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屋門在身後被重重的關上。公子言依靠在門扉上,仰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宮晟天,嘴一咧“天兒唔——!”
“公子言,你究竟想要幹什麼?”宮晟天語氣惱怒又迷茫,眼神冰冷又有些無措,大手緊緊地嵌在某人白嫩光滑的脖子上,神情很是糾結。
我想要你鬆開我······
公子言翻着白眼,雙手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腕往外拉扯,妹的,這現世報來得未免也有些太快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抓住脖子,幸虧貼在脖子上的喉結一直沒有取下來,不然······
“公子言,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像是察覺到她的掙扎,宮晟天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一分,看向她的眼神也愈發的兇狠“本王不是你的玩物!”
特麼的,老子什麼時候說你是老子的玩物了!你見誰家的主人對玩物態度這麼好的?就算是玩物,妹的!你有見過誰家的玩物把主人掐在手心裡的?
這麼一想,公子言也生氣了。翻起的白眼慢慢收回,一雙眼眸像冷箭一般向他看去。
說到底,宮晟天還是不相信她罷了。還是習慣的以爲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以後終有一天會背叛他。
可是···一開始他們就不是清楚的明白對方目的不單純麼?
爲什麼以前可以忍受,現在···卻變得那麼暴躁了?
公子言困惑於宮晟天的改變,而宮晟天內心深處也迷茫於自己此時的所作所爲究竟是爲了什麼。按理來說對公子言的品性他已經摸了個七八分,他猥瑣下流無恥也都早就習慣,每次雖然生氣但很快過不了多久就自己消了。只有這一次···心裡堵得難受,憋得難受,讓他想要發泄,讓他想要對公子言表達出自己的不滿。只是這份不滿,連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滿些什麼······
難道,真的是因爲他那天的一席話嗎?
三個月哪裡比的過十二年···既然他那麼不重要,爲什麼又來找他?而且見到他也不好好解釋,只會惹他生氣,只會調戲他,難道在他的眼裡,自己唯一吸引他的,就是這份*?
“天兒~”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漸漸變鬆,公子言有些驚訝有些迷茫。可是剛一開口,微垂着頭的宮晟天就突然擡起頭,冰冷着一雙眼眸盯着她——
“本王說了,不許再叫本王噗——!”
血花飛濺,點點紅櫻如雨霧一般噴灑在二人之間醜妃本傾城。公子言瞪大眼睛,只覺得臉上冰冰涼涼,伸出舌頭舔了舔脣上迸濺的涼意,熟悉的血腥味猛烈地撞擊着她的味蕾,將她從震驚中拉了出來——
“天兒——!”
公子言一把抱住那搖搖欲墜的身子,見他半垂着眼眸面色蒼白的樣子,臉上一片恐慌:“怎麼了···這究竟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吐血了?”說着伸手就去觸摸他的下巴,當那點點猩紅帶着溫熱沾染在指尖上,印在眼底時,公子言再也無法保持內心深處的淡定了“來人!快來人!墨白!墨羽!”
不同於以往的輕鬆調笑,當公子言驚慌失措的聲音飄出屋門傳進院子裡時,所有人臉色都猛地一變。被點名的墨白和墨羽更是恨不得立刻飛身進去,但是——
他們動不了啊!
墨白墨羽第一次感受到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滋味,任憑內心百般掙扎,但是身體依舊紋絲不動。而這時,公子言暴怒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特麼的一個個都死了不成!沒聽見老子在叫你們麼!”等了半天都不見有人進來,公子言又急又氣,一時間忘記了他們還被自己定在門外,剛要大罵三字經,衣袖就被人給用力的拽住——
“他們被你···定住了。”宮晟天努力睜開眼皮,出聲提醒他。
“······”
這麼說來,是她的錯了?公子言合上嘴巴,臉上有些尷尬和愧疚,不過下一刻就看向靠在身上的男人:“你醒過來了?你這是怎麼了?”
宮晟天細不可察的搖了搖頭,眼睛往一旁的軟榻一瞥,公子言立刻會意的扶着他過去。剛躺下,眼前就一片昏花,無力的感覺迅速席捲全身,不等他反應過來眼前就猛地一黑。等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臥房的大牀上。
“醒了?”一直守在牀邊的公子言見他緩緩睜開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孃的,老子又守了他一夜!
“嗯。”剛醒過來的宮晟天意識還沒有完全甦醒,聽到公子言的問話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點完之後才發覺自己剛纔的動作究竟有多麼蠢。
“宮晟天。”公子言依靠在牀柱上,看着宮晟天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雖然依舊眉眼彎彎,脣角淺淺,但是宮晟天還是察覺到他眼底翻騰的怒氣。更何況···他對自己的稱呼還是如此明顯。
“如果沒有記錯,上次給你扎完針之後,本公子有好好的交代墨白,讓他督促你每天吃幾顆大紅棗滋補身子吧。那你吃了嗎?”
