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大熒幕上面,兩道曖昧糾纏的身影,呈現在衆人的面前,低迴婉轉,香豔旖旎!
那上面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面色煞白的林瑾之!
而那個男人,那個男人……
林瑾之發覺自己不會呼吸了,怔怔的看着銀幕上的一幕,像是被人點了穴位,一動不動。
而慕至則順着衆人的目光側目看到了這一幕的時候,呼吸瞬間發緊!
手中明滅的雪茄在瞬間被男人碾得粉碎。
米朵看着男人驟變的神色,關切的問道:“至則,這是怎麼回事?銀幕上怎麼會出現林小姐的豔照?”
銀幕上的那個男人的身影映入了慕至則的眸子,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埃塞爾的時候和林瑾之拉拉扯扯的李修楷!
無數人的目光已經無聲的朝着林瑾之看了過去。
林瑾之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朝着腦子衝過去。
狼狽的捂住了嘴巴,林瑾之飛奔着逃離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大廳!
身後的慕至則身體微動,看樣子就要朝着林瑾之追上去。
但是米朵已經上前攔住了慕至則的身體。
“至則,那個女人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不要去追她好不好?!”
慕至則的身子頓住,脣畔冷意森森。
“立刻將銀幕給我關掉!去追查那豔照的來歷!”
“是,公爵!”
慕剛看到了這宴會上的一出變故,也急忙趕過來。
“慕剛!你給我一個交代!”
男人的眸子裡迸射出了猩紅嗜血的鋒芒,看的慕剛心中一凜。
“宴會散場!”
慕剛開始遣散人羣。
“抱歉,公爵的心情不大好,還請各位去客房中休息……”
慕剛說完,就已經有人着手去安排客人們的去處。
“……怎麼會這樣,艾迪森公爵爲了那個女人居然連宴會都不舉辦了,真是不能理解!”
“看樣子艾迪森公爵很喜歡那個女人。如若不然,不會有這樣的命令。”
……
聽着賓客們的議論,慕至則的臉色更黑沉了幾分,脣角冷冷勾起。
南宮悠上前去勸說道:“公爵,您別爲了林小姐傷心了!”
“我傷心了麼?”
慕至則勾起脣角,“不過是一個女人,值得我傷心?”
慕至則的平靜叫南宮悠有些出乎意料。
“公爵……您沒事吧!”
“來陪我喝酒。”
慕至則直接將一個杯子塞到了南宮悠手中。
晃盪的紅色液體撒了南宮悠的胳膊上。
殷紅的酒液襯托的南宮悠那纖細的手臂白皙無暇。
慕至則被那一抹豔色狠狠的刺傷。
直接端起一杯香檳一飲而盡。
南宮悠和米朵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着慕至則面前的杯子一杯一杯的空掉,米朵心痛如絞。
*
林瑾之從大廳裡跑出來之後,一顆心劇烈的跳動。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己和李修楷的,怎麼會出現在千里之外的海拉國?
是黎青青?還是南宮悠?
心中刺痛,就連呼吸都帶着尖銳的疼,眼前早已經被淚水模糊掉。
她只知道自己要逃,但是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逃到哪裡去。
手中突然觸摸到了放在衣服的口袋裡的東西,林瑾之身子一震。
是了,今天原本是約定了要逃走的日子,不是麼?
她怎麼能因爲過往記憶中的那些驚痛而忘記了這件最重要的事情?
李修楷,李修楷。
慕至則,慕至則。
這兩個在她的生命中都留下了最重要的印記的男人,此刻就在林瑾之的心中糾結成團,紛亂如麻。
她理不清楚思緒,也註定理不清思緒,她只能通過奔跑的動作,和奔跑帶來的尖銳的呼吸和疼痛來緩解那紛亂的思緒。
痛!
好痛!
迎面不知道撞到了什麼人的身上,林瑾之因爲奔跑的速度太猛烈,直接撞到了來人的胸膛上,鼻子狠狠的滑過一抹劇痛,她原本蒼白麪孔上的淚水洶涌的更急切了。
“林小姐,我是米朵小姐安排來接應你離開的人!”
來人突然蹦出來了這樣一句。
逃!
逃!
這個念頭衝撞到了林瑾之的腦海中,立刻就帶出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大廳宴會上的那一幕頓時撞入了腦海中。
李修楷,李修楷!
“好!我要走!我要離開!求求你一定要帶我離開!”
這個時刻的林瑾之腦子是紛亂的,神智也是昏聵的,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思考,只想捉住面前的最後一根稻草。
逃。
林瑾之面前的是一個穿着女傭服飾的女人,女人將林瑾之拉到了暗處,遞給了林瑾之一身女傭服裝,“林小姐,你穿上這個衣服,我帶你出去。”
說着,目光貪婪的落在了林瑾之身上那奢華的小禮服和手鐲上面,林瑾之注意到了女傭的目光,頓了頓,將手中的鐲子遞給了女傭。
“這個姐姐,這些東西,我都不需要了。給你吧,就當我答謝您幫助我逃出莊園了。”
女傭展開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林小姐我就卻之不恭了。”
*
女傭帶着林瑾之走到了莊園的門口。
剛剛走到了莊園的門口,就遇到了盤查的人。
“站住,你們深夜去哪裡?”
