“對,這個是我媽媽當初最喜歡的手鐲之一,我媽媽曾經說過,若是遇到了你喜歡的女人,可以把這個手鐲送給她。”
慕至則邪肆的目光緊盯着林瑾之。
林瑾之險些被慕至則的認真把自己給嗆死。
手指不置信的指着自己問道:“公爵,你確定麼?我就是你喜歡的那個女人?”
“你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自然都不是,只是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還是狠狠的震撼了林瑾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