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混蛋消失了?
如晴天霹靂般,墨羽帶來的消息讓宮晟天整個人僵在了那裡,直到愣了好久,才猛然回過神:“快!你再去礦山看看!”
“爺?”
對上墨羽茫然的眼神,宮晟天這才恍然發覺自己的反映究竟是多麼的強烈,和下午自己不以爲然,冷漠無情相比,又是多麼的諷刺。
“算了。”手一揮,宮晟天重重的坐在龍椅上,儘管下面有墊子,但是他仍舊覺得這把椅子硬的讓人難受,不如混蛋臥房裡的軟塌,鬆軟的讓人一坐進去,就不想再起來。或者是那混蛋書房裡的躺椅,一躺進去,搖搖晃晃的,只覺得有再多的勞累,也在那搖搖晃晃中漸漸消退了。而如今······
“公子府裡···一個人都沒有了?”宮晟天低啞着嗓子,雙目怔怔的看着下方問道。
“回爺,除了幾個家丁,公子他們都不見了。”
“那他們幾個人離開,那羣人爲何不抱!看見他們搬東西難道就不奇怪嗎!”宮晟天不知道哪來的怒氣,讓他手一揮就把桌上的奏摺全都掃了下去。其中一個不小心砸在墨羽的頭上,讓他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回爺。”果真是夫妻吵架受傷的永遠都是鄰居,他好好的彙報個任務也要倒黴“公子他們沒有搬東西,只是···人離開了。”
“沒有搬東西?這麼說···那些東西都還在?”宮晟天的聲音不知不覺中流露出一抹激動。
“是。就像是公子沒來之前的樣子。”
沒來之前的樣子···
碧綠的瞳孔猛地一縮,剛剛提起的心再一次狠狠墜落。
什麼叫做沒來之前的樣子,難道那個混蛋···要抹去自己存在的一切痕跡麼?
“傲雪的一切工作都可以停止了。”
“你說什麼!”正在整理合同的蘇清航聽到這話猛然轉過身,結果一搭眼兒就看見公子言正把厚厚的一疊圖紙往火盆裡丟。
“你瘋了!”蘇清航一眼就認出了那疊圖紙是公子言當初費了好大功夫爲傲雪設計的全新鎧甲,連忙衝上去搶救,可是不管他的動作如何快,也快不過那席捲的火苗,橘黃色的火焰輕輕一撩,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曾經讓公子言廢了好幾個日日夜夜的傢伙全部付之一炬。
“你怎麼把它全都燒了!你難道忘記這些東西是你好不容易纔想出來的嗎?”蘇清航雙手抱頭,語氣裡充滿了控訴和不解,顯然是不明白他的所作所爲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合同取消,爲了保密這些東西自然要銷燬。”看着那白色的宣紙在火盆裡一點點兒萎縮,最後變成無數灰燼和幾張小紙片躺在盆底,公子言平靜的說道。
“你說什麼?取消?”蘇清航瞥了眼那火盆,隨後目瞪口呆的看向公子言“你開什麼玩笑!合同怎麼會取消?!”公子言就是和任何一個人取消合同也不會和傲雪國取消合同,因爲這個鐵礦有屬於宮晟天的三層啊!
“因爲我騙了他,所以合同取消。”公子言擡起頭對上蘇清航驚愕的眼神“我騙他說我是男的。”
“你騙他說你是男的···”蘇清航好笑的伸手扶額,不過臉上的笑容揚起不過三秒,整個人就瞬間僵住“你說什麼?你騙他說你是什麼?”
“我說···”公子言從靠坐的桌子上站起身子,迎上蘇清航搖搖欲墜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騙他說···我是男的。”
“實···實際上呢?”蘇清航吞了口吐沫,臉色微微有些泛白。
“你說呢。”公子言勾了勾脣角“我不是男的,又不是人妖···自然只能是女的了。”
“什麼!你···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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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航,我是女的,很抱歉,一直以來都騙了你。”公子言眼神真誠的看着他說道。只是這抹真誠非但沒有打動蘇清航,反而讓他臉上的表**顯驚愕。
“怎···怎麼可能!”蘇清航站在那裡愣了好久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只是說起話來依舊有些吞吞吐吐“你怎麼會是···會是女的。”
“我怎麼就不能是女的了?”蘇清航的反映逗樂了公子言,讓她忍不住微揚起脣角“我是女的,只是一直穿着男裝,我說過我喜歡男人,但我卻不是斷袖,這不就是說明我是女的了麼?”
“可···可是···”
“怎麼?很難以接受麼?”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公子言雙手環胸,笑了。
“有···有點···”蘇清航很是坦誠的點了點頭,然後試探的問道“難道就是因爲這···皇上就取消了你們之間的合同了麼?”