一個穿着制服的人上前問道。
林瑾之將自己的頭壓得很低。
“我們去採購一下酒水,生日宴會上的酒水已經不多了。管家特別吩咐我們去採購。”
說着那個女傭已經遞給了那個保鏢一張紙,好像是一張證明之類的東西。
那個保鏢狐疑的看了兩個人一眼。
正在保鏢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已經有人上前來跟保鏢說話。
那個女傭立刻對林瑾之說道:“快走!”
林瑾之側目看去,那個跟保鏢說話的人好像是米朵特意安排的,但是不管怎麼說能夠順利的逃出去,對於現在的林瑾之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出了莊園,那個女傭帶着林瑾之繞着莊園那巨大的圍牆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指着角落裡的一輛車對林瑾之說道:“那個就是米多小姐特意給你安排的車子,那個司機會直接帶你去機場,機票和錢財米多小姐都給你準備好了,都在這個手包裡面。”
說着,女傭已經遞給了林瑾之一個手包。
林瑾之看着這個手包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她清楚自己和米朵合作,走的時候不可能會這般的順利,但是想不多米朵居然想的如此周到。
林瑾之的心中升騰出了一絲絲的感激。
她對女傭說道:“那就麻煩你代替我對米朵小姐道謝。”
女傭心中冷笑,但是面上不露聲色。
“你放心好了,我會告訴米朵小姐的。”
林瑾之被女傭塞到了車子裡面,車子裡面有一個黑黢黢的司機。
司機的塊頭很大,看起來很健壯,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是一個黑人。
林瑾之上了車,試探着對司機說了一句華夏語。
“你好。”
那個司機居然也會說中文,流利的回了林瑾之一句:“你好。”
那個女傭探頭對着司機說了一句海拉語,聽了女傭的話,司機用異樣的目光看了看林瑾之。
女傭不耐煩的催促了一聲,那個司機才點了點頭。
林瑾之坐在了後面的座位上就沉浸在了宴會上的那一幕中,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不對勁。
“機場。拜託你。”
生怕司機聽不懂,林瑾之對着司機說道。
司機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腳下的油門一踩,車子已經像離玄的箭一樣飛馳出去。
*
因爲對海拉國一無所知,所以當司機將車子開到了海邊的時候,林瑾之還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但是等車子在海邊慢慢的停下來的時候,林瑾之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先生,不是說去機場麼?”
司機下了車,將林瑾之從車上拽了下來。
“米朵小姐說了,你已經沒有必要去飛機場浪費時間了!”
那個司機的眸子兇光畢露。
“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瑾之驚怒的看着司機。
司機已經從後備箱裡拿出了一捆繩子。
林瑾之看到這一幕,頓時朝着四處張望,這裡是一處很僻靜的公路,因爲夜深人靜,這裡罕有人至,但是即便是這樣。林瑾之也在不遠處的一處高架橋上面看到了模糊的一點人影。
林瑾之的視線落在了那一點灰白色的點上面。
“那邊有人,你不要輕舉妄動!我已經答應了米朵小姐會徹底的離開公爵,米朵小姐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司機已經拿着繩索朝着林瑾之緩緩靠近。
“米朵小姐只相信死人的話!”
林瑾之豈肯束手就擒,在司機揚起繩索的剎那,撒腿就朝着那個灰白色的人影跑去。
林瑾之一邊逃跑,還不忘對着那個人影呼救。
“救命啊,有人要謀財害命!”
也不知道那個高架橋上的人看到了這一幕沒有,林瑾之的呼救聲很快就被寒風吹散。
司機如同捉小雞一樣拽住了林瑾之的一條胳膊。林瑾之尖叫出聲。
“你放開我!”
“女人,你若是怪就怪罪自己不該得罪了米朵小姐!”
邊說着,司機已經將林瑾之密密實實的纏繞起來,不顧林瑾之的掙扎就講林瑾之朝着那水中丟了過去!
嘩啦!
林瑾之的身體落入水面激起了一陣巨大的聲響。
林瑾之張嘴想要呼救,但是下一秒就入了水,無數的水洶涌着從口腔裡灌入,冰冷刺骨的水嗆到了喉管中,尖銳的疼痛,致命的窒悶感在瞬間都朝着她席捲而來。
水!
到處都是水!
難道她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掉了麼?
在即將昏迷前的最後一刻,林瑾之懷裡帶着的指環鳶尾項鍊在水中熠熠生輝。
林瑾之視線瞥到那一抹藍紫色,深深的陷入了黑甜的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