聽到那平淡的語氣下暗含的控訴和指責,宮晟天慢慢垂下眼瞼,遮蓋住眼底的心虛。這話的確他對墨白說過,墨白也的確督促過他。只是···那玩意兒是女人吃的,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吃,像什麼話?再加上他覺得自己身子也沒什麼異常,所以乾脆直接就···忽視了。
“咳咳···本王這是···”
“失血氣虛,再加上心情不順。”公子言冷冷一笑,然後拿起一旁的紅棗,不等宮晟天反應過來掰開他的嘴巴就塞了進去。
“你要是敢吐,老子就敢把你吐得重新給你塞回去!”公子言兇狠的語氣再加上眼底翻滾的憤怒和明顯冷峭的面容讓宮晟天深刻的感受到他心底的怒意。回想起他暈倒前這混蛋驚慌失措對着屋門大喊大罵的樣子,宮晟天默默地把嘴裡的紅棗給嚥了回去。
“這就對了。你早這麼聽話,不就不用這麼受罪了?”公子言見他乖巧的配合,臉上的冷意消退了幾分,但是嘴角的弧度依舊冰冷堅硬“原本就氣血不足,如今吐了血更是傷了身子。要是不好好調理,你這身子估計就廢了。”
“怎···”怎麼會···宮晟天眼底閃過絲絲驚愕,他明明覺得身子好多了假面少女和她們的戰爭。不過是少吃了幾次的補品而已。
“怎麼不會?”像是看懂了他眼底的眸意,公子言冷冷一哼“你以爲生病過後太醫反覆叮囑的要你好好調理休養身子的話都是廢話?你知不知道每一次身體出現狀況你其實都在跟死亡作搏鬥?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子究竟有多麼大的虧損!你知不知道這一次要不是我在這裡你特麼的就徹底醒不過來了!”
宮晟天默不吭聲,臉上一片淡定,心底卻忍不住泛起嘀咕,要不是你惹他生氣,他能氣得吐血麼!
“怎麼?不同意?”公子言擡腳踹倒牀旁邊的木凳,木凳撞在地板上的聲音讓宮晟天眉角一跳,擡起了眼眸。
“這裡不是你——”
“宮晟天。”公子言突然彎下腰,雙手撐在他的頭兩側,居高臨下面對面地看着他“老子有沒有對你說過,爲了活下去,連尊嚴也可以丟。”
被牀咚的宮晟天暗暗磨牙,特麼的這混蛋絕對是在趁機佔他便宜!
“不過是幾顆大紅棗而已。又不是什麼毒物。吃一顆能死麼?”公子言還沉浸在憤怒中不能自拔,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又被某人給想歪了“再說了,不喜歡吃大紅棗你可以吃其他的補品啊!那麼多種類,總有一款是你的最愛不是?可你呢···”
一想起墨白對她說的話,公子言就覺得肺疼:“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妄爲會讓多少人爲你擔心!還有,我說過沒有,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給我說,見面不行寫信也可以。可你呢···是!老子前幾天惹你生氣了,老子昨晚不是來找你解釋了嗎,可你呢!不聽不說···嗯,沒錯,老子是又耍流氓了,但是老子後面不是給你解釋了嗎。我的那句話是個相對性,妖月養了我十二年,他在我眼底就是家人是長輩,除了過世的孃親沒人比他重要,但是這並不意味着爺不重視你好嗎。”
公子言臉上的神情滿是控訴,隱隱的還有絲絲失望,聲音也變得寂寥低落:“我一直以爲你懂我。可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你自始至終,就根本沒信過我!”
宮晟天側過頭去,依舊不發一言,但是被子下的雙手卻忍不住握緊了身下的牀單。
“宮晟天,我是真的把你當做朋友。我從小到大沒什麼玩伴,小虎小狼都拿我當主子,妖月更是把我看成孩子。···也許你不相信,但是真的···爺真的很稀罕你。這麼多年,我端着裝着都忘記自己的本性是什麼了,見到你之後才又釋放出來。或許你很討厭,但是···這纔是真的公子言,真正的我。”
說完這些話,公子言鼻翼微微有些酸澀,於是頭一低,閉上了眼睛。垂下的頭髮如簾幕一般飄蕩,滑過宮晟天的臉頰,帶來絲絲酥癢。歪了歪頭剛想躲過,那流水般的髮絲就突然離他而去。
“這次你吐血。也有我的原因,要不是我惹你生氣,說不定你也不會傷得那麼嚴重。”公子言站直身子,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肅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讓你吐血,那麼我就會對此負責。你的身子傷了根,需要好好的調養,但一般的補品來得太慢,你現在處於緊張時期,必需用好東西。正好三天後的拍賣會有一株百年紅血靈芝,我會拍下給你送過來。”
“你···”
“天快亮了,我要趕快回去,不然就露陷了。你好好休息。今天的早朝···還是別去了。”說完,就轉身離開,背影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等到他打開門出去,宮晟天才完全意識到——
他是真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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