難道?
公子言聽到他用這個詞,忍不住眉頭一挑:“難道這個還不夠麼?”
“這個是有點兒,不過皇上應該高興啊···你從男的變成女的···難道是因爲···你把皇上掰彎了···皇上心存怨恨?”蘇清航話說到一半兒,突然換上一種疑惑的表情向她看來。
“我騙了他害他彎了是我的錯,但是這並不是我和他取消合同的原因。”公子言見蘇清航口氣中流露出來的感情是傾向於她這一邊兒,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欣慰“他懷疑我我心裡有鬼,不放心把傲雪國士兵的安全放在我這一個身世不明的傢伙身上。”
“可是你的身世···一直也沒有明白過啊!外界從來不知道你的來歷不是嗎?難道你以前告訴過他你一個假的身世,然後被他給戳穿了?”
“不···沒有。”公子言呆呆的搖了搖頭,看着蘇清航蹙眉的樣子怔楞了好久,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你說得對!我公子言從來都沒明白過!果真是旁觀者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公子?”
見公子言突然這麼仰天大笑,蘇清航心底非但沒有感到輕鬆,反而愈發的沉悶起來。他聽過公子言無數次的笑聲,爽朗的、詼諧的、打趣的、輕蔑的···可從來沒有聽過這種傷痛中透着悲涼,失望中透着揮灑一切的笑聲。那種彷彿瞬間大徹大悟看透一切的妙悟感,更是讓他心底一揪。
“公子,你還好吧。”見公子言終於停下來不再發笑,蘇清航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問道。
“清航不用擔心,我很好。”公子言明白蘇清航擔憂什麼,變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公子言雖然是女的,但是卻比男的還要堅強,她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打敗。不過···我要謝謝你,要不是你點醒了我,估計我還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想明白我和宮晟天之間的事情。”
“是嗎···”蘇清航死死的盯着她嘴角的弧度,見她嘴角的溫柔和她眼底的明亮一樣光彩動人時,這才微鬆了口氣“你想明白就好,只是···你們倆是不是需要好好談談?畢竟你們以前那麼要好。”
“是啊···我們以前那麼要好。”公子言仰頭感慨了一下,隨後就笑了“不過那麼要好,也抵不住你這個知音看得透徹。我公子言從出現在這世上,一直就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可他如今卻拿這個作爲否定我的藉口。清航···是我以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所以纔會跌得那麼慘。”
“公子···”見公子言雙手後背,仰頭間背影一片落寞的灰廖景象,蘇清航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一次皺在一起“那你準備怎麼辦?如今你和他鬧掰了,那這傲雪···你還準備待麼?”
“清航,這傲雪國是他宮晟天的,但是這三指山,卻是我公子言的。我又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憑什麼不能待了?”
“可是你們畢竟···”
“你就不要爲我操心了。”公子言轉過身打斷他的話“該怎麼做,如何做我心底有數,你不用爲我擔憂。你與其操心我,不如趕快加緊步伐,給那幾個買主,特別是大秦建個初步模型出來。不然,我的耳根子還要受委屈。”
“你受委屈的還在後面呢。”蘇清航見她岔開話題,也就不再緊揪着那個話題不放,不過有一件事情他需要提醒公子言“五天後,就是各個使者團告辭離京的日子,前一晚在皇宮肯定會舉行宴會,你必然需要出席。到時候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被那五國看出了什麼貓膩,從而發佈一些對你不好的言論。”
“你是說不要把我和宮晟天鬧掰的事情被那些人知道麼?”公子言一下子就明白了蘇清航這句話的含義,笑着對他點了點頭後,寬慰道“放心,這個世界上只有我黑別人的份,絕沒有別人黑我的可能。這幾天我會留在這裡幫忙製造那幾個鎧甲,一直到宴會當天再出去。另外外面的陣法我給重新調整了,這幾天申請出入的人員暫時拒絕,等到宴會舉行完,樣本造出來給那羣人看過審查之後,再恢復以前的出入規定。”
什麼!
你又把陣法給調整了!
他剛剛熟悉沒多久!你又給調整了!
看着表情淡然的公子言,蘇清航頓時鬱悶了,只覺得自己無形之間···似乎也成爲了她和宮晟天生氣而產生的犧牲品。
工作的時候,時間似乎過去的總會特別快。幾乎是在樣本出爐的瞬間,皇宮的請帖就由小狼傳送到了公子言手中。可是她連看都沒看,就讓人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小狼···”見公子言如此反應,小虎偷偷地撞了下小狼的胳膊,然後壓低聲音問道“皇宮那裡···有什麼消息不?”一邊說着,一邊偷偷的觀察公子言的神情,見她依舊專心致志的檢查着新出爐的樣本,這才微鬆了口氣。
“沒有。”小狼壓低聲音快速回到“不過送信的墨羽看上去很着急。”
“他着急管個屁用!”小虎鬱悶的白了他一眼“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監急。”
“那你呢?”小狼斜眼看去。
“我···我···”
“笨蛋。”
“······”
宴會舉行的時間是在日落後的御花園,公子言掐着時間準時到達,到了之後也沒刻意找自己的位置,直接就在赫連澈身邊坐下。反正登基大典上就是他們倆坐在一起,現在坐在一起,也不會被人亂說什麼。
“怎麼···你還知道回來?”公子言剛一坐下,就聽見身邊傳來一道哀怨的聲音,詫異的扭過頭去,結果對上赫連澈滿是埋怨的眼神。
“怎麼···這幾天沒見,澈澈想我了?”公子言盯着正在品茶的赫連澈說道。
“你···”赫連澈壓住喉嚨處傳來的酥癢感覺,略帶惱怒的看向她“離家出走也不知道給我捎個信兒,讓我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也沒地找去。”
“好好好,我錯了···不過,你有一個詞用錯了。”公子言壓低聲音,湊到他的身邊說道“不是離家出走,因爲這裡不是我的家。”
靜靜的眼眸微微一閃,赫連澈定了定,然後扭頭看向公子言:“既然這裡不是你的家,那不如你跟我回去吧。”
“怎麼?你要誘拐爺?”
“嗯···你上鉤麼?”
“那你給爺暖牀麼?”
赫連澈俊臉一紅,不自然的咳了咳嗓子,然後扭頭看向一邊兒:“那你希望我給你——”
“皇上駕到——!”
雪皇駕到,衆人起身迎接,看着那個一步一步登上龍椅寶座的男子,赫連澈細不可察的拂袖拽了拽公子言的衣袖。
“後悔麼?”趁着衆人坐下的時候,赫連澈開口問道“如果知道會有今天,你會後悔麼?”
“不後悔。”公子言無視上方傳來的視線,低聲道“我不會因爲我的現在,否定我的過去。”
“那如果我告訴你他這幾天暗中秘密的召集了幾批男男女女呢?”赫連澈扭過頭去“還不後悔麼?”
“男男女女?”聽到這四個字,公子言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生氣,而是笑了“他是在檢驗自己究竟是不是斷袖麼?那結果如何?”
“根據我的探子彙報,那些男男女女都被轟了出來。因爲宮晟天見他們的時候沒有直接出現,所以那些人也不知道他們要見的是皇上。”
“如果知道了,他們就沒有命了。他是不會允許任何有損他名譽的事情發生的。”
“怎麼?又想起他的好了?”如果他沒有記錯,公子言對他說過宮晟天曾經想要立她爲男後的想法。
“不。他懷疑我別有用心,無法安心把傲雪國士兵的安全放在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手中,所以我和他合同作廢。”
“你說什麼?來路不明?”赫連澈詫異的看着他“那個人是腦子被驢給踢了麼?你公子言要是來路明確了,那還是公子言麼?”
“所以我現在決定重新審視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憑着衝動處事了。”以前她對於這種事,從來都是不想太多,隨着性子怎麼開心怎麼舒坦怎麼來,可是現在···她不能在這麼糊里糊塗下去了,她必須搞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因爲宮晟天不是以前別人送給她的禮物,她想不要就直接扔了。
“重新審視?”赫連澈眼前一亮,明淨的眸子看了看周圍,見無人注意到他們這才偏過頭壓低聲音道“你這麼說···代表我也有機會了?”
什麼?
公子言詫異的扭過頭,見赫連澈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便也跟着笑了,手裡的酒杯一舉:“當然,歡迎加入。不過···我不是那麼容易就被追上的。”
“沒關係。”赫連澈聳了聳肩膀“我會努力的。”
“那祝你好運。”公子言碰了碰他手中的杯子,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赫連澈見狀,也好不猶豫的喝乾淨了自己杯中的酒。杯子放下間,二人相視一笑,周圍圍繞的全都是二人暖暖的情誼,讓在座其他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眼神,更讓上方端坐看錶演的某人,暗暗握緊了雙手。
------題外話------
天天:你要幹什麼?
澈澈:如你所見。
天天:?
澈澈:上位。
天天:!
澈澈:支持我的人絕對比你多。你就繼續奔跑在作死的道路上不要回頭了。
